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寶冷笑了一聲,沒有迴答胡湘,但是眼神卻顯得十分的憤怒,胡湘從未見過胡大寶這種樣子,頓時也是嚇得慌了神,不敢再擋在胡大寶的麵前了。


    胡大寶雖然單純,但他可不是傻子,從胡湘的神態,妻子的缺席,還有爺爺的沉默,他要是再察覺不出一些問題,他就是個傻帽了。到了妻子的臥室門口的時候,還不等他進去呢,兩個丫鬟就衝了出來。


    她們的神色看上去十分的不自然,僵硬的笑著說現在大少奶奶正在休息,老爺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胡大寶怒吼了一聲讓她們滾開,見她們低著頭咬著牙不肯移開,就直覺兩個大耳刮子扇在兩個丫鬟的臉上,狠狠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誰!我不是說了不見人嗎!”


    胡大寶剛進入妻子的臥室裏,就看到妻子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穿好了,但是在把被子深深蒙在腦袋上,就像個鴕鳥一樣。


    “我!你閨女說你感冒了,我來看看你了!”胡大寶嘴裏這麽說著,但是那表情已經陰沉的比閻王爺還要可怕,死死攥著拳頭步步生風的朝著床位走去。


    一聽胡大寶這麽說,妻子的身體一顫,慌張的說道:“不,不用老爺你費心了,我,我這隻是小感冒而已……沒什麽大礙,要是傳染了老爺就不好了,老爺還是……”


    “少廢話!趕緊把被子給我放開!!”


    胡大寶一聲怒吼,整個屋子頓時都是鴉雀無聲了。胡大寶的眼眶已經是紅了,他的眼中有淚,但這淚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悲傷,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情感,就沒有人知道了。


    狠狠一把抓住妻子手中的被子,在妻子尖叫聲中爭奪了一番後,胡大寶終究把被子給拉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胡大寶幾乎無法分辨出她的外貌了。


    大概有生米粒大小的粉紅色的小豆豆,尖端是白色透明的,呈橢圓形的形狀——這種紅色的痘痘,密密麻麻的在胡大寶妻子的臉上長著,幾乎一點兒空隙都沒有,甚至在眼皮上,嘴唇上都是這種痘痘。


    “老,老爺……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變成了這樣,嗚嗚……老爺你不要看了,我自己都不敢看自己的臉……”


    胡大寶的妻子還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被胡大寶找人破解了降頭才會變成這樣,單純就是作為一個女人,就自己的臉變成了這種令人作嘔的模樣而感到絕望,更不希望自己的老公看到這幅模樣。


    妻子的臉上的那些紅痘痘很惡心,密密麻麻的幾乎讓人頭皮發麻,但是在這之外,胡大寶看著妻子死死捂著那張臉哭泣,感覺自己的心卻也在跟著一點點的裂開。


    胡大寶雖不是出於真愛才娶了這個女人,但是他自問自己在結婚以後,就沒有虧待過自己的妻子。胡慧的事情算是他唯一對不起妻子的,但不過是調換了靈魂,骨肉依舊是兩個人的骨肉。


    加上他也按照妻子的要求收養了養女,自認對妻子算是已經做到了最好了。而且,這幾十年下來,他和妻子一起生活了這麽長時間,哪怕是一條狗都有感情了。


    他也沒有想過以後要納個妾什麽的,就覺得這樣下去很好。可是呢,看來這麽想的隻是他一個人罷了。


    給他下了降頭,想要吸收他的財運,最終害死他的,居然是他的妻子,天天睡在身邊的枕邊人!這要他怎能不憤怒,怎能不感到深深的背叛感!


    胡大寶直接一個巴掌就狠狠扇在了妻子的臉上,胡大寶的妻子捂著臉驚愕的盯著胡大寶,旋即大哭著叫道,你居然打我?就因我忽然患上了這種怪病你就要嫌棄到打我嗎?


    胡大寶知道哪怕是在這一刻,妻子大哭大鬧的樣子也都不過是為了欺騙自己的演技,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點,再也忍無可忍的大喊道:“放屁!你這個狠毒的毒婦!要不是你給我下了降頭,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聽著胡大寶嘶啞的怒吼聲,妻子頓時就怔住了。她看著胡大寶那冰冷到了極點的目光,漸漸變得恐懼了起來。


    “你,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裝,你還要給我裝是吧?”


    胡大寶冷笑了一下,指著妻子的臉說道:“好,既然你要裝的話我就陪你好了,就當你生了個怪病,就當老子信了你的邪,沒有人給我下降頭術!沒有人!”


    此刻的胡大寶已經是氣得語無倫次,好幾次指了又指妻子,最終才說道:“我告訴你,你這怪病永遠也好不了,你這輩子就頂著這張令人作嘔的臉活下去吧!”


    說罷,胡大寶也是袖子一甩直接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在丫鬟和下人們嚇呆的注視下,妻子瘋了一樣連滾帶爬的從屋子裏跑出來,一把就抓住了胡大寶的褲腿,哭喊著說道:“老爺!老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嗚嗚……老爺,我原諒我好不好?”


    “滾!”


