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另外一人,突然躍起偷襲李白的時候,李白前衝得快,被刀鋒掃中,在那刹間,他又判斷錯誤。


    他以為,最大的敵人在後麵,隻顧著俯衝,忘了前麵紫杜鵑花叢裏的另一個大敵,仍然是存在的。


    所以,他被那人特別長的怪劍所傷。


    雖然,他也及時滾進去,刺殺了那個人,可是此刻他的處境,已完全陷入挨打的狀況,就算是普通人見過他,也能將他置諸死地。


    更何況,對方有三個人。兩個好手,以及一名負了傷的大敵!


    怎麽辦?


    非到萬不得已之時,他不會用幽冥鬼手。因為,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很可能會被魔功反噬。用幽冥鬼手來修煉魔族功法,固然可以飛速提升功力,但過分霸道,會有副作用。


    而魔功反噬,就是最激烈的副作用。


    ………………


    茅草急搖,杜鵑被利器殘割,花瓣片片飛起。那三個敵人正在全力搜索著,要把李白找到後撕成碎片!


    他們用刀劈開茅草,斫倒山杜鵑,一直搜索過去。


    那個從背後斫傷李白的漢子,有著陰霾的臉孔,賁筋露節的手,而手中所握的刀,卻長及十三尺!


    他將刀一揮,灌木整排倒下去,茅草也空出一大片的地方來。


    他每揮一刀,就像風吹蠟燭一般,一削就是一大片。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怒喝,霍然迴身,就看見自己身邊僅剩的兩名手下之一,刀已砍至李白的發鬢裏,但尚未觸及頭皮,李白的劍就已刺進他的胸膛。


    人已死,力已盡,刀自然也砍不下去了。


    李白用寶劍杵著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那個使長刀的高手,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容,緩緩舉起長刀。長刀在黯淡的陽光下,炫耀出一陣奪目的金花。


    “現在,如果你還能接我一刀,那我就佩服你。”他冷然一笑,胸有成竹。


    李白凝神屏息,盯著對方的漢子,已準備使用幽冥鬼手。


    他發覺,自己連那嵌進敵人胸骨的劍,也已無力抽出來,還要借著劍插入對方胸膛的力量,才勉強站得起來。


    剛剛那一劍,已耗盡他的最後一分力。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使用幽冥鬼手,必定會被魔功反噬。但是,他不能不用。


    天也旋,地也轉……那人的長刀,正在恣肆地唿嘯著旋轉,四周的茅草翻飛,被其刀氣旋成一道急風。


    什麽時候,這一刀會斫下來?


    就算是幽靈形態的魅魔愛麗絲,也擋不住這一刀吧!


    忽然,一個寧靜溫和的聲音響起:“要是你斫中這一刀,我就站在你的右側,你肯定會有破綻,所以你不能斫。”


    那個刀客一聽,悚然失色,急忙躍開半尺,轉身望向發聲處,刀揮得更急,冷冷問道:“要是我這一刀,是向你發出的呢?”


    那人仍是溫和的道:“那你的華蓋、天突、輒筋、日月、曲澤、大陵、承扶等穴道,更加危險,所以這一刀更不能砍,那是萬萬砍不得的。”


    刀客一聽,連冷汗都冒了出來。原來,那人所道破的,正是他這一刀的七處破綻。


    他立即向聲音響起處望去,隻見對麵的那個漢子三十來歲,臉帶微笑,很是溫和。


    “杜甫!”


    李白叫道,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然後,他才輕籲一口氣,慢慢坐倒,運功療傷。


    聽見李白這一聲唿喊,刀客心裏凜了一凜。


    他原本不是李白的對手,隻是自己這方人手多,剛才又偷襲成功,才終於逼得李白落入如此險境,差點就要冒著魔功反噬的危險,強行使用幽冥鬼手。


    既然李白對那個漢子這麽有信心,那麽他的武功肯定不弱。


    ——杜甫?


    ——他究竟是誰?


    但是,刀客立刻想到:對方能道出他出手的破綻,並不稀奇,隻要他出手如驚雷,在那電光石火的一刻間,對方又如何擊得中他的破綻?等他打著時,早已被自己劈成十八截了!


