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爸爸出現輕微的頭痛，頭痛讓他感覺到了飛行器的震動。
“這是哪裏？我們在飛行中吧？親愛的。”我爸爸問。
“這是星係飛船。”我媽媽柔聲說。
“我們在星係飛船裏？”我爸爸頗感驚奇，飛船怎麽有這樣的臥室和床？
“你也可以認為是在帝國大廈裏。”媽媽淡然一笑說。
“什麽？帝國大廈？”我爸爸被搞糊塗了。
“是的，就是許昌榮教授建造的那座帝國大廈。”我媽媽說。
“帝國大廈就是飛船嗎？”我爸爸問。
“是的，沒錯啊。這是一個秘密，隻有少數人知道。”
“不可能吧？建造這麽龐大的宇宙飛船，大概需要十幾萬人啊？怎麽保密？”
“消息被封鎖了，建造大廈的都是智能人，大廈建成後都被轉移了。”
“轉移到哪裏去了？”
“誰知道呢？大概銷毀了吧。反正不見了。”
“我說我怎麽一直感到帝國大廈很奇怪呢。”
“你不知道吧？現在帝國大廈飛船正在光速瞬移。”
“這麽說，我們是在光速飛行？”
“是的。沒錯。我們是在瞬移飛行。”我媽媽說。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裏嗎？”
“我不知道。”
“我們不知道去向何處，你不害怕嗎？”我爸爸問。
“如果沒有你在，我會害怕的。”我媽媽說。
“這飛船上還有其他人嗎？”
“隻有我們兩個人。”
“真的？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發現隻有我們兩個人。”
【2】
我爸爸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似乎讓自己更加清醒。
“你睡了很久了。頭痛嗎？”我媽媽說。
“親愛的，讓我再想想。”我爸爸說。
“你要想什麽？”我媽媽說。
“我感覺這一切未必是真的。”我爸爸說。
“是嗎？你記得什麽？”
我爸爸搖搖頭，他隱約記得我媽媽嫁給了另外的一個人。
但他想不起那個人是許昌榮了。
他沮喪地拉著我媽媽，從床上跳下來。
他的頭碰倒了床架，太疼了，但他似乎沒有覺察，或者說毫不在意。
他像是要逃避，像是憤恨，又無所適從。
就在他拉著我媽媽跳下床的時候，床在他們後麵消失了，或者說隱藏了起來。
“這個飛船裏的一切，都設計得十分詭秘。”我爸爸說。
因為床的消失，臥室房間一下擴大了數十倍，但光線仍然十分暗淡。
我爸爸發現自己正置身於浩瀚的宇宙太空。
他的腳正踩在透明的玻璃上，頭頂也是透明的天花板。
他的腳下和頭頂，都是黑暗的夜空。
遙遠的群星，旋轉著，運動著，緩緩地向後飛去。
我爸爸驚呆了，眼睛緊緊盯著外麵。
我媽媽則梳理著頭發，麵色沉靜，若有所思，對這浩瀚星辰的景象並不好奇。
“你好像對這裏的一切都很清楚啊。”我爸爸看著媽媽說。
“算是吧。至少我的記憶，現在很清楚。”我媽媽說。
我爸爸繼續盯著星空發呆，又低頭凝望著下麵。
在遙遠星球的參照下，他感到了飛船確實在移動。
“我好像在做一個夢，但我又感覺不是夢。”我爸爸說。
“是的。我知道。人們經曆的很多事，都像做夢一樣。”我媽媽說。
我爸爸在室內走著，走到房間的一扇門的位置，他用力拉了一下，卻打不開那扇門。
“難道我們被關進了這個房間了？”我爸爸皺著眉頭說。
【3】
我媽媽走過去，她的臉貼近門旁的一個屏幕，門開了。
我媽媽笑笑，衝著目瞪口呆的我爸爸招手。
“門能夠識別你？”我爸爸說。
“是的。對於這裏，我比你知道的多一些。”我媽媽說。
他們進入帝國大廈飛船的另一個房間，或者說是進入另一個樓層。
“那你是否知道，我們為什麽上了飛船呢？”我爸爸問。
“太陽風再次襲擊地球了，我們正在飛往地球之外的行星。”我媽媽說。
“地球要毀滅了嗎？”我爸爸問。
“死亡了幾億人，比前幾次都要嚴重。”我媽媽說。
“地球越來越不適合人類居住了。”
