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管家的眼裏對我充滿了渴望,那是想讓我把他轉化為粒子人的渴望。他把我當成了一個孩子,所以毫不掩飾自己火辣辣的渴望。


    但是,聽佩頓先生讓他放棄,他失落地脫下了白大褂,扔給了一位智能人助手。


    他煩躁地走到實驗室的一台黑色咖啡機旁,用力按了上麵一個按鈕。機器磨咖啡粒的聲音沙沙地響起,不一會兒就是衝水的聲音。


    接著,咖啡香味在地下實驗室彌漫開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我咽了一下口水,我媽媽一直不讓我喝咖啡,我偷偷喝過多次,那種苦味讓我不舒服,但我卻對它的香味難以割舍。


    【2】


    手術台的無影燈已經關閉,室內暗淡了很多。佩頓先生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沉思著踱步。


    我問:“佩頓先生,你在想什麽呢?”


    他來到我麵前說:“浩宇,我有點擔心。”


    “你是擔心靈性智能人雷夫切爾嗎?”管家走過來說。


    管家剛才還怒氣衝衝的,現在平靜了下來,他拿著一杯咖啡遞給佩頓。


    佩頓接過咖啡說:“不,我不擔心他,我擔心浩宇。”


    管家喝了一口咖啡說:“先生,我認為,既然雷夫切爾的靈體是異粒子轉化的,那麽,他就是粒子人的異類。如果他在聯合國繼續做秘書長,顯然不會像智能人佩頓一樣。”


    我突然醒悟說:“是的,智能人佩頓畢竟還能夠代表人類的利益,而雷夫切爾,他會代表誰的利益呢?”


    佩頓一口把咖啡喝幹了說:“我認為,他暫時還不可能把聯合國搞亂了。但是浩宇,你如果不能馬上清除病毒粒子,後果是很嚴重的。”


    蕎莉娜說:“爸爸,你說得很對。如果病毒粒子繼續不斷侵蝕郭的正常粒子,他很可能會失去超能力的。”


    蕎莉娜的話讓我也感到了緊張,病毒粒子難道真的會把我的靈體損壞嗎?


    【3】


    實驗室牆上一塊隱藏的全息屏幕忽然亮了起來,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塊屏幕,櫻惠子美麗的麵容出現在上麵。


    看來,這個蕎莉都不知道的秘密實驗室,櫻惠子是知道的。


    她說:“佩頓先生,中國粒子人學院的許昌榮教授要與您全息視頻,您有時間會見他嗎?”


    佩頓精神為之一振說:“櫻惠子,讓他稍等,我們很快上去。”


    “好的,先生。”櫻惠子說。


    佩頓先生對我說:“浩宇,他聯係我的時機正好,關於病毒粒子的事,我正想諮詢他呢。”


    櫻惠子在屏幕上說:“先生,許教授問起了郭浩宇是不是在這裏。”


    佩頓說:“告訴許教授,郭浩宇在我們這裏,我們一起去見他。”


    櫻惠子說:“好的,先生。你們的視頻會見就安排在三樓會客室吧。”


    佩頓說:“好,這兒的事已經結束,我們馬上就過去。”


    屏幕暗淡了下去,又與牆體完美的融為一體,根本看不出那個位置有一個屏幕在。我懷疑整個地下實驗室的牆壁,都可以作為屏幕使用。


    佩頓說:“浩宇,許教授一定是從王力威總指揮那裏得知你在我這裏的。”


    我想了一下說:“應該是的,除了王力威總指揮,沒有人告訴許教授我在這裏。”


    佩頓哼了一聲:“王力威先生是一個偉大的戰略家,但也是一個卑鄙的戰術高手。”


    我和蕎莉娜互相看了一眼,我不明白佩頓先生為何如此評價王力威。


    蕎莉娜說:“爸爸,關於郭頭痛的事,也許一直研究粒子人的許教授確實會有些辦法。”


    佩頓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孩子們,走吧,我們上去,實驗室已經不需要我們了。”


    管家說:“先生,你們上去吧,我要繼續在這裏處理一些後續的事情。”


    佩頓和我們走到電梯裏,對管家揮揮手說:“管家先生,有了雷夫切爾這樣的先例,關於克隆人與智能人的結合,你也許你會有新的思路。”


    【4】


    電梯啟動了,很快到達地麵管家的臥室。從管家的臥室出來,我們來到別墅主樓的三樓,那裏有一個會客室。


    櫻杏子在門口迎接我們進去,會議室布置得十分奢華,有很多古典的擺件。一尊希臘古典風格女子石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的樣子十分像阿雅。


    室內的裝飾仍然是黑白風格,佩頓先生特別喜歡對比強烈的黑白二色。


    我們坐下後,櫻惠子問:“先生,現在連線嗎?許教授在等你們。”


    佩頓先生擺擺手說:“連線吧。”


    許昌榮教授的全息圖像出現在畫麵中,他穿著一件深灰色圓領毛衣,裏麵套一件白色的襯衣,領子露出來。


    他的臉有些憔悴,灰白的頭發似乎剛剛用水濕了一下,仍然濕漉漉的。


    “你好,佩頓先生。”他招招手說。


    “你好,許教授。”佩頓說。


    “浩宇,蕎莉娜,你們好。”許教授說。


    我們都衝他招手問好。


    他忽然情緒低沉地說:“浩宇,你媽媽,她?真的像柳卉老師說的那樣,變成能量膜了嗎?”


    我看到眼淚在他的眼圈裏打轉,我莫名地生出感動,哽咽著說:“是的,許伯伯。”


    【5】


    佩頓很是不快地指責他:“許教授,不要讓失去媽媽的孩子難過了。說吧,你找我什麽事呢?”


    許昌榮沉下臉來,說:“佩頓先生,俄羅斯已經發生戰爭了,你不知道嗎?你怎麽還坐在家裏呢?”


    佩頓頑皮地說:“許教授,我們都是科學家,我們對戰爭沒有發言權。”


    許昌榮氣憤地說:“你可是美洲移民署的總指揮。”


    佩頓聳聳肩,把嘴一撇說:“現在,我的老師裏斯先生,代表我處理美洲移民署的行政事務。”


    許昌榮說:“總指揮先生,你的智能人替身,掌握著聯合國大權,我相信你能夠通過你的技術設置說服他,讓他把眼光投向太空,不要把戰火引入地球。”


    佩頓先生說:“他雖然是我的智能替身,但他不是我的傀儡,許教授。而且,我感覺,在對智能人的認知方麵,你似乎還停留在人類高於智能人的陳舊觀念上。要知道,智能人已經不是人類的孩子了。”


    “他們是你造就的叛逆的孩子。”許昌榮諷刺說。


    “叛逆的孩子才能夠超越我們,更好地成長。我的替身早已經背叛了我,如果他能夠服從我的命令,我會讓智能人統治世界嗎?”佩頓說。


    許昌榮說:“好吧,你的這番高論我確實無言以對,我倒是能夠認識到,不管是智能人還是克隆人,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佩頓說:“許教授,你似乎在哀歎人類終結的命運?”


    許昌榮說:“我今天並不是聲討邪惡的智能人之父的。我關心的是我的粒子人孩子。我想問一下,浩宇什麽時候才能迴到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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