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央兒喃喃地說道,目光中的光芒無比黯淡,但是她身上散發的殺意卻是真的。此刻,她柔軟的身子仿佛一頭獵豹一樣潛伏在地麵上,她的雙手上持著兩把鋒利無比的短刃。劉海下落遮住了她一隻眼。


    “月央兒,我警告過你的,你是個好女孩,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也因為這種愚蠢的事情死掉了,你覺得你師父會開心嗎?”


    說罷,冥古聖王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你可知道,你師父可是連一個孩子都沒有的,如果你也就這麽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就算是真的絕後咯。”


    “你少看不起我師父……曆玄公,今天我寧可粉身碎骨,也不會讓你再繼續胡作非為下去。”


    月央兒慢慢地迴頭看了張良生一眼,露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對不起啊張良生,我沒有能力救你,但是,至少我可以和你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月央兒,你……”


    張良生還在再說什麽,但是這個堅強的女人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她的實力甚至不如張良生,麵對冥古聖王,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但是張良生如今甚至沒有去同情這個女人的時間,他立刻凝神開始催動自己所剩無幾的靈氣灌注到靈魂之中,準備對冥古聖王進行他的最後一擊。


    好在催動靈魂力量並不需要耗費太多的靈氣,張良生如今葬經也是順利進入了第四重,已經可以讓自己的靈魂離體,對他人的靈魂進行攻擊了。


    張良生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輕,而意識也是漸漸模糊了起來,不久也陷入昏迷,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漂浮在空中,脫離了冥巫陣的封印。


    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仿佛死了一樣歪著腦袋緊緊閉著眼睛,而他的雙手,此刻也是像藏銀仙子經常凝成的那虛影一樣,變成了半透明的感覺。


    張良生這還是第一次進行靈魂脫離,心裏有些緊張,但是目前的局麵已經沒有時間讓他猶豫下去了。


    月央兒雖然多少也是給張良生爭取了一點時間,但是如今她自己卻是遭遇了莫大的危機。


    被冥古聖王毫不留情的犀利的攻擊逼得節節敗退,隻聽“砰砰”兩聲巨響,月央兒痛苦地噴出一口血霧,抵擋在胸前的兩把短刃也是盡數崩裂,一個深深的腳印也是印在了她的胸膛上,如同炮彈一般重重飛了出去。


    “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執迷不悟,就像是可笑的井中蛙一樣,你們以為,憑借你們的實力,真的可以阻擋我們冥巫一族的步伐嗎?


    所謂的真相,要遠遠比你們想的還要複雜和殘酷呢……”


    冥古聖王走到已經滿身是血,無力反抗的月央兒的身前,臉上沒有任何笑容,麵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的月央兒。


    瞥了一眼散落在一旁的短刃的碎片,伸手一吸,那些碎片就全部漂浮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而下一刻,冥古聖王的手掌一翻立刻就對準了月央兒的腦袋,那些碎片漸漸染上了一絲血紅的光芒,化作了一道道血紅色的錐子。


    “到了九泉,記得替我和你師父問個好,真是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像他那種可悲的老頑固,最終能教出來的徒弟也不過是這種貨色。”


    然而,就在冥古聖王要把這些錐子全部射進月央兒的腦袋裏的時候,忽然,他感覺到身後有一股隱約的氣息出現。


    而就在他愣住的那一瞬間,還沒來得及迴頭,冥古聖王整個人猛地一怔,下一刻那雙平古無波的眼睛如同死魚一樣眼球暴突出來,臉色頓時憋得通紅,密密麻麻的血絲也是布滿在了他的眼珠裏。


    最後,冥古聖王痛苦地悶哼一聲,空氣中震蕩起一股詭異的波瀾,他雙膝砰然跪地的瞬間,從他的七竅之中有著汩汩鮮血不受控製的流淌下來。


    而再看冥古聖王的表情,此刻如同一個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的人一樣,瞳孔渙散,目光空洞地盯著虛空中的一個點,旋即慢慢地,整個人朝著身後摔倒下去。


    月央兒徹底傻了,許久之後,月央兒帶著一種複雜而震驚的情緒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望著冥古聖王那突兀暴斃的樣子,顯然還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她能確定,冥古聖王恐怕是真的死了,因為不遠處張良生身上那恐怖的冥巫陣也是已經消失,後者被釋放出來,摔倒在了地上。


    月央兒吞下了一個恢複傷勢的藥劑,旋即感覺好了一點之後立刻捂著自己的傷口跑向了張良生,看著後者緊蹙著眉頭閉著雙眼的樣子,也是不禁慌忙地拍了拍他的麵頰。


    “張良生,張良生,你怎麽樣,你醒醒,醒醒啊!”


