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鳶在山穀裏走了許久,她懷裏揣了根火折子,用稻草引了跟火把,她根本就感覺不到累,隻覺得冷冽的空氣中散發著自由的味道,直到她的腳都走的有些疼了,不過還好她還有輕功,要不估計腳早就開始疼了。


    旁邊的黑暗裏忽然傳出樹枝斷裂的聲音,蘇北鳶猛地迴過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匕首抽出刀鞘。山裏時常有猛獸出沒,現在是夜間,正是野獸出來捕獵的時候,她要格外小心。


    “郡主。”一道女聲傳來。


    “紀蘭?”蘇北鳶走上前去:“是你嗎?”


    “郡主,是我。”紀蘭跑出去以後實在是擔心蘇北鳶,便想著藏在一處等著,等蘇北鳶出來與她匯合,她本以做好郡主被抓迴去的打算,沒想到郡主竟跑出來了。


    “走。”蘇北鳶沒有停留,這裏還是沒有脫離危機,先離開再說。


    期間兩人躲了一次追兵,兩人隱藏在黑暗中,看著舉著火把的一隊人縱馬向穀外奔去。兩人為了不被發現,走的都是偏僻難行的路,一直走到快後半夜才走出山穀。此時蘇北鳶已經疲憊不堪,若說以前還好,可是現在有了身孕,蘇北鳶體力遠不如從前,隻能準備先到鎮子上,看看能不能找個隱蔽的地方住一晚,明日再想辦法離開。


    蘇北鳶咬著牙,強撐到鎮子上,如今鎮子上已經全黑,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幾戶人家門前零星的點著燈。二人不敢走大街,走的都是偏僻的小巷子。


    忽然,巷子旁邊一家的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穿著粗布的姑娘,手中端著一個水盆,準備將水倒出去。蘇北鳶和紀蘭嚇了一跳,隨即反應了過來,那小姑娘卻十分和善,輕聲問她們。


    “這大冬天的,姑娘為何這麽晚在這裏?這麽偏的巷子晚上可不安全。”


    蘇北鳶也溫和說道:“多謝姑娘關心,我們是無意中來到這裏的,隻是到這裏太晚,沒找到住處,一時迷失了方向。”


    那姑娘看了看屋子裏,悄聲對二人說道:“兩位姑娘要不嫌棄,就先進來吧,這麽晚了怕是也找不到住處,外麵太冷了,先來我家待一晚上,明日再找住處吧。”


    蘇北鳶與紀蘭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感激道:“那就多謝姑娘好心了。”


    那姑娘憨厚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側了個身位讓兩人進來,隨後將水倒出去,四周看了看,依舊一片黑暗,便將門關了起來。


    那姑娘將兩人帶進屋子,蘇北鳶可算是坐下了,腳掌隱隱酸痛,臉小腿都是難以言喻的酸麻,隻是她不表現出來。她仔細打量著這間屋子,屋裏也是破破爛爛,隻是個能擋風的地步,隻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不過燈油也不剩多少了,旁邊一個破簸箕裏裝著幾卷線,和一張未做完的針線活。


    “姑娘貴姓。”蘇北鳶開口問道。


    那姑娘將盆子放在門後麵,直起身,將凍得通紅的濕手在裙襟前擦了擦,衝蘇北鳶笑道:“我信白,叫白晴晴。”


    “多謝白姑娘了,白姑娘是一個人住嗎?”蘇北鳶問道。


    “不是,我父母死的早,現在跟我弟弟在一處住,他在裏麵睡著呢。”白晴晴揚了揚下巴,蘇北鳶轉頭看去,果然炕的盡頭有一個小小的人睡在那裏,隻是蘇北鳶之前一直沒注意。


    “今晚怕是要打擾姑娘了。”蘇北鳶沒再多問,她也累了,不想多問,隻想先休息一下,明早還要趕路。


    “姑娘要喝水嗎?”白晴晴問道。


    蘇北鳶搖了搖頭:“不必了,多謝姑娘好心,我不渴。”蘇北鳶不敢隨便喝外麵的東西,萬一吃出什麽事情來怎麽辦。


    白晴晴也沒有多問,隻是笑著點了點頭,給蘇北鳶和紀蘭鋪了一層薄被,畢竟這個家裏也沒什麽東西可取暖的,這已經是白晴晴將自己的被子讓出來的,蘇北鳶很是感激。白晴晴表示不要緊,便跟裏麵熟睡的弟弟擠在一起睡了。


    蘇北鳶也實在是困倦,外加懷有身孕,裹緊身上的烏雲氅,頭剛粘到被子上就睡著了,但就在蘇北鳶睡著前的一瞬間感覺到了不對勁,可是抑製不住的困倦席卷而來,她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周圍一片漆黑,還是半夜,此時街上打更的聲音響了四下,一慢三快,聲音如“咚——咚!咚!咚”


    “四更天。”蘇北鳶感覺頭痛,她明明感覺到自己已經睡了很久,結果連半個時辰都沒到。


    她看了看周圍,猛地清醒過來,紀蘭呢?她也不在白晴晴家裏,身上的烏雲氅也不見了,她這是在何處?


    她推開門,開門便看到一個院子,院子裏的燈籠還亮著燭火,她轉過頭,看向裏麵,看到桌邊放著一件大紅猩猩氈,蘇北鳶覺得這件這件衣服在哪裏見過,她走過去拿起來一看,猛地想起來。


    “這不是薑婼的衣服嗎?!”


    她怎麽會在這裏,那薑婼去哪了?她四處看了看,沒有人。她越想越覺得奇怪,她到底為什麽會在這裏,薑婼又去了哪裏,蘇北鳶總覺的背後有一雙手在操控她監視她,但是她想不出那個人會是誰。


    但是蘇北鳶知道一件事,她不能留在這裏,留在這裏一定會被夜雲傾或是夜雲傾的人抓迴去。她迴身去衣櫃裏找了一圈,外麵太冷,自己的外衣沒有了,穿件別人的總可以吧。


    蘇北鳶小心翼翼走出院子,她試著去推門,可那扇門的合頁發出了極其幹澀的一聲“吱呀”,嚇得蘇北鳶趕緊停了下來,還是翻牆出去吧。


    蘇北鳶越過牆頭,翻上房頂,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驚動了人。


    “迴稟王爺,王妃還沒有找到,但是找到了王妃身邊的侍女,那個叫紀蘭的。”


    蘇北鳶猛地頓住腳步,夜雲傾迴來了?這是夜雲傾的住處?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啊?但後麵的話馬上就讓蘇北鳶反應過來,紀蘭被抓住了。


    蘇北鳶越想越糊塗,自己在這裏,薑婼的衣服也在這裏,夜雲傾也在這裏,他為什麽不知道自己在這裏,那薑婼又到底去哪裏了?她感覺到頭痛,許多事情匯到一起又說不清。


    “本王剛走就讓王妃跑了?若不是本王迴來的快,你們怕是連侍女的抓不住。”夜雲傾怫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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