“是的。”
“這是什麽年代了？”我爸爸問。
“事實上，飛船進入了光速。從地球時間來看，可以說你在任何時代。”她說。
“啊？難道說，我在過去，在現在，也在未來嗎？”我爸爸問。
“是的。所以，在這裏，可以到過去，到未來，然後又迴到現在。”我媽媽說。
“這樣一來，你怎麽確定現在就是現在？”
“因為和你在一起，讓我確定現在就是現在，而不是過去，不是未來。”
我爸爸搖搖頭，覺得我媽媽的話沒有什麽不對，但好像一時又不能領悟。
【4】
我媽媽歎息了一聲說：“我知道，現在，這一切就是真的。”
“我相信這是隱靈人搗的鬼。我一定要探尋一個究竟。”我爸爸說。
“隱靈人？你說的是雷夫切爾嗎？”我媽媽問。
“看來，你的記憶沒有喪失，對，是雷夫切爾。”我爸爸說。
“我的記憶沒有喪失，但我的記憶會錯亂。我記得雷夫切爾，他把我父母疊加起來，變成了我現在的樣子。”我媽媽說。
我爸爸抱著頭說：“我朦朧記得他把林悅悅的父母疊加起來的事，但變成的那個人，不是你，是林悅悅啊？”
“你確定林悅悅父母疊加的是林悅悅，不是我嗎？我有時也錯亂了。我記得我是林悅悅，又是舒雲，你的妻子。”我媽媽說。
“難道是因為你有很多人的記憶？很多人都記得自己的前世今生。”我爸爸說
“我確實記得林悅悅父母的事，我有他們的記憶。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我爸爸焦急地問。
“而且，我還記得，我們孩子的事。”我媽媽說。
“什麽？你說什麽？”我爸爸的臉色很是驚恐。
“我們的孩子。”我媽媽說。
“我們的孩子？”
“是啊？你不知道我們有孩子了嗎？”
“我剛才不敢確定。現在，我被你喚醒了。”
“你記得在手術室，在太陽風襲擊地球的時候，我們的孩子降生了嗎？”
“天啊？我確實有手術室與太陽風的記憶啊？但那是我，不是我們的孩子啊？”
“不，那是我們的孩子。”
“孩子呢？他在哪裏？”我爸爸焦急地想證實。
【5】
“我明白了。”我媽媽苦苦思索，忽然如同醒悟了一般。
“你明白什麽了？”我爸爸問。
“我是不是在過去的記憶還有未來的記憶之間來迴切換？”我媽媽說。
“過去和未來的記憶？我們的孩子是未來的記憶嗎？”我爸爸問。
“是的，一個男孩，他在未來。”我媽媽說。
“他在未來怎麽樣？”我爸爸又著急起來。
“他是粒子人帝國的領袖。”她說。
“我記得我就是粒子人帝國的元首，難道我記錯了？”
“不，不，不是你。”我媽媽驚慌失措地說。
“難道我也去過未來嗎？難道我就是，就是我們的兒子？”我爸爸有點費解。
“不要瞎說。我們一定是從未來迴到了現在。我疑惑的是，現在是現在嗎？”我媽媽茫然若失地說。
“如果你在未來見過我們的兒子，那麽，他那時多大了？”
“他十八歲了。我正是在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迴到了現在的。”我媽媽說。
“我完全不明白，親愛的。你把我說糊塗了。我記起了我的十八歲生日，然後就記不住後麵的事了。”
“你的記憶一定被覆蓋了，我的記憶也不停地模糊，我害怕，那些重要的記憶，沒抓住就消失了。”我媽媽痛苦不堪地說。
我爸爸點點頭說：“我的痛苦也是如此，我有過去的片斷，但那是過去還是未來？我確實無法判斷了。”我爸爸說。
我媽媽抬起頭來，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溢了出來：“親愛的，我們是不是被詛咒了？”
她雙手合十，像是哀傷，又像是祈禱。
但緊接著，她的麵容在變化，她的樣子，又成了林悅悅！
作者：明湖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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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出現輕微的頭痛，頭痛讓他感覺到了飛行器的震動。
