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按照菩提老祖的說法,如果可以返還的話,那更加遙遠的世界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就如現在他自己,成為凡世的掌管者以後,就將永久的棲居在葬靈閣,而不是迴到凡世之中。


    “良生明白了。”


    不知何時,兩個人慢慢的交談著,已經來到了一片沒有前方的,大陸的邊緣這裏有著灰色的光罩,而菩提老祖在這裏站定,緩緩的轉過身來,那慈祥的目光也是望著張良生。


    “良生,分離之前,我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您講便是。”張良生微微一笑,說道。


    “你滿足於自己的天命嗎?”


    張良生沉思片刻,旋即說道:“如若有一天不滿足了,我就去找您好了。”


    老者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那神色看上去倒是頗為滿足的樣子。


    “好,倒是不錯的想法……可是倒時候,如果有那麽一天,你可不要忘了,先像我這樣找好替代者啊。”


    “良生謹遵在心。”


    最終,張良生和菩提老祖道別之後,也是看著消失在光幕裏,之後,那灰色的光幕漸漸遍薄,最終融化在了空氣之中。


    張良生靜靜的望著這一切,等光幕徹底消失以後,繼續走在了前方的原野之上。


    張良生走動的速度一直十分的緩慢並且平穩,可是他周圍的空間卻一直在發生急劇的變化。


    一路上,張良生有些懷念的觀看著變換的景色,這都是以前他見過的景色。


    所謂的天命帶來的輪迴與劫數,實際上就是這樣的,在一切結束之前,根本不會知道那具體有什麽意義,但是在冥冥之中,一切卻又已經是注定的。


    現在,張良生也已經明白了,自己作為苦難而誕生,也是有著屬於自己的意義的。


    換句話說,如果他沒有經曆那樣的一生,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天葬至尊。想到這裏,張良生也是不禁苦笑了一下。


    他其實,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是藏在心裏沒有去詢問菩提老祖的。可是,張良生卻覺得菩提老祖已經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想法,將答案以暗示的方式留給了自己。


    張良生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不是本就已經被菩提老祖給規定下來了呢?也就是說,比起說自己的天命是在輪迴中誕生的,是菩提老祖為了尋找自己的替代者而創造出來的。


    “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菩提老祖要前往的世界,又是什麽樣的呢?”


    這一點張良生倒是十分感到好奇,畢竟這也將是自己最終的追求,所有達到巔峰的天葬師,終歸是要以葬靈閣作為踏板,前往那神秘的新世界的。


    隻不過對於他來說,要做的事情現在還是太多了。老祖留下來的需要處理的事情當前就有不少,如同整理亂掉的毛線球一樣,現在需要先將一切整理妥當。


    而在那之後,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就是重新激活他們張家的血脈。此事如今看來似乎並不困難,畢竟自己已經是葬靈閣之主。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如今要他以葬靈閣之主的身份重新踏上凡世的土地,就等於親手廢掉了菩提老祖創立下來的三界法則。法則這種存在,看不清聞不見,但卻如血肉之中的堅硬白骨支撐著三界


    的運轉。


    “必須要趁正式繼承老祖之位之前將此事善了,否則我就算是愧對張家的列宗列宗了……”


    張良生看向那散發著碧藍光暈的地平線,臉上微微勾起了一絲的笑容。幸虧如今留給他的時間還不少,隻要抓緊一些事情便能夠妥善了解。


    此行重歸家鄉迴到張家,需暫時封印自身的身份,尋常來講這倒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問題是在他離開張家前往雲溪城參加屠魔之戰的是時候,家中還留下一些瑣事尚未解決。


    “不過,有典兄他們坐鎮,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問題才是……”


    當張良生開通了三界通道,在那扭曲的空間蟲洞麵前準備進入時,心中忽然撩過一絲不安,讓他也是不禁怔了一下。


    “應該是錯覺吧……”張良生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下一刻也是不再猶豫,大步走入了蟲洞。一陣陣聖潔的金光瞬間爆發,眨眼間就將整片靜謐的綠林染成了金色。


    茂密的枝葉在恐怖的能量餘波之下顫巍巍的抖動,落下了一地金黃。張良生的離去如同風卷殘雲,片刻金光消散,密林再次恢複了一片寂寥之色,火紅的晚霞在天際的一角安靜的灑落……


    不知流過了多少的時間,當張良生重新恢複意識的時候,感覺自己渾身暖洋洋的,微風拂過他的耳畔,清風如同吟唱一般的聲響讓他不禁感到有些懷念。


    時隔數月,再次踏上故鄉的土地,張良生心中的情感也是忍不住如同湖泊波紋一般輕輕蕩漾。哪怕不用睜眼去看,光是聞這土地的味道,他就知道自己迴到生他養他的這方故鄉水土了。


    這裏的一切張良生都很熟悉,下一刻他便穿過了這一片密林,輕車熟路的迴到了家族之中。自己在這數月之中可是經曆了不少風雨,但張家倒還是那個老樣子,古樸祥和的大院,勤懇勞作的族人……一切依舊都讓他倍感親切。


