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軒伸出手輕撫蘇北鳶的臉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別哭鳶兒......”他口中湧出鮮血,發出的聲音如同溺水行人的嗚咽。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從臉上滑下,蘇北鳶崩潰的一遍一遍說著:“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有辦法救你的。”


    夜雲軒似是安慰般的笑笑,他輕咳了兩聲,口中更多鮮血湧了出來,流在蘇北鳶的肩頭,他的腦袋無力的靠在一邊:“我知道...你從來都...都沒有忘記過夜雲傾...隻是愛也好...恨也罷...鳶兒,若有來生...我一定會更早走進你的心裏...”


    蘇北鳶嗚咽著,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懷中人的氣息越來越弱,體溫逐漸變涼,蘇北鳶心如刀割,她哭著懇求著:“別走...求求你...”


    耳邊傳來馬蹄聲,蘇北鳶抬起頭,逆著光,淚眼模糊中看到了來人,是夜元詡!


    夜元詡立於馬上,看著這個曾經自己想要娶來助力的朝霧郡主,沉聲下令:“把她帶走。”


    立刻有人翻身下馬將蘇北鳶和夜雲軒強行拉開,夜雲軒的身體摔在地上。


    “放開我!滾開,別碰我!”蘇北鳶劇烈掙紮著,她拳打腳踢,用牙去咬抓她人的手,周圍人被蘇北鳶劇烈反抗搞得術束手無策。


    “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把她帶走!”夜元詡身後的人喝到,侍衛便更大力的鉗製蘇北鳶。


    “滾!放開我!”蘇北鳶嘶吼著,瘋狂掙紮著,她看著坐在馬背上的夜元詡,猛地掙開眾人,向他撲去。


    夜元詡驚了一跳,蘇北鳶卻撲跪在他麵前,撕心裂肺哭著求到:“大皇子,我求你了,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隻要你救了他,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求你了。”


    蘇北鳶跪在夜元詡麵前,滿臉淚痕苦苦哀求著,夜元詡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身邊的一人靠近他說道:“殿下,成敗在此一舉,不可心軟啊。”


    夜雲傾皺了皺眉,狠下心沉聲道:“帶走。”


    任蘇北鳶掙紮著口中被塞入布團,眼淚從眼眶裏湧出來,她雙手被扣在後背,扔在馬背上。她口中發出嗚咽聲,她絕望的喊著。


    夜雲軒冰冷的身體倒在地上,與蘇北鳶的視線漸行漸遠。蘇北鳶絕望的閉上了眼,夜元詡看了蘇北鳶一眼,她橫在馬背上,麵如土色,徹底沒了聲音。


    夜元詡實在難忍,終究是跟周圍的人低聲說了一句:“迴去一個人看看他還活著沒有。”


    蘇北鳶被夜元詡帶迴旭京,扔到一個院子裏,被人看守起來,看守她的人是羽林衛首領。蘇北鳶心中尚存一息的惦記被夜元詡擊的粉碎。


    “他已經死了,我派人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氣息了。”


    蘇北鳶忽然劇烈的哆嗦起來,夜元詡嚇了一跳,抓住她的胳膊問她:“你沒事吧。”


    蘇北鳶感覺自己的眼眶已經幹枯了,再也流不出眼淚了,她的眼睛幹澀的厲害,連眨眼都感覺眼皮像沒有上機油的木門合頁。


    “你抓我做什麽。”她冷冷開口:“現在你已經掌握旭京了不是嗎,皇位對你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得,為什麽還要抓我,難道這時候我父親的赤青軍對你來說還有用嗎?”


    夜元詡依舊是那個城府極深的人,但還算坦率:“因為本殿登基無名,聽說廣陵王手中有父皇的繼位詔書,夜元懌又在他那裏,你覺得繼位詔書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蘇北鳶冷笑:“看來你是沒有名目的皇帝啊。”


    夜元詡也不惱:“廣陵王那麽在乎你,你覺得若是他知道你在我手裏,他會不會收手,將繼位詔書交到我手裏,好讓我能名正言順的登基。”


    蘇北鳶皮笑肉不笑道:“你覺得夜雲傾是那種會為一個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人嗎?”


    這句話戳到了夜元詡心坎上,因為他也不確定,對於夜雲傾的性情,他並不了解,但是他知道夜雲傾向來是殺伐決斷絕不留情的人,若夜雲傾真如蘇北鳶所說不在乎蘇北鳶的生死,自己該如何是好,難道還能真的殺了蘇北鳶?那勢必會激怒在雲中的晉國公,到時晉國公放下幽雲十六州和夜雲傾聯手,他就真的與皇位無緣了。


    “從一開始你就和重華商量好了吧。”蘇北鳶嘲諷笑道。


    夜元詡聽到重華二字,咬牙道:“是,可誰知後來他竟變卦,想要將你送走,若不是我早教人將信截下,還不知道他還有這種想法。”


    蘇北鳶咬牙切齒著,語氣中是無盡的恨意:“你還真是夠狠心的,殺了你自己的親皇叔不說,想來皇帝也是你常年下藥害的吧!”


    夜元詡冷笑:“你這算是激我嗎,既然這條路都走到這裏了,不走到頭豈不是前功盡棄,誰讓父親從來都隻能看到夜元懌,那個軟弱的家夥又有什麽好的。”


    蘇北鳶嘲諷道:“我看他倒覺得比站在你身邊要舒服一點,你也挺好,就是太狠了點,連弑君你都敢。”


    夜元詡並未生氣,隻是嘲道:“你還說我狠,廣陵王不是更狠嗎?你懷著他的孩子他都恨的下心將你打下懸崖。”


    蘇北鳶的臉色冷了下來,夜元詡冷笑道:“還記得他是為誰將你打下懸崖的嗎?”


    蘇北鳶聽到身後一陣響動,她轉過身,一道盈盈身影在背後福下身:“郡主。”


    蘇北鳶瞳孔驟然縮緊,曾經熟悉的痛楚又一次湧上心頭,終於她艱難的開口:“是你啊,薑婼。”


    隨後她又看到薑婼的懷中抱著的一個孩子,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她感到一陣眩暈,縱使她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夜雲傾的,但失去自己孩子的痛楚吞沒了她的理智。


    夜元詡饒有興味的看著蘇北鳶,他伸出手將薑婼懷中的孩子抱起來,薑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使了個眼色,便了然於胸。


    夜元詡似乎是十分識相的抱著孩子走開,邊走還邊逗著,隻不過沒幾步路便失去了興趣,叫了侍者抱走,自己倒是在暗處看著蘇北鳶和薑婼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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