“這是哪裏？我們在飛行中吧？親愛的。”我爸爸問。
“這是星係飛船。”我媽媽柔聲說。
“我們在星係飛船裏？”我爸爸頗感驚奇，飛船怎麽有這樣的臥室和床？
“你也可以認為是在帝國大廈裏。”媽媽淡然一笑說。
“什麽？帝國大廈？”我爸爸被搞糊塗了。
“是的，就是許昌榮教授建造的那座帝國大廈。”我媽媽說。
“帝國大廈就是飛船嗎？”我爸爸問。
“是的，沒錯啊。這是一個秘密，隻有少數人知道。”
“不可能吧？建造這麽龐大的宇宙飛船，大概需要十幾萬人啊？怎麽保密？”
“消息被封鎖了，建造大廈的都是智能人，大廈建成後都被轉移了。”
“轉移到哪裏去了？”
“誰知道呢？大概銷毀了吧。反正不見了。”
“我說我怎麽一直感到帝國大廈很奇怪呢。”
“你不知道吧？現在帝國大廈飛船正在光速瞬移。”
“這麽說，我們是在光速飛行？”
“是的。沒錯。我們是在瞬移飛行。”我媽媽說。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裏嗎？”
“我不知道。”
“我們不知道去向何處，你不害怕嗎？”我爸爸問。
“如果沒有你在，我會害怕的。”我媽媽說。
“這飛船上還有其他人嗎？”
“隻有我們兩個人。”
“真的？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發現隻有我們兩個人。”
【2】
我爸爸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似乎讓自己更加清醒。
“你睡了很久了。頭痛嗎？”我媽媽說。
“親愛的，讓我再想想。”我爸爸說。
“你要想什麽？”我媽媽說。
“我感覺這一切未必是真的。”我爸爸說。
“是嗎？你記得什麽？”
我爸爸搖搖頭，他隱約記得我媽媽嫁給了另外的一個人。
但他想不起那個人是許昌榮了。
他沮喪地拉著我媽媽，從床上跳下來。
他的頭碰倒了床架，太疼了，但他似乎沒有覺察，或者說毫不在意。
他像是要逃避，像是憤恨，又無所適從。
就在他拉著我媽媽跳下床的時候，床在他們後麵消失了，或者說隱藏了起來。
“這個飛船裏的一切，都設計得十分詭秘。”我爸爸說。
因為床的消失，臥室房間一下擴大了數十倍，但光線仍然十分暗淡。
我爸爸發現自己正置身於浩瀚的宇宙太空。
他的腳正踩在透明的玻璃上，頭頂也是透明的天花板。
他的腳下和頭頂，都是黑暗的夜空。
遙遠的群星，旋轉著，運動著，緩緩地向後飛去。
我爸爸驚呆了，眼睛緊緊盯著外麵。
我媽媽則梳理著頭發，麵色沉靜，若有所思，對這浩瀚星辰的景象並不好奇。
“你好像對這裏的一切都很清楚啊。”我爸爸看著媽媽說。
“算是吧。至少我的記憶，現在很清楚。”我媽媽說。
我爸爸繼續盯著星空發呆，又低頭凝望著下麵。
在遙遠星球的參照下，他感到了飛船確實在移動。
“我好像在做一個夢，但我又感覺不是夢。”我爸爸說。
“是的。我知道。人們經曆的很多事，都像做夢一樣。”我媽媽說。
我爸爸在室內走著，走到房間的一扇門的位置，他用力拉了一下，卻打不開那扇門。
“難道我們被關進了這個房間了？”我爸爸皺著眉頭說。
【3】
我媽媽走過去，她的臉貼近門旁的一個屏幕，門開了。
我媽媽笑笑，衝著目瞪口呆的我爸爸招手。
“門能夠識別你？”我爸爸說。
“是的。對於這裏，我比你知道的多一些。”我媽媽說。
他們進入帝國大廈飛船的另一個房間，或者說是進入另一個樓層。
“那你是否知道，我們為什麽上了飛船呢？”我爸爸問。
“太陽風再次襲擊地球了，我們正在飛往地球之外的行星。”我媽媽說。
“地球要毀滅了嗎？”我爸爸問。
“死亡了幾億人，比前幾次都要嚴重。”我媽媽說。
“地球越來越不適合人類居住了。”
