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鳶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在雲中的無薑寫一封信,讓人用快馬送去,問一問無薑與西戎到底是什麽關係,他又發生過什麽。


    寫完信,蘇北鳶又跟紀蘭說道:“這兩日去查一下皇宮裏采買食材一般都在什麽地方,我懷疑是有人在食物食材方麵動了手腳。”


    “是”


    夜元懌的演技還算過得去,瞞得那些人到現在都相信陛下隻是太辛苦了,李內官也是盡職盡責跟個戲精似的,夜元懌說自己嘴裏太淡了,想吃牡丹魚片,李內官還煞有介事的勸了老半天,直到第三日,便給蘇北鳶送出信來。


    采買的新鮮魚都是漁民清早,天還未亮便到河上打的,魚市也是很早就開了,蘇北鳶換了一身普通人家的衣裳,跟著紀蘭一起,拎著菜籃子去了早市。


    蘇北鳶還從未來過早市,熱鬧的很,買什麽的都有,到魚市的時候,地上也到處淌著水,蘇北鳶根據李內官所言,一眼就看出來出宮采買的宮女,跟了許久,家畜那些都是皇莊上提供上來的,但是魚卻是要新鮮打上來的。


    那幾個宮女看上去也並無一樣,兜兜轉轉走到一個賣魚的老翁身邊,老翁麵前擺著幾口大缸,缸中蓄滿了水,裏麵偶爾還有魚撲騰。


    那老翁看上去也不過是個打魚人的模樣,與周圍的人呢都有說有笑,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此打魚的人。


    老翁看到那幾個宮女過來笑道:“幾位姑娘可算是來了,這幾日怎麽都不見姑娘。”


    那幾個宮女笑道:“大爺,前兩日我家主子得吃些清淡的,這兩日又想吃鮮魚,所以派我們過來買,我們在你這裏買了幾年了,你也知道規矩,魚一定要最新鮮的。”


    那老翁笑道:“那是自然,都是今天早上剛打上來的,你看都還活著呢,肯定是最新鮮的,老規矩,給您留著最大的幾尾呢。”


    宮女查看了一番笑道:“還得是在你這裏賣魚,別人打的魚總沒你這裏的大,都裝起來吧。”


    “好嘞!”老翁笑著,將缸裏的幾尾大魚都裝了起來,隻是將那幾尾魚撈起來的時候那幾尾魚異常狂躁,老翁幾乎控製不住,老翁罵了兩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魚裝了起來。那幾個宮女便裝了魚離開了。剩下的跟查就不是蘇北鳶的任務了,自有人跟著她們。


    蘇北鳶過了一會才跟紀蘭一起走到那老翁麵前,看著缸裏的那幾尾小魚,笑道:“大爺,您怎麽就剩這麽幾尾小的了,還有沒有大的?”


    那老翁笑道:“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那幾尾大的,都被另外幾個姑娘買走了,您沒趕上。”


    蘇北鳶笑道:“您這是新鮮的魚嗎?”


    “歐呦,姑娘你可別亂說,我著可都是今天早上剛打出來的。”那老翁正說著,忽然兩尾魚似是受了驚嚇一般的躍出水缸,魚尾趴在水麵上,濺起大量水花,灑在蘇北鳶的裙擺上。


    蘇北鳶笑道:“您這魚確實新鮮,新鮮的都蹦起來了。”


    老翁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那姑娘要不要這幾尾,若是姑娘嫌小,我明日多打幾尾大魚給姑娘留著。”


    蘇北鳶笑道:“雖然不大,但也夠吃了,都裝起來吧。”


    紀蘭提著筐,跟在蘇北鳶身後:“郡主發現有什麽異常嗎?”


    蘇北鳶笑道:“先迴去看看這些魚有沒有什麽問題,這些魚看上去異常狂躁,看上去確實不太正常,讓李內官派人盯著這個老翁,看著他有沒有給這些魚味什麽奇怪的東西。”


    迴去查過了那些魚,但除卻狂躁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蘇北鳶也不是獸醫,也看不大出來是什麽情況。


    李內官也派人告訴蘇北鳶,這個老翁沒什麽事,也沒有給喂過什麽奇怪的東西,連裝水缸的水都是從河裏舀上來的水。


    蘇北鳶覺得奇怪,決定再去看一看,肯定是遺漏了什麽。依舊是狂躁的魚,宮裏的宮女依舊買這裏的魚,李內官告訴蘇北鳶夜元懌這兩日又開始煩躁。


    蘇北鳶站在遠處看著,總覺的沒什麽奇怪,卻又漏掉了什麽,忽然,她看到了一絲異樣,周圍賣魚多年的鋪子的用來裝魚的都是多年的水缸,水缸的邊緣都被磨的光華,可這個老翁卻是一個新缸一個舊缸,這個新缸看上去也是剛買迴來不久,而且是陶土做的。


    蘇北鳶覺得奇怪,便借著去買魚的借口,聊到:“大爺,您這缸是新買的嗎?”


    那老翁依舊是笑嗬嗬的說道:“是啊,上個月不知哪個府裏的女使過來,不小心靠倒了我的缸,便賠了我銀子,讓我去買個新的。”


    蘇北鳶笑道:“這缸看上去質量不錯啊,我家也想買個這樣的水缸,到時候從你這裏買了魚來,還可以把魚先養到缸裏。”


    那老翁指向一個巷子道:“就那個巷子裏就有一個做缸的小夥子,做的缸還挺結實。”


    “這樣啊,那多謝你了,我明日就去買一個。”蘇北鳶笑著離開。


    “叫李內官,派兩個麵生的人,借機將那老翁的那口缸打碎,在銀子賠給他就行,隻是記得把那缸子的碎片給我拿來,我懷疑那缸有問題。”


    紀蘭答應著:“是”


    李內官辦事算得上高效,第二日便派了兩個毛手毛腳的人去把那老翁的缸打碎了,還借此機會將那缸的碎片拿給了蘇北鳶。


    蘇北鳶拿過那塊碎片,仔細觀察,又嗅了嗅,將表麵的一層陶土刮下來,滴了兩滴酒。刮下來的那一小撮陶土變成了紫色。


    蘇北鳶猛地瞪大眼睛:“好歹毒的心思,怪不得。”


    紀蘭在一旁問道:“有什麽問題嗎郡主?”


    蘇北鳶冷笑一聲:“你看,這撮陶土變紫了,你知不知道烏羽玉粉末遇酒會變成紫色,而烏羽玉是製作羅莧散的一味藥,你覺得一個普通的陶土缸怎麽可能會用烏羽玉這種西戎特有的植物呢。”


    紀蘭也恍然大悟。


    蘇北鳶笑道:“這人好縝密的心思,我說怎麽會控製的這麽微量,原來是利用裝魚的水缸,讓缸上的羅莧散融到水裏,在帶到魚上,食用起來便也隻是微量服用,好縝密好歹毒的心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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