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生思索了片刻以後才遲疑的說道:“他為什麽不和你們采取一樣的辦法呢?”


    “因為他終歸是我創造出來的。”


    武神慢慢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了床邊,望著外麵的景色,低聲說道:“落月姬如果想用和我一樣的辦法,讓你從我這裏奪走靈魂結晶,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靈魂結晶,做個好理解的比喻,就像是複製品一樣,並不具備我所擁有的靈魂結晶的功效。”


    張良生恍然,接過話茬迴答道:“也就是說,你的靈魂結晶可以吸納她的,但是她的卻不能吸納你的。”


    “沒錯,不僅不可以吸納,而且無法尋找到。”


    武神慢慢轉過身來看向張良生,努努下巴指著他的胸口,說道:“所以,落月姬就必須要借用到你的天命,單純讓你吸收她的靈魂水晶。


    一個來說對她風險太大因為她終歸是個騙子,萬一你遇到我,然後倒戈了呢?另一個則是她的靈魂水晶本身沒有那種功效。所以,由她附身到你的身上,然後利用你的天命來克製我,搶奪靈魂結晶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原來如此……這麽一想的話,現在好像處於劣勢的人是她啊,而不是我們。”


    淩尊抿了口茶,看著張良生有些欣喜的樣子,搖搖頭說道:“並不是這樣,實際上,整個龍羽山莊的人就是你之前見過的那些村民,已經全部中了落月姬的致幻葬術,在她的控製之中,所以,我們現在的行動才會受到嚴重的限製。”


    張良生歪著腦袋說道:“可是,我見過那些村民凡人也很多,就算有葬師,修為也是低的可憐,大部分都是靈武者。”


    夢漣切了一聲,哼道:“那是你沒有見過厲害的你見到的那些家夥,都不過是被落月姬叫過來打雜的而已,真正具有實力的家夥她才不會讓你看到呢。


    張良生,你忘了我和你說過,當初武神創造這個萬神殿的時候,有許多葬師跟隨他一起進入了這裏了嗎?”


    “忘倒是沒有忘,隻是那些人現在還活著嗎?”


    夢漣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不,已經死了,但是他們死的很冤枉死了之後,靈魂全部遭到了落月姬的操控。


    換言之,隻要落月姬想,那些家夥隨時可以供他調動,而對於我們來說,那些家夥很難纏,一個個活著的時候,都是凡世上有名的好手。”


    “……居然是這樣嗎?”


    “所以武神才會和你強調,不到最後一刻,千萬不要主動和她撕破臉皮,當然,你也不必過於擔心,除非落月姬那個女人瘋了,否則她對於用強的概率幾乎是等於零的。


    她最終需要你中她的致幻葬術,不然的話她的計劃也就要泡湯了。”


    張良生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沉思了片刻以後,驀地抬頭說道:“那麽……這一次她要邀請我參加什麽晚宴,實際上她就是為了對我施展致幻葬術?”


    武神說道:“就是這樣,所以在迴去之後,你要倍加小心注意才行。”


    “好,我明白了。”


    這一下子,徹底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張良生也是在武神等人的護送下迴到了之前的地方那個關押著小孩子的小


    倉庫。


    而這一次,張良生再次看到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孩子,已經不覺得有什麽了。武神告訴他,這也不過是落月姬為了催眠自己的一種手段而已。她知道自己如果看到了就無法忽視這些,所以才會故意布置這個局。


    實際上,關押的那些都不是什麽小孩,不過是由致幻葬術創造出來的木人而已。


    而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張良生看到的那幾個孩子會那麽詭異的原因他當時已經具備了一些識破致幻葬術的能力,所以才會看到那些小木人真實的模樣。


    按照武神的猜測,那些小木人到了最後,都會成為落月姬對付自己,或者武神等人的戰力。


    說白了,就是一群妖孽。不需要對他們抱有一絲一毫的慈悲。


    隨著夜幕的降臨,晚宴的準備也是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在來到了會場的中央以後,張良生也是再次見到了落月姬,重新相遇的時候,盡管張良生已經盡可能裝作了平淡的樣子,但是心裏會百感交集。


    在進入萬神殿,一開始遇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張良生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落月姬居然會是這樣一個惡毒而狠心的女人。知人知麵不知心,說的就是落月姬這種。


    而她從武神的身上分裂出來,性格上卻和武神有那麽大的差距的原因,武神本人似乎是知道的,隻不過他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淩尊和夢漣都是不知道事實,但也顯得很小心的樣子,不去刻意提及這個話題。


    “張良生,今晚的晚宴你就好好享受吧,等到了明天我們在繼續舉行儀式就好了。”


    晚宴開始之後,氣氛也是十分的熱鬧,有接近上百個這裏的村民都參加了晚宴,按照他們的說法,落月姬難得迴來一次,他們都十分的開心。當然,這些話現在聽在張良生的耳朵裏就都跟廢話一樣。


    “好,我知道了。”


    “張良生,一會兒在會場中央會有一個很獨特的儀式,如果你想看的話就覺得時間到了過去,你一次都沒有見過,應該會見的十分的神奇的。”


    張良生的心裏一跳,知道這應該就是落月姬給自己下的第一個圈套了。但是他不動聲色,麵露好奇之色,看向了落月姬那溫柔注視的目光,說道:“是嗎?是關於什麽東西的儀式啊?”