“是的。”
“這是什麽年代了？”我爸爸問。
“事實上，飛船進入了光速。從地球時間來看，可以說你在任何時代。”她說。
“啊？難道說，我在過去，在現在，也在未來嗎？”我爸爸問。
“是的。所以，在這裏，可以到過去，到未來，然後又迴到現在。”我媽媽說。
“這樣一來，你怎麽確定現在就是現在？”
“因為和你在一起，讓我確定現在就是現在，而不是過去，不是未來。”
我爸爸搖搖頭，覺得我媽媽的話沒有什麽不對，但好像一時又不能領悟。
【4】
我媽媽歎息了一聲說：“我知道，現在，這一切就是真的。”
“我相信這是隱靈人搗的鬼。我一定要探尋一個究竟。”我爸爸說。
“隱靈人？你說的是雷夫切爾嗎？”我媽媽問。
“看來，你的記憶沒有喪失，對，是雷夫切爾。”我爸爸說。
“我的記憶沒有喪失，但我的記憶會錯亂。我記得雷夫切爾，他把我父母疊加起來，變成了我現在的樣子。”我媽媽說。
我爸爸抱著頭說：“我朦朧記得他把林悅悅的父母疊加起來的事，但變成的那個人，不是你，是林悅悅啊？”
“你確定林悅悅父母疊加的是林悅悅，不是我嗎？我有時也錯亂了。我記得我是林悅悅，又是舒雲，你的妻子。”我媽媽說。
“難道是因為你有很多人的記憶？很多人都記得自己的前世今生。”我爸爸說
“我確實記得林悅悅父母的事，我有他們的記憶。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我爸爸焦急地問。
“而且，我還記得，我們孩子的事。”我媽媽說。
“什麽？你說什麽？”我爸爸的臉色很是驚恐。
“我們的孩子。”我媽媽說。
“我們的孩子？”
“是啊？你不知道我們有孩子了嗎？”
“我剛才不敢確定。現在，我被你喚醒了。”
“你記得在手術室，在太陽風襲擊地球的時候，我們的孩子降生了嗎？”
“天啊？我確實有手術室與太陽風的記憶啊？但那是我，不是我們的孩子啊？”
“不，那是我們的孩子。”
“孩子呢？他在哪裏？”我爸爸焦急地想證實。
【5】
“我明白了。”我媽媽苦苦思索，忽然如同醒悟了一般。
“你明白什麽了？”我爸爸問。
“我是不是在過去的記憶還有未來的記憶之間來迴切換？”我媽媽說。
“過去和未來的記憶？我們的孩子是未來的記憶嗎？”我爸爸問。
“是的，一個男孩，他在未來。”我媽媽說。
“他在未來怎麽樣？”我爸爸又著急起來。
“他是粒子人帝國的領袖。”她說。
“我記得我就是粒子人帝國的元首，難道我記錯了？”
“不，不，不是你。”我媽媽驚慌失措地說。
“難道我也去過未來嗎？難道我就是，就是我們的兒子？”我爸爸有點費解。
“不要瞎說。我們一定是從未來迴到了現在。我疑惑的是，現在是現在嗎？”我媽媽茫然若失地說。
“如果你在未來見過我們的兒子，那麽，他那時多大了？”
“他十八歲了。我正是在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迴到了現在的。”我媽媽說。
“我完全不明白，親愛的。你把我說糊塗了。我記起了我的十八歲生日，然後就記不住後麵的事了。”
“你的記憶一定被覆蓋了，我的記憶也不停地模糊，我害怕，那些重要的記憶，沒抓住就消失了。”我媽媽痛苦不堪地說。
我爸爸點點頭說：“我的痛苦也是如此，我有過去的片斷，但那是過去還是未來？我確實無法判斷了。”我爸爸說。
我媽媽抬起頭來，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溢了出來：“親愛的，我們是不是被詛咒了？”
她雙手合十，像是哀傷，又像是祈禱。
但緊接著，她的麵容在變化，她的樣子，又成了林悅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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