    一想到這裏,刀客登時膽壯起來。


    杜甫仿佛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微笑道:“鄧颺,我勸你還是不要輕易嚐試的好。你的刀勝於長,也失於長,你一刀不中,給我搶進了中鋒,你就隻有棄刀的份兒。”


    “你怎會知道我是誰?!!”


    那個刀客正是叫鄧颺,頓時臉色變了,刀仍揮動著,發出虎嘯一般的聲音。事實上,他在使著眼色,要他剩下的一名手下突擊杜甫。


    他本來還不相信對方有此能耐,但對方竟然能一口說出他的名字來……他雖然還是不服氣,卻選擇了一個比較安全的方式:讓手下先秤秤對方的斤兩。


    唿!


    他的手下揮舞三角扁錐,搠向杜甫背門。


    鄧颺在等著杜甫動手,因為不管杜甫是閃避或反擊,都會精神分散,露出破綻,而他就會在那一刹那間出手,把這唬人的家夥斬成六十二段!


    但是,杜甫並沒有出手。


    他隻是把頭向後一仰,砰的一聲,腦袋正好撞在那個殺手的臉上。


    那個殺手怪叫一聲,給撞得滿天星鬥,退了七八步,一跤坐倒在地,伸手一摸,一手是血,鼻子已軟扁得像條海參。


    他的鼻梁骨斷了。


    杜甫的腦袋,簡直跟銅錘沒什麽兩樣。


    就在杜甫仰著後撞的同時,鄧颺已將長刀出手,一招“獨劈華山”,兜頭蓋臉的直劈下去!


    鄧颺這一刀,曾經把君山頂上一塊龐大的飛來石斬成兩半,又曾經把嵩山的千年將軍柏劈成二段。


    這一刀之聲勢,足以開山劈海。


    既然杜甫身形後仰,這一刀之勢,顯然是要把他自臉門劈開,破膛而入。刀鋒未至,刀風已把杜甫的衣鬢激揚起來。


    刀風卻沒了,沒入杜甫的手中。


    杜甫以一雙空手,拍住了刀身。


    鄧颺的臉色再次變了,他根本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杜甫笑道:“我都說了,你這一刀,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他的話還未說完,喀的一聲,鄧颺並抽不迴長刀,而是發力一拗,刀身斷,斷刀直刺杜甫的腹部!


    這下變化,不能說不快,但鄧颺隻來得及看見杜甫笑了一笑,然後眼前一黑。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又看見杜甫跟他再笑了一笑。


    隻是在杜甫一笑的時間裏,鄧颺的眼前曾黑了一黑。


    那時,就是杜甫避過刀刺,和身攫上,搶入中宮,雙指在鄧颺的雙目眼皮上,輕輕按了一按,再退迴到原來的地方。


    好快的身手!


    ——對手可以令我全無抵抗的給按住了眼睛,如果他要下殺手,豈不是易如反掌?


    鄧颺愣住了,手中的斷刀也頓住。


    杜甫並沒有封住鄧颺的穴道,但對他來說,震撼的心情使他幾乎自己封了自己全身的穴道!


    隻聽杜甫溫和的道:“鄧颺,我知道這些案子,不是你和何晏主謀的。至於你們的十三名手下,更是不知內情。你隻要好好跟我說,其實我可以放過你們……”


    剛才那個被李白用劍刺死的高手,正是鄧颺的哥們何晏。


    鄧颺雙目直勾勾的,用一種近乎嘀咕的聲音反問:“你會放過我們?我殺過的人,你們豎起手指算也算不完;我放火燒過的房子,比過年過節燒的元寶冥紙還多;我搶劫過的錢財,還多過攻城陷地兵馬的大肆搜括……況且,就算你放了我們,也沒用……”


    杜甫微微一怔。


    鄧颺冷笑道:“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反正我打不過你,你要我說出主謀,道出內情,豈不是讓我連個替我報仇的路子都塞死了?真當我是傻瓜麽……我不傻……”說著又舉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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