蒙古韃子見頭領把兔兒後撤,紛紛隨其一同退後,蒙奴第一波攻勢的得以化解。此時左右兩翼的標兵營收到子仁和沈萬三的傳令,開始向火器營靠攏。二人擔心火器營的安危,傳令完畢後就趕了迴來。楊元這時也帶著騎兵趕來接應,明軍戰線得以穩固。


    沈有容見蒙奴撤退時十分匆忙,戰場上有遺留了不少未及收斂的屍體,命令沈萬三和楊元帶領騎兵出去追擊了一陣。同時派子仁去請楊紹勳前來議事。蒙古韃子雖然暫時退去,但是實力尚在,沈楊二人不敢追遠,匆匆割取了一些韃子的首級就領兵迴返。


    沈有容心知此戰勝的頗為僥幸,要不是敵酋貿然衝到自己陣前被虎蹲炮嚇退,勝負還在兩可之間。就算自己能夠得到標兵營的支援,力戰後將蒙奴逼退,最後傷亡定也不小。這時楊紹勳見沈有容有請,已隨這子仁一同趕來。


    楊紹勳見到沈有容後,兩人立刻就根據當前局勢,開始商討對策。兩位上官議事,子仁在一旁也搭不上話,便帶著手下去陣前巡視。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爭吵聲。


    子仁見狀急忙快步上前,撥開圍觀的人群來到跟前查看。


    發現起爭執乃是沈萬三和楊元兩人。起因是二人一同追擊之時,楊元手下人多,所獲的首級多於沈萬三。沈萬三覺得這些蒙古韃子都為火器營所殺,楊元此舉是在爭搶戰功。迴到陣中便去找其理論,想要討個公道。


    楊元怎肯將首級拱手讓出,稱自己之前擾敵有功。先前多虧了自己率麾下騎兵與敵糾纏,火器營才有機會安心布陣,所以不肯讓出到手的戰功。兩人一言不和便吵了起來,言語之間火藥味已日漸濃烈,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


    眼見著見大敵當前,子仁不願己方陣營內部不和,急忙上前準備幫著調解。可誰曾想沈萬三這廝會錯了意思,見到子仁來到見身邊有了幫手。居然直接衝上前去與楊元扭打成一團,雙方的手下見此情形,也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加入戰團。


    子仁見狀急忙命丁守鐵,王氏兄弟三人前去拉住火器的同僚。同時獨自一人上前,去阻擋住楊元的手下。火器人馬與丁守鐵幾人相識,大多被三人勸住。到是楊元的手下與子仁不識,以為這小子是來拉偏架的。不光不聽勸,還開始對子仁推推搡搡。有幾個脾氣大的還開始口出狂言,說子仁再不讓開就連他一起打。


    在眾人的推搡中,子仁偷偷從懷中摸出一把銅錢,撒在標兵營眾人的腳下。同時大聲喊著,借口自己的錢袋在推搡遺失,讓大家停手幫自己尋找。古時當兵的都是窮苦出身,標兵營眾人聽到此話急忙低頭尋找,見到地上的銅錢後便彎腰減拾起來,絲毫沒有還給子仁之意。


    這時楊紹勳和沈有容聽到聲音也帶著人馬趕來,大聲訓斥二人住手。沈萬三和楊元見到主將到來,也停下手來。好在二人身披鎧甲雖然打在一起,到也並無大礙。


    二人了解一下是非曲直,覺得楊元隨有爭搶戰功之嫌疑,但沈萬三率先動手,兩方都有過錯。於是將二人叫到近前,各自訓斥了一番。未免二營人馬再生不快,將所獲的首級統統收繳上來,戰後再另行分配。沈有容在心中暗自誇讚子仁辦事得體,巧施妙計就止住了這一場幹戈。


    把兔兒這邊率領手下人馬,迴撤三裏之後開始清點人數。蒙奴這一陣戰死了五十餘人,傷者倍之。加上這幾日在鎮夷堡和鎮遠堡下的損耗,折損了快五百人馬。而且此戰的死者中不少都是把兔兒的親衛,讓其一時心痛不以。


    見明軍援兵不少,而且所攜帶的火器威力不小,把兔兒心中逐漸萌生退意。留下部分人馬在陣前監視,之後便率領兵馬去與女婿花大匯合。


    明軍見蒙奴大軍退去,抓緊時間重新陣隊。沈有容見火器營甲、乙兩總此戰折損了不少人馬,便將其放到陣後修整,丙總留在陣前重新給火炮裝填。楊紹勳也把標兵營中的火器手全部抽調出來,指揮其在陣前列隊,彌補火器營甲、乙兩總走後留下的火力不足。


    把兔兒與花大匯合後,提議率兵後撤。花大這幾日手下折損也不輕,二人商議一番後就開始拔營後撤,準備轉攻別處防守薄弱的屯堡。


    眾人觀望了一會兒,見蒙奴已經開始拔營後撤。便分出部分人馬進行監視,大軍則開拔到鎮遠堡。守備胡玉昆本以抱定與城共存亡的決心,見援軍逼退了蒙奴十分感激。連忙帶領著手下出城帶著不少酒肉前來勞軍,並且邀眾將今晚去自己府上赴宴,不過絲毫沒有放大軍進城之意,想來是擔心放眾人入城後軍紀難以約束。


    眾將擔心蒙奴去而複返,見胡守備不願放己方兵馬入城,便依城安營紮寨。大軍連日趕路辛苦,今日又與蒙奴交戰兩場,十分疲憊。各營用過胡守備送來酒肉後便早早歇息。沈有容和楊紹勳見手下都以安置妥當,便領著總將入城赴宴,子仁也在其中。


    胡守備見大軍不強求入城,總算鬆了一口氣。鎮遠堡境內盛產煤炭,擔心城外寒冷特地命手下送來不少,幫助大軍禦寒。見援軍中傷員不少,未待眾人開口便請眾傷員入城,同時請來城中的醫官好生照顧。此人與李得全相識,還特地將其接到府上。


    沈有容和楊紹勳見此人對軍中傷號頗為關照,對胡守備印象大好。酒席宴前三人也聊的頗為投機。隻是沈萬三和楊元兩人對之前的爭執耿耿於懷,所以互不搭理。楊元覺得子仁先前暗中相助沈萬三,還不時對子仁白眼相向。子仁知道此人日後在援朝戰爭中出力不小,不願與他相爭,全當沒有看見。


    胡守備乃是迴人,家中菜式口味頗重,子仁久居江南覺得不合口味。正好此時李得全在胡府養傷,便借口前去探望起身離席。剛走出房門沒有十步,就發現與自己同行的眾將官,眼中帶淚捂著鼻子跑出門來,還大口喘著粗氣。子仁擔心房中有變,急忙返迴準備入內查看。


    沈萬三此時氣已喘勻,見子仁準備進入房中,大聲喊道:“丁守明,你小子千萬別進去!這胡胖子放屁太臭了,房中已經屁霧繚繞,甚是辣眼,待不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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