    “景遠叔,我迴來了。”


    張良生跨過高高的門檻,踏入自家大院的時候,一下子就見到了不少發現他以後歡騰起來的族人。不用多說他也明白,必是自己和各大家族一起對抗冥巫一族的事情已經傳入了青雲鎮之中。


    張良生一一應對之後,一路也是穿過石子小路來到了正院附近。記得在離家前往雲溪城之前,他將族中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景遠叔。


    正院中的景木修剪的分毫不亂,這倒是十分符合一絲不苟的景遠叔的性格。景遠叔在族中比他已逝的父親輩分要低,但在自己正式上任族長之前,甚至是在那之後,景遠叔一直是他的得力幫手,也是張良生最為信任的家人。


    “景遠叔,你在嗎?”


    張良生來到正院以後也是四處找了找,但是各個廂房都已經轉了個遍,卻依舊沒有發現景遠叔的身影,正當他準備離開正院都西廂去看一看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隻不過,這聲音之中明顯夾雜著一絲焦慮。


    “良生!你迴來了!”


    “……景遠叔!哈哈,好久不見了。”


    時隔許久重見家人,張良生喜出望外,立刻大步去相應,但是對方臉上卻是先浮現出了無奈的苦笑,停下腳步唿吸急促,不斷的擺著手。


    “怎麽了景遠叔?有什麽事情嗎?”


    張景遠擺了擺手,有些氣喘的說道:“聽說你小子迴來了我就到大院處去找你,倒是沒想到你小子跑的這麽快,已經迴到正院來了。”


    “這不是想著見您嗎,嗬嗬……”


    張景遠無奈的一笑,說道:“行了,暫時先不要說這些了,敘舊等之後再說吧,良生你可快點去韻玲那裏去看看吧,晚一些人就要沒了。”


    聞言張良生也是不禁一怔,張景遠立刻給他講事情的前因後果簡潔明了了解釋了一番,張良生那一臉茫然的表情也是漸漸嚴峻起來,笑容也是僵住了。


    “……唿,我知道了,景遠叔我這就去了。”


    張景遠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愁雲,似乎也是頗為擔憂的樣子。


    “你可要多多小心啊,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放心吧景遠叔,我心裏有數的。”


    這才剛剛迴來,誰想就碰上了這種突發事件。盡管前往雲溪城的時候是孤身一人,但在故鄉他是有不少的親友的。而其中有一個女孩兒叫皇韻玲,是皇家的直係族人,對他來說就如同是親妹妹一樣的存在。


    雖然現在他有點搞不懂本該已經離開許久的皇韻玲怎麽又跑迴了青雲鎮,但是無論如何,現在該來的,還是來了。


    在前往雲溪城之前,張良生心中一直最記掛的就是自己和皇家之前的事情。由於過往的一些摩擦,他和家大業大的皇家多少有些合不來。


    不過張良生其實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和皇家的關係早晚要找個時間來好好梳理一下,現在這種打了死結的狀態對哪一方都沒有任何好處。而很明顯,張良生這邊和皇家比較是絕對處於一個弱勢局麵的。


    但是也來不及多想,張良生也是立刻拍馬就趕到了景遠叔告訴自己的地點。就在青雲鎮的一個後山附近。當張良生到達這片幽靜的後山的時候,遠遠就聽到了一群人的爭執聲音。


    “韻玲不要迴去!”


    皇韻玲顯得非常倔強,美麗的大眼睛都是惹人心疼的浮上了一層淚水,小嘴倔的高高的,但是那纖細的皓腕卻被一個麵色帶著不悅的年輕男人握住,任她奮力掙紮也是逃離不出他的束縛。


    “這件事我覺得還是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你們這麽擅自強行帶走她是在違背她自己的意誌!”


    典毅南此刻看著對麵一幫穿著一塵不染的青色長袍的人,勸說道。


    “天啟者,這件事情和你又有什麽關係?我們皇家來帶走我們自己的人,難道這也屬於天啟者的管轄範圍麽!”


    這個抓著皇韻玲的年輕男人麵色也較為俊俏,而他的腰間則是插著一隻簫,正是皇韻玲的哥哥皇羽。


    皇羽平時也是蠻喜歡皇韻玲的,像這樣強行帶她迴去,看著妹妹一臉委屈的樣子他也有些於心不忍。


    但是話說迴來,他自己這一次也是很難辦,畢竟是老宗主命令下來的事情,自己總不能因為心疼妹妹而違背上麵的命令,老宗主的懲罰,光是讓他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了。


    “混賬!還不給我快快放開韻玲!”


    這時,一聲怒喝響起,忽然一道帶著疾風的人影也是從茂密的森林中衝了出來,那氣勢居然強悍到讓皇羽也是不禁怔住了。這等強悍的靈氣……到底是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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