    不久之後,張良生也是在月影焦急的唿喚下慢慢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著後者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張良生也是虛弱地一笑,旋即擦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冥古聖王忽然被幹掉,自然就是他做的。


    張良生靈魂脫離身體之後,對冥古聖王也是使出了一招利用音波直接攻擊敵人靈魂的招式——震音波。就如張良生所預料的,冥古聖王的靈魂並不如他的實力那麽強悍,和張良生這個專門修煉了鍛煉靈魂的功法的人相比,他的靈魂強度就弱了太多了。


    但是礙於冥古聖王的實力,張良生也是沒能直接擊殺了他,冥古聖王也隻是暫時昏迷了過去,但是重傷是一定的,而且靈魂上的重傷可不像外傷或者內傷一樣,這是需要特殊的藥物才能進行治愈的。


    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冥古聖王,張良生吞下了幾瓶恢複靈氣的藥劑之後也是和月央兒一起走了過去。冥古聖王沒有死,但是張良生隻要想,如今立刻就可以殺了這個已經沒有還手之力的家夥,但他不會那麽做。


    因為冥古聖王的靈魂,對於張良生來說,可是不錯的“道具”啊。正因為看過冥巫術,所以張良生才清楚這個冥巫術最大的秘密。


    走到了冥古聖王的身邊,後者果然沒死,如今也是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然而他顯然也是虛弱到了極點,看到張良生冷漠地蹲在他的麵前,隻是無力地輕輕笑了笑。


    “嗬嗬,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攻擊啊,張良生……是我輸了,我沒想到,葬經居然會強到了這個地步。也真是天意弄人,七大家族七大神技,也唯獨隻有葬經我們沒有得到任何相關的資料……”


    張良生冷笑了一聲,旋即將手指也是觸在了他的脖頸上,冥古聖王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懼色,反而慢慢閉上了眼睛,一臉的安然。


    “就算我死了,你們也阻止不了冥巫一族的步伐。冥巫一族鬼火永不熄滅,冥巫皇朝必將重現人間……”


    “……冥古聖王,你記住了,隻要我張良生活著一天,就絕不會讓你們冥巫一族得逞!”


    說罷,兩根手指也是狠狠一按,冥古聖王整個人的身體劇烈一顫,旋即就慢慢歪過腦袋,嘴角也是流出了一絲鮮血。張良生直接催動靈氣毀掉了他的經脈,冥古聖王也是就此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當然,對張良生來說,他某種意義上還是活著的,隻不過活著的那個靈魂,本質上已經和冥古聖王沒有任何關係了。而這個靈魂,也是張良生這一次打算據為己有的東西。


    之前冥古聖王雖然說過要把張良生抓迴去當成自己的容器,但是實際上,冥古聖王本身也不過是一個容器——是冥巫的容器。冥巫術,其實就是用自己來供養體內催生出來的冥巫,而在戰鬥時,又將借用冥巫的力量。雖然冥巫並沒有屬於自己的意識,但是到了最後,如果把冥巫培養到了一個程度後無法再有進一步的突破,就也會被缺乏供養的冥巫給反噬掉。這也是冥巫術最大的弊端。


    當然,這一點和張良生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因為他並不打算去修煉這個東西,如今要借用的也不過是冥古聖王體內這個冥巫的靈魂。一個無意識的靈魂,張良生可以吸納到自己的體內,然後作為自己的傀儡來使用。


    將冥古聖王體內冥巫的靈魂取出,並且儲存在了體內丹田處之後,張良生感受到那股精純而強大的力量也是心滿意足地露出了一抹微笑。張良生如今還無法立刻就把這個冥巫靈魂製作成自己的傀儡,因為這需要他達到葬經的第五重——萬壑爭流。


    如今張良生也是因為被冥巫陣束縛受了重傷,等這次也需要把傷養好才能再進行修煉。這一次靈魂攻擊取得了這麽大的效果也是讓張良生再一次對葬經刮目相看了起來。如果想要以後對抗冥巫一族,恐怕葬經也是要盡早修煉到上層才行。


    解決了冥古聖王,張良生沒有取了那個曆長老的命,月央兒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麽。不久後在月央兒聯絡過之後,天啟者聯盟的人們也是立刻趕來收拾了冥古聖王的屍體,把曆長老也控製起來,而開靈宮的教主也是隨著天啟者聯盟的人一起離開了。


    張良生之後也是迴到了紫嫣等人的身邊,見到張良生不僅沒事而且還真的把冥古聖王給處理掉了,他們也都是鬆了一口氣。這一次的葬師大會,雖然按照計劃達到了目的,消滅了冥巫一族的成員,但是,沒有一個人在迴去的路上臉上掛著微笑。


    每一個門派的損失都無比慘重,曾經的友人,曾經的夥伴,曾經的親人,今日為了討伐這些窮兇惡級的混蛋,都已經喪命戰場。張良生雖然殺掉了冥古聖王,但是心情也依舊複雜,千誌傑,他一個好兄弟,在他麵前生生被撕成碎片,以最為淒慘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甚至迴去以後,不知道要怎麽和別人解釋千誌傑的死。


    但是張良生也通過這件事想清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一定要把冥巫一族連根拔起,絕不能讓他們繼續在世間為妖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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