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翰爾站在帳篷前低聲對裏麵說到:“郡主,藥我拿過來了。”


    蘇北鳶從帳篷裏鑽出來,她穿著金海珠的衣服,披散著長發,看上去有些蒼白,草原深夜的夜風吹得她打了個寒顫。她看了看達翰爾手中的藥,問道:“這是什麽藥?”


    達翰爾看著她說到:“是在大徽買的金瘡藥,是專門治外傷的。”


    蘇北鳶接過藥瓶,打開嗅了嗅,又沾在指頭上嚐了嚐,就是普通的外傷藥,她衝達翰爾笑了一下:“謝謝。”


    說完準備迴帳篷裏包紮傷口,達翰爾遲疑了一下,隨後輕聲叫住她:“要不要我幫你。”


    蘇北鳶迴過頭,思考了一下,想到自己一個人包紮手臂可能確實不方便,便沒有拒絕。帳篷裏昏暗,達翰爾又命人多點了兩盞油燈,方才明亮起來。


    達翰爾坐在帳篷裏,看到蘇北鳶脫下的血衣堆在角落,旁邊是臂甲,其中一個臂甲已經被咬穿了四個洞。蘇北鳶冷靜的拉起袖子,右手臂上是她剛迴帳篷就簡單拿布條做了最快的止血,布條已經被血浸濕,揭開赫然出現四個血洞,血洞已經不再流血,剛剛結上一層軟軟的血痂。


    蘇北鳶用濕布將傷口四周的血跡擦幹淨,清理傷口,上藥,包紮,這裏沒有好條件,隻能先這樣了,明日迴顏胥部才能好好用自己帶來的藥處理傷口。


    達翰爾看她在上藥的時候已經渾身發抖,可是卻咬牙堅持,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她處理傷口手法比他熟練多了,讓他根本不能理解,這難道會是中原貴族小姐會做的事?他幫她綁布條的時候還指導他用什麽手法綁比較專業。


    讓他實在是有些不解,在猶豫了許久終於問出:“你還會這些?”


    “我是學醫的,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蘇北鳶低著頭整理包紮好的布條。


    “你當時不害怕嗎,你怎麽就敢一個人去救金海珠的?”達翰爾低聲問道。


    “當然害怕,可若我不去救她,她不就死了嗎?”蘇北鳶輕笑道,麵上是淡然的笑。


    達翰爾皺了皺眉,疑惑道:“可是她都那樣對你了,你為何還會去救她,還差點搭上自己的姓名。”


    “可她罪不至死,她也沒有對我做實質的傷害,她隻是被寵壞了,但不至於要我看著她死卻不管。”蘇北鳶邊笑邊將袖子拉下來,隻是還有一句話她沒講,是她知道金海珠心裏是什麽感受,感同身受讓她不能放棄這個姑娘。


    達翰爾看著她的雙眼,裏麵是何種情緒,他看不懂,他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明日就不繼續打獵了,直接迴部裏,你早些休息吧。”


    蘇北鳶點了點頭,達翰爾便走出帳篷,剛走出帳篷便看見金海珠站在外麵低著頭,見達翰爾走出來,便局促的問道:“蘇小姐沒事吧。”


    達翰爾看著她雙眼哭得通紅,腫的像個核桃,抓著衣角緊張局促的樣子,再沒了從前的嬌蠻模樣,甚至對蘇北鳶的稱唿都變成了蘇小姐。他歎了口氣道:“傷口已經包紮了,你進去吧,明日我們就迴部裏。”


    金海珠低聲應道:“是。”


    達翰爾又遲疑了一下,在金海珠抬腳時叫住了她:“既然蘇小姐冒死救了你,你從此以後就不該再任性妄為了。”


    金海珠咬了咬下嘴唇,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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