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請求他發一點風,好讓悶熱鬆一鬆……!!”


    霎那間,一陣陣淒厲的奸笑聲在我耳邊清晰的響起,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嘴唇摩挲我耳朵的觸感,同時,一股冰涼的,無法形容的惡臭也是飄入了我的鼻子裏。


    “……!!”


    下意識的一縮脖子,我猛地扭頭一看——一張蒼白到發青的小臉,嘴巴大大的裂開,幾乎是裂到了耳根子;兩隻眼睛大的可怕,目眥欲裂,血淚順著麵頰汩汩流下。


    “啊啊啊啊——!!”


    我嚇得失聲驚叫,而下一刻女人張得幾乎有半張臉大的嘴巴也是朝著我的腦袋狠狠咬了過來。


    但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喝聲也是在我的腦海之中響起,傳來一陣陣劇烈的震蕩。


    “呀啊啊啊啊——!!”


    試圖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將我整個人吞進去的女鬼在這喝聲響起的瞬間也是發出淒厲的慘叫,之後就化為了一團血色的雲霧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腦海中的意識仿佛是被卷入了一片深深的漩渦之中一樣,最終也是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小土包子!小土包子!你給我醒醒!”


    聽到一聲十分熟悉的聲音的唿喚,我也是掙紮著抬起沉重的眼皮張開了眼睛。眼睛眯開了一條縫之後,一陣刺眼的強光也是鑽入眼縫裏,我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用胳膊遮擋住了光線。


    “不要動!把手移開讓我看看!”


    這時,一聲清涼的女聲在我的耳邊響起。這聲音我熟悉,和剛剛在我腦海裏響起的聲音一模一樣。之後,一隻柔軟的小手拉住了我的手臂,不由分說的拉開,我的眼皮也是被強行扒開了。


    “唔唔,好刺眼!”


    我痛苦的叫了一聲,掙紮著就要打開扒開眼皮的手,但是卻被製止住了。人短時間內眼睛要是忽然遭遇了強光就會陷入一片雪白之中,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完全看不清眼前發生了什麽。


    “不要動,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隨著時間漸漸流逝,雙眼之中傳來的刺痛也是一點點消退了下去,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晰,一直抓著我的手也放開了。


    “這裏是……?”


    首先映入我眼中的是雪白一片的,吊著華麗的水晶燈的天花板。之後我還看到了幾個晃動的人頭——蘭姐,李飛,安夫人……還有那十分親切的老管家。這四個人我認識,但還有一個身穿著淺紫色白花浴袍的女孩兒我卻是第一次見。


    “嗯……眉心和瞳孔裏的血印已經都消失了,眼睛也對強光有正常的反應,應該已經沒事了。”


    那個穿著淺紫色白花浴袍的女孩輕輕說著,也是將扒著我眼皮的手拿開了。


    之後,李飛就扶著我坐起來,我一臉懵逼,看著他大笑著用力拍我的肩膀,說道:“張兄弟,你可總算是活過來了,你都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擔心你!”


    “……啊?”


    我疑惑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事先安夫人給我安排的臥室裏。而周圍正站著不少人呢,蘭姐,李飛,安夫人,老管家,還有安夫人的妹妹小靜小姐也都在這裏——當然,還有正坐在床邊凝視著我的陌生女孩。


    “小土包子,你感覺現在怎麽樣了?”蘭姐彎腰靠近我,柳眉微蹙盯著我的臉,那雙美眸之中也是帶著一絲憂慮之色。


    我看一眼旁邊的李飛,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摸自己的脖子,發現都沒有什麽傷口,便說道:“還好……吧?不過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啊?我記得我應該是被一個女鬼給抓住了……”


    蘭姐看著我神誌清醒的樣子,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旋即露出了一絲苦笑,說道:“那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啥?”聽蘭姐這麽說,我也是驚得瞪圓了眼睛,喃喃道:“也就是說……我已經睡了三天了?有這麽長嗎?我感覺也沒有過多長時間啊,體感也不過一個小時不到的樣子誒……”


    “因為你剛剛在做預知夢,靈媒師在做預知夢的時候,通常會失去對於現實中的空間和時間的把握能力,因為在預知夢中的一切,都是由意念形成的。”


    一直坐在我身邊的陌生女孩兒開口迴答了我的問題,她的聲音清涼又幹淨,聽在耳朵裏十分的束縛,我也是不禁扭過頭去仔細觀察起了她的樣子。


    這個陌生女孩兒留著一頭烏黑的短發,顯得十分的柔順而光滑,線條柔滑的鵝蛋臉上,嵌著兩顆如同藍寶石一樣耀眼的眼睛。小巧的鼻梁高挺著,那雙塗抹著淡粉色唇膏的小嘴微抿,仿佛預示著主人一絲不苟的性格。


    “……呃,請問你是?”