    胡大寶直接一腳就把她給蹬開,仿佛是看著一個垃圾一樣,厭惡的瞪了一眼之後就離開了。胡大寶在那之後直接就打起了離婚的主意,但是爺爺卻是告訴他,很可能胡大寶的妻子已經知道了胡慧的事情。


    胡大寶倒是沒有想道這個可能性,頓時呆住。爺爺斟酌了許久之後才說道,雖然隻是我的一己之見,但我覺得,你或許有必要和你的妻子坦誠相見的談一談,或許……胡慧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能得到答案。


    胡大寶覺得爺爺說得不錯,接納了爺爺的意見,過了幾天以後,胡大寶主動去見了妻子——那張長滿了紅痘痘的臉似乎還是沒有恢複。


    而別說是別人了,就是胡大寶的妻子自己看到這章臉都惡心到想吐——反正我是看到胡大寶的妻子戴上了厚厚的麵紗以後心裏十分感激她的行為。


    因為我是患有輕微的密集恐懼症的,像那種密集的紅痘痘我看著就感覺幾乎就要瘋掉了。太惡心了實在是。


    和一個居然狠下心給自己下降頭的女人胡大寶當然是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但畢竟現在自己的降頭已經被爺爺解除了,再說還有胡慧的事情要問清楚,胡大寶就開門見山的和妻子說起了胡慧的事情。


    而在交談過後,胡大寶發現果然就如爺爺說的一樣,妻子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胡慧的事兒,所以她才決定領養了胡湘這個孩子。而胡大寶的妻子也主動供出了挑選了地煞開眼之日作為大婚之日的事。


    胡大寶聽了以後自己不懂是怎麽迴事兒,就叫人把爺爺給叫了過來。胡大寶的妻子得知爺爺是個能力高深的地葬師以後,這才明白了自己的降頭術為什麽會被識破。


    她當場就哭著和胡大寶懺悔,說自己也是因為胡慧的事情才覺得胡大寶背叛了自己,心中藏恨,這些年下來,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胡大寶心情很複雜,他知道這事兒自己做的的不地道,但萬萬沒有想道,自己的妻子居然會做的比自己更毒。這一對夫妻的關係已經算是降到了冰點了,爺爺在中間充當著和事老的身份。


    他一邊兒安慰著胡大寶的妻子,說她臉上的傷之後會立刻讓她痊愈,完全不必擔心,但是胡慧昏倒過去的事情卻要和他好好講講。


    胡大寶的妻子自知胡大寶有爺爺的幫助,自己是沒法再做什麽了,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部告訴了爺爺。爺爺得知是地煞開眼之日舉辦的婚事,立刻就深深歎了口氣。這事兒聽到這兒也就算明白了,無需更多解釋。


    胡慧的靈魂是欺瞞著地府再生的存在,一旦是被鬼差給發現了,肯定就是打得魂飛魄散的境地。爺爺告訴胡大寶,這和生死輪迴又不一樣,魂飛魄散之後,就相當於從人間蒸發,是無法再迴來的。


    胡大寶當場就撲騰一下子給爺爺跪下來,緊緊抓著爺爺的手哭著說,老先生,你也知道胡慧這孩子命苦,幾乎就是我的命根子,我要是沒了這閨女,也沒有個活下去的盼頭,您老人家就想想辦法,幫我把人給救迴來吧!


    爺爺顯得很為難的樣子,他沒有隱瞞胡大寶,如實的告訴他說,其實我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不再幹這一行了。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其實把胡慧給召迴來的辦法是有的,隻不過要做那法,肯定又要當用地葬師的能力。


    爺爺告訴胡大寶,自己成為地葬師以後,因為觸犯了家族禁忌,導致遭受到了詛咒,如果想要保障自己子子孫孫不受厄運困擾的話,就不能在使用地葬師的能力了。胡大寶見爺爺這麽說頓時也為難了起來。


    爺爺毫無疑問是胡大寶的恩人,而如果爺爺有難,胡大寶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補償爺爺,然而現在擺放在他麵前的,卻不是這樣簡單的問題。


    “……老先生,真的,真的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看著胡大寶那哀切的樣子,胡大寶的妻子也是咬咬嘴唇,跟著胡大寶撲騰跪了下來。


    “老先生,事情是因我而起,都怪我動了邪念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有用的話,我願意一命換一命,把胡慧的命換迴來。”


    胡大寶的妻子此刻似乎是真的醒悟了,看她親口說出的覺悟也不像是有假的樣子。爺爺反複看著這兩個人,許久之後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詛咒隻是作用在我自己身上,這事兒我定要管,隻是……”


    看著這夫妻兩人的眼神黯淡下去,爺爺沉思片刻,旋即緩緩道:“我雖然不能親自動手,但是……我或許可以給你們找找我的一個老友,他的的道行比起我隻高不低,他應該也有辦法。”


    胡大寶頓時眼睛就亮了,急忙說道:“老先生,那他現在在哪裏?”


    爺爺顯得有些遲疑,慢慢說道:“問題就在這裏,我這個老朋友喜歡四海為家的遊曆,在不在國內我都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先去找找看。”


    “老先生,真的麻煩你了,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隻要能把胡慧救迴來就行!”


    說著,胡大寶也是砰砰砰的給爺爺嗑了三個響頭,胡大寶的妻子怔了一下,之後也是跟著胡大寶嗑起了頭。爺爺急忙把兩個人給扶起來,說自己會盡量去找,但卻也不保證一定能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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