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鬥篷的人將帽子摘掉,鬥篷下果然是夜元詡,臉上依舊是熟悉的笑容:“好久不見啊,郡主。”


    “是好久不見。”蘇北鳶勾唇笑道:“想不到你還在京城。”


    夜元詡瞥了一眼蘇北鳶赤著的腳笑道:“郡主看起來氣色很好啊。”


    蘇北鳶冷笑:“托你的福,我好得很。”


    夜元詡並未理會蘇北鳶的冷嘲熱諷說道:“明日,我就不在京城了。”


    蘇北鳶道:“怎麽,難不成羅莧散是你下的?”


    夜元詡並未否認:“是我。”


    蘇北鳶眯了眯眼:“你是怎麽有羅莧散的?羅莧散可是西戎的藥......”


    蘇北鳶忽然頓住了,隨後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有些吃驚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叛國通敵?”


    夜元詡笑道:“你果然很聰明,你猜對了,這是我問尉屠兕要的,他還從我這裏知道了徽朝的兵力,知道了許多情報。”


    蘇北鳶皺眉:“尉屠兕也能信你,難道他就不害怕是你的騙局,畢竟你這個人也不是很值得相信。”


    夜元詡笑道:“可惜他是個蠢貨,我的確利用了他,但是我說的也確實是真的,我想出這麽周密的方法,沒想到竟然被你識破了,這是我沒想到的,你破壞了我的計劃,讓我不得不離開京城了。”


    蘇北鳶冷笑道:“所以你來我這裏是做什麽,想殺了我嗎?”


    夜元詡走進蘇北鳶,蘇北鳶拔出不群之芳,將刀架在夜元詡的脖子上,夜元詡並未躲閃,也並未生氣,他隻是伸出手,勾了勾蘇北鳶耳邊的碎發,笑道:“你這麽聰明,我還舍不得殺你。”


    蘇北鳶厭惡的別開頭,夜元詡笑著收迴手,幾乎是寵溺的對蘇北鳶說:“我很喜歡你,本來那日會是我們的洞房之夜,隻是可惜了,你很好,隻是性子太野了,貓的性子也野,就要順著來。”


    蘇北鳶怒氣不打一處來,惡聲道:“你真惡心。”


    夜元詡依舊是那副讓人看不穿的笑臉,好言哄到:“別生氣嘛,我知道你忘不掉廣陵王。”


    蘇北鳶打斷他說的話:“你若是故意來膈應我,那可大可不必。”


    夜元詡笑道:“你若這麽說,我倒是覺得委屈了,我是特意來告訴你的,廣陵王也在我的算計之內,我已經跟朔北商議過了,兩邊夾擊廣陵王的軍隊,就算廣陵王再強悍,也難以一時招架兩國吧。”


    蘇北鳶瞳孔驟縮,她咬牙道:“你又在胡說些什麽!”


    夜元詡笑道:“朔北可也盯著大徽這塊肥肉呢,達翰爾怎麽會不想打敗他一直看不順眼的廣陵王呢,你若不信我也罷,不過八百裏加急的戰報,應該就這兩日送到了吧。”


    蘇北鳶咬牙:“你就算恨毒了夜雲傾和夜元懌,也不該用這種法子,說說到底你也是徽朝人,怎能做叛國通敵是事情,你就不怕被萬人唾罵嗎?”


    夜元詡笑道:“我連我父皇都殺了,你覺得我還有退路嗎?你覺得我還會怕被萬人唾罵嗎?”


    蘇北鳶覺得這個人簡直是不可理喻:“你真是個瘋子。”


    夜元詡笑道:“自古皇家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軟,天子一怒,浮屍千裏,那個不比我狠?”


    蘇北鳶覺得跟這個人已經沒有一句可說了,她搖了搖頭,道:“你別說了,你到我這來到底想幹什麽?總不是來跟我聊天的吧?”


    夜元詡居然點了點頭,笑道:“沒錯,我就是來找你聊天的,許久未見你,你依然風采依舊。”


    蘇北鳶一時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麽,她永遠都猜不透麵前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麽。


    “你若是再不走,我可就叫人了。”


    夜元詡笑道:“此時你的刀不就架在我的脖子上嗎?為何不動手啊?”


    蘇北鳶一眯眼,手腕翻轉,刀刃壓向夜元詡的脖頸,夜元詡微微一笑,快速的向後退一步,以迅雷之勢扣住蘇北鳶的手腕,頭向後仰,刀尖擦著夜元詡的脖頸,削掉了幾根頭發。


    “郡主好狠的心啊,真的下的去手。”夜元詡笑著跟蘇北鳶拉開距離。


    蘇北鳶繼續逼近,夜元詡一個閃身轉出了門,帶上鬥篷帽,對蘇北鳶笑道:“郡主,我們後會有期。”說罷,一點腳離開了濯清館。


    蘇北鳶並未深追,隻是站在迴廊上,看著夜元詡的身影遠去。她站在迴廊上,仔細思索著夜元詡說的這些消息,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她轉身走迴屋內將刀插迴刀鞘,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便是西門焦急的聲音:“郡主,王爺出事了。”


    蘇北鳶心裏咯噔一聲,迴過頭,疾步到門前,打開門,便見到西門著急的神色:“什麽事?”


    西門道:“前幾日王爺和西戎在摩訶原交鋒,不知為何竟從側麵包來了朔北的軍隊,朔北之前從未有過異動,王爺急忙改變策略,陣型卻還是被衝開,大軍拚死抵抗,卻還是傷亡慘重,王爺也身負重傷,退居九重城,現下正守城。”


    身負重傷?蘇北鳶心頭一跳,但還是保持鎮定道:“皇上知道了嗎?”


    西門道:“送件的人已經進宮了,我知道消息便立即來找郡主了。”


    蘇北鳶道:“可知王爺受了什麽傷?”


    西門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說:“聽人說,雖有黑鎧阻擋,但腹部還是被劈了一刀,身上還有其餘多處傷口,前方物資本就緊缺,此次戰線極長,藥物更是難以跟上,縱使包紮了,卻還是要帶傷上戰場。”


    蘇北鳶知道夜雲傾不是經常抱病喊痛的,受了傷也是不肯跟人說,國事當前,他自然是不肯服輸養傷,況且戰事也不許他養傷。


    蘇北鳶思索片刻,說道:“我明日就進宮跟皇上請命,我去九重城幫王爺,再讓皇上大力加緊藥物運輸。”


    “郡主要去前麵?”西門愣了一下。


    蘇北鳶點了點頭,西門剛想說女子進軍隊屬實不妥,王爺也不會允許蘇北鳶去前線冒這個險,若是要讓王爺知道,一定會責罰他們,但是如今事發突然,也顧不得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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