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個小時後,兩架直升機接我們迴到了莫斯科西郊盧布廖夫卡莊園別墅。


    雖然離開不到二十個小時,但我感覺仿佛離開了很久很久。


    才不到一天,這個別墅如同一夜白發突然憔悴的人,麵目全非了。


    在別墅院子裏,管家的屍體已經被移走,但他流出血跡,隱約還在,仿佛地麵被燒焦過一片。在那些暗黑之處,似乎還有血腥味,還殘留著他臉部的樣子。


    一個女仆被強暴後打死了,三個男仆也遭到了殺害。據說那三個人是持有槍的保鏢,但敵人太多了,他們三個自然寡不敵眾。


    別墅裏幾乎每個房間都被搶劫了一遍,沒被搶走的名畫、瓷瓶和古董,也大都被破壞了。


    “希特勒的人還知道名畫的藝術價值,這幫匪徒卻土得掉渣。這些名畫、花瓶和古董,可比黃金的價值高出幾百倍啊!”卡麗莎一邊惋惜地嘮叨一邊不住地罵。


    所有的房間都沒有人打掃,卡麗莎、我的媽媽和江盈,不得不和仆人們一起,把客廳、臥室等幾個主要的房間收拾幹淨。


    【2】


    伊萬諾維奇沒有被送進醫院,而是被安置在了別墅一個房間裏。在導彈指揮部,救援人員把他抬進飛機,他就昏迷了。


    別墅客廳還沒有收拾好,瓦卡將軍就到了。


    他對卡麗莎解釋說:“夫人,所有的醫院都沒能在轟炸中幸免。幸虧有很多醫生還活著,已經安排人,請醫生到別墅來為局長治療。”


    卡麗莎擁抱了將軍,說:“向你表示感謝,將軍。謝謝你救出了我們。”


    瓦卡將軍表情有點尷尬地說:“夫人,您的感謝我可不敢接受。我們救援來遲了,讓您和局長都受了傷。而且,我派去的戰機趕到的時候,所有的反叛人員都死了。我的調查人員報告說,盡管有些人是被坦克炮彈打死的,但大多數人死得很離奇,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死因。”


    “我也十分奇怪。巴沙米爾也是突然倒地死亡的,前一秒鍾他還兇神惡煞的樣子。”卡麗莎的目光掃向我和米沙,但她什麽也沒有說。


    “我懷疑他們內部有我們的臥底,是我們的人把他們打死的。這是最合理的猜測,但還需要證據,夫人。”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要感謝你。將軍,你的飛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把我們一家人都救了迴來。對了,你知道我的兒子伊萬怎麽樣了嗎?”


    瓦卡將軍說:“伊萬和總統卡捷琳娜在一起,他們都很安全。”


    “感謝上帝,總統安全比什麽都重要。在這危機時刻,我們的國家可不能失去她。”


    “是的,夫人。她指揮了這一切,包括對你們的營救。”


    “請代我向卡捷琳娜表示謝意。我知道現在我不能去打擾她。”


    “請放心,夫人,您的吩咐,我一定辦到。”


    【3】


    伊萬諾維奇從昏迷中醒來,他說:“瓦卡將軍,你來了?”


    瓦卡連忙起身敬了個軍禮說:“局長,請原諒我沒有能夠保護好您,讓您受傷了。”


    伊萬諾維奇擺擺手說:“不是你的責任。是我輕信了巴沙米爾,被複仇衝昏了頭腦。是我一意孤行,自討苦吃。”


    “局長,這不怪您。基因編碼實驗還存在一些問題,那些科學家要負責任,在進行基因改造的過程中,他們竟然沒有發現巴沙米爾存在問題。”


    “你說得對。你把那幾個愚蠢的科學家抓起來審訊一下,也許他們故意配合了巴沙米爾欺騙我們。”


    “好的。局長,你放心。我會讓他們說出實情的。醫生到了,先給您進行治療。稍晚的時候,我再過來向您匯報莫斯科在這次轟炸中的損失。”


    “我對這次轟炸負有責任。我會向總統請罪的。在此之前,你抓緊和總統協商,做好市民安置和城市重建工作。但第一位的,是維護好城市的治安,避免讓城市陷入混亂甚至暴亂。”


    “一切遵照您的吩咐,局長。”


    【4】


    伊萬諾維奇聽說管家已經死了,傷心地歎了口氣:“管家是我們最忠實的家人,我對不起他。”


    “他是為了我而死的。他看到我衣服單薄,不顧生命受到威脅,非要去屋裏幫我拿保暖的衣服。”卡麗莎啜泣著說。


    “人總要有死亡。他是個好人。我們會記住他的。”


    “你醒來之前,瓦卡將軍剛剛給我說,兒子和總統在一起,很安全。”


    伊萬諾維奇激動不已地說:“我以為兒子這次一定被炸死了呢。沒事就好,你要想辦法和他通個話,讓他迴來,我有很多事要和他商議。”


    卡麗莎答應了一聲,這時江盈走了進來。卡麗莎立即把伊萬仍然活著的好消息告訴了江盈。


    卡麗莎似乎是第一個從這場驚天巨變中恢複過來的女人。她顯得很是開心,擁抱著江盈說:“孩子,你們夫妻很快會團聚的。”


    江盈也含淚擁抱了她,兩個人在生死關頭增強了深厚的感情。


    【5】


    伊萬的視頻電話很快打了進來。他看到了父親受傷,看到了母親的笑容,也看到的妻子的眼淚。


    “不要擔心,國家情報局局長莫裏西先生剛剛告訴我,他正在預估外麵的安全情況,適當的時機,我會很快迴到家中的。”伊萬說。


    “總統還好吧?”伊萬諾維奇說。


    “我很好,局長先生。”總統出現在視頻裏,不過她麵無笑容地批評道,“這一切都是你的傑作,局長先生。”


    “我向您請罪,總統陛下,我輕信了車臣人。但我做的一切,都是忠於您的。”


    “局長先生,我告訴過你不要相信外族人。但我這次饒恕你,因為你的忠誠,還因為你的兒子貢獻。伊萬和我在一起,他是一個很棒的小夥子。他將來會比您有更大的作為。這不會引起你的嫉妒吧?”總統的聲音突然變得友好極了。


    “謝謝總統對伊萬的認可,他會像我一樣永遠忠於您的。”伊萬諾維奇說。


    “希望你說得對。局長。”然後,總統又溫柔地對伊萬說,“伊萬,你還有什麽話對你的父親和母親說嗎?”


    伊萬的麵容又出現在鏡頭裏,這次,他是對江盈說:“親愛的,我很快迴家,不要替我擔心。”


    伊萬看到江盈對他點了點頭,就把視頻關閉了。


    【6】


    在地下隱蔽掩體的總統房間內,伊萬和卡捷琳娜隻穿著上衣躺在一起。


    卡捷琳娜有點醋意地說:“伊萬,親愛的,你隻要答應做我的情人,你放心,你可以繼續愛你的中國姑娘。”


    伊萬尷尬地笑了笑說:“總統,你很有女人味,你已經征服我了。但我不得不提醒您,我們的國家,剛剛結束了一次戰爭,莫斯科如同末日降臨,遭受到了史無前例的毀壞,需要你親自指揮重建。”


    總統說:“越是末日來臨,越要懂得享受。對吧?親愛的。”


    “是的。人生苦短,歡愛高於一切。何況和我在一起的,是美麗高貴的俄羅斯總統呢?”伊萬說。


    總統哈哈大笑著把伊萬又拉進懷裏。


    兩人再次瘋狂地親吻著,


    根本不在乎地麵上的


    悲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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