    落月姬顯得有些為難的樣子,抱歉一笑,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是武神在的時候,由他創造的儀式,具體有著什麽意義倒是沒有研究過……但是,很盛大就是了。”


    “噢噢,原來是這樣,那到時候我就去瞧一瞧好了。”


    “嗯,好。對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做,你就先自己看一看吧。”


    和落月姬道別之後,張良生看著她搖曳的倩影,眼神漸漸冰冷下去。這個女人比張良生想的還要不好對付,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也不知道是真的沒有任何懷疑,還是演技精湛。但是現在張良生的想法更加傾向於後者。


    畢竟,她是一個已經和武神等人鬥了數百年的女人,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就在自己的麵前露出破綻呢。


    張良生深深吸了一口氣,按照武神等人的說法,現在關鍵就是要去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等時機到了以後,自然就會有他行動的機會到來。


    不知不覺之中,晚宴已經是舉辦到了半夜,到了落月姬告訴自己的時間。這個時候,許多村民都是擁擠在一起,吵吵嚷嚷的朝著那會場的中央走去,張良生也跟著人群朝那邊走了過去。


    在心裏,張良生倒是還蠻好奇這第一個圈套會是什麽樣子的。


    可是,張良生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落月姬這個女人,當他到底了會場中央的時候,張良生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疼,搖了搖頭,重新睜開眼的時候,張良生發現這裏居然一晃,變成了雲溪學坊。


    他的麵前有著一個巨大的擂台,擂台的周圍圍著若幹個學生,正在瘋狂的歡唿著,每個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是那麽的狂熱,似乎都是有些不正常的樣子。


    而就在不遠處,落月姬就站在那裏。她似笑非笑的靜靜注視著張良生。


    張良生的心跳劇烈的跳了起來不是因為落月姬,而是因為她身邊站著的那一道倩影。


    是紫嫣。紫嫣站在落月姬的身邊,落月姬的纖手自然而然的搭在紫嫣的肩膀上,而後者看著落月姬的目光,也是顯得十分親昵的樣子。


    “紫嫣……”


    張良生呆呆的盯著這極不和諧的畫麵,心裏產生了一種劇烈的違和感。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但是,當最為親近的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的時候,張良生的內心還是動搖了。


    “……啊,是張良生。”


    紫嫣的目光一直是放在落月姬的身上,在落月姬溫柔的注視下和她交談著什麽。


    隻不過,或許是因為落月姬並不想讓自己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張良生發現自己什麽都聽不到。但是,在紫嫣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時候,張良生清晰的聽到了紫嫣歡喜的唿喚。


    “張良生!”


    幾乎就差一點兒,張良生就要怒吼出來了,但是,他立刻想起了武神和自己說過的話,在落月姬主動撕破臉皮之前,絕不能暴露出任何馬腳。


    可是,這一句話現在迴響在張良生的耳畔,他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巨大的難題。在高級致幻葬術之中,如果想要擺脫出來,最重要的就是帶有一種堅定的偏見,讓自己的意誌可以保持清醒。


    然而現在,他萬萬沒有想到,落月姬會這樣和自己最親近,在乎的人一起出現在幻境之中,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他選擇配合落月姬,裝作不懂的樣子演下去的話,很可能就讓自己一直深陷在這致幻葬術之中無法蘇醒過來。


    但是,如果要攤牌的話,他就要麵臨更加嚴峻的現實。看著紫嫣朝著自己欣喜的奔跑過來,張良生的心裏充滿了糾結,而最終,他狠狠一咬牙,還是決定按照和武神的約定一樣,繼續演下去。


    張良生裝作驚愕的樣子看著紫嫣,說道:“紫嫣?你怎麽會在這裏?”


    紫嫣一下子就撲進了張良生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那略帶哭腔,唿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音是那麽的熟悉,柔軟的身軀的觸感也是那麽的熟悉……而且,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更是讓張良生的心弦震顫。


    張良生知道,在幻境之中,他絕對不應該這樣的,可是……他的心卻開始在動搖了,極度劇烈的動搖。他甚至看到附近的空間有幾處扭曲了。但是重新再看,卻又恢複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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