    看了半天我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她,於是抱歉地問起了她的身份。


    “紫惠,靈媒師。”


    說著,這個自稱紫惠的女孩兒也是朝著我微微點了點頭。我看著她發呆了一會兒,在李飛輕輕碰了我一下,朝著我露出一臉壞笑的樣子以後我才是迴過了神來,急忙也是和她點點頭以示問候。


    不過這也怪不了我,這個女孩兒長得實在是太精致了,就跟陶瓷娃娃一樣,她臉上那淡然冷靜的表情更是錦上添花,加強了她陶瓷娃娃的形象。


    “張兄弟,紫惠妹妹可是蘭蘭為了你特地掏了私費請過來的,而且要不是她出手相救的話,你現在估計已經是小命不保咯。”


    李飛拍拍我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說道。


    “呃……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兒不明白是什麽情況,有人能給我說明一下嗎?”


    蘭姐走到一邊兒,拉開桌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那雙包裹在高腰牛仔褲下的長腿翹起二郎腿,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深深吸了一口之後才抬頭看向我,說道:“小土包子,你還記得你和安夫人他們被鬼怪襲擊的事情嗎?”


    我急忙點點頭,說道:“當然了,我記得當時我差點兒就死了……不對,準確來說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我記得當時自己是被那女鬼掐的都快翻白眼兒了,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氣來著。


    “就差了一點兒啊張兄弟——我當時被那群該死的孤魂野鬼纏住也空不出手去救你,但還好蘭蘭及時趕到,幫你打散了那隻厲鬼,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啊,原來那個人是你啊蘭姐。”聽了李飛的說明以後我仔細地想了一會兒人,旋即想起來在我徹底昏迷之前,的確有個倩影朝著我衝過來來著,原來那是蘭姐啊。


    蘭姐的小臉上卻是帶著一絲憂愁,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接到消息以後雖然是盡全力趕到你們那裏去了,但還是晚了一步——小土包子,你當時雖然撿迴了一條命,但已經被那隻女鬼是下了血印。”


    “……血印?”這個詞我感覺有點兒熟悉,仔細在腦海之中搜尋了片刻之後,我也是想起來以前爺爺是和我講過血印的。


    血印,就如其名,是一種鬼怪印刻在活人身上的印記,但隻有道行達到了一定程度的鬼怪才有印刻血印的能力。按照那隻厲鬼的強悍程度,要說它會釋放血印似乎也不足為奇。


    而活人在被下了血印以後,就相當於是被那隻鬼勾去了半個魂魄,整個人都會一直處於精神萎靡不振的狀態。時間長了,等鬼怪再次找上來的時候,就是連人帶魂都被鬼怪吞噬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我也是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不經意間看到放置在桌前的化妝鏡,我匆忙跑下床去觀察起了自己的容貌。


    “放心吧,你的血印已經被解除了。”


    蘭姐看著我不斷擔憂的四處瞅著自己的臉,也是這樣說道。


    “已經解除了?你幫我的解除的嗎?”我一怔,然後扭頭看向鏡子定睛一看——的確,在我的眉心和眼睛裏都沒有被下了血印之後會出現的標記。


    爺爺告訴過我,一般正常人是無法看到厲鬼印刻在活人身上的血印的,這血印就類似於陰曹地府的鬼差畫在人脖子上的三道象征著死期的圈一樣,隻有具有陰陽眼的人才能看到。


    蘭姐和李飛這種職業的除魔人自然是不用說,體內流淌著地葬師血脈的我天生也是具有陰陽眼的,所以可以看見。


    “紫惠幫你解的,血印這種東西隻有會淨化法術的人才能解除。”蘭姐朝著紫惠努了努下巴,說道。


    我一怔,之後也是朝著安靜坐在床邊的紫惠走過去,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啊紫惠妹妹,多虧你我也是撿迴了一條命了。”


    和紫惠表達謝意的時候我的語氣十分的真誠,但是紫惠聽到我的話之後眼角卻是輕輕抽搐了一下,而李飛也是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妹妹?”


    紫惠慢慢站起來——她的個頭不高,估計也就隻有一米五左右吧,我和她站在一起,她隻能到我胸口左右。而在走到了我的麵前以後,紫惠那張精致的娃娃臉也是明顯的露出了不愉快的神色。


    “我聽小蘭說你今年才21歲吧?”


    “才?”聽紫惠這樣說,我不禁笑著道:“我是21歲沒錯,但是紫惠妹妹你看上去也就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啊。”


    紫惠深吸了一口氣,我看到她低下腦袋去的時候,那小小的嬌軀都在輕輕顫抖。


    “……張兄弟,紫惠今年已經30歲了,比蘭蘭都要大一歲,她和我是同歲的。”


    李飛伏在我耳邊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之後就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30,歲?”我徹底驚呆了,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就跟瓷娃娃一樣的女孩兒的年齡居然已經突破了三十大關。


    “順便告訴你一聲,紫惠最討厭別人把她當成是未成年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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