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靜謐的月下,遠遠的,一個魯發魯眸的少年,站在雲湘宮不遠處的迴廊上,一身青色的衣裝,透著深遠的孤冷,手上一直端著的孟琴兒粥,早已經涼透了。


    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給她,可他隻想再讓她嚐一嚐。


    敖浩軒剛才的話仍是迴蕩在耳邊,“承載,你喜歡的人是琴兒,不是孟琴兒,琴兒是我的女兒,她今晚真正成為餘馥的皇後!放棄吧,你是個好孩子,還有更優秀的女孩等著你!”他拍在肩上的力道,如此沉重而敦實。


    孟琴兒也淡定的看著秦崖,話語同樣的直接,“秦崖,你要不要做國君,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你要不要迴去介雲,也是我說了算!”


    鳳眸掃過西爵,又環顧鵬煊、康格裏夫和幹拔魯,明顯也是在說給他們聽,但話語卻仍是針對秦崖,“西爵雖然是你的父親,他已經不是國君,我作為介雲國儲君,都在你們之上。


    所以現在,為了介雲國盡快得到一個幫手,也為了英錦國盡快有一個合適的國君,秦崖,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應該考慮清楚!你的身份不再是陽木獵人,也不再是師祖母的徒弟,而是皇子!”


    也隻有孟琴兒知道,敖浩軒沒有任何武功,他那些功夫,隻不過是瑜伽罷了!經常聯係瑜伽的人,身體的柔韌超乎常人的想象,而且敖浩軒這動作裏麵,還略略加了忍者的拳術……怕是在虛擬的真人遊戲中,玩的走火入魔,無心插師的練就一身“絕技”!


    西爵的輸,令人詫異,卻又令人驚歎!


    見他強忍著痛楚,又要出招,孟琴兒迅速擋在敖浩軒麵前,“西爵伯父,點到為止吧!敖浩軒若有得罪之處,我代他向您道歉!”


    敖浩軒不依,兩條眉毛豎起,一把將孟琴兒推向酉震那邊,“西爵,我警告你哦,若是繼續打下去,那個米雅妃大美人,可真就成了我在這異世的老婆了!”


    他沒有想過要在這裏欠下什麽風流債,不過那個米雅妃美的真是令人驚歎,就算是她兒子幹拔魯和秦崖那麽大了,他也不會介意!


    “孟琴兒……”秦崖沒想到,陪在她身邊這麽久,才看到她儲君的真正麵貌!曾經的冷靜,隻是她的本性,而此時,話語間迸發的霸氣,才是她作為儲君的樣子。


    “英錦國未來的國君是誰,輪不到你說話!”西爵怒不可遏。這個丫頭太過囂張。


    “輪不輪得到,也輪不到西爵伯父你來指責!”孟琴兒淡然一笑,對酉震道,“西爵伯父一家,今晚怕是還無處安寢吧!那些大臣將軍們,恐怕也不敢收留一個沒有璽印的國君,酉震,去找這客棧老板,要三間上房。”


    西爵走上前去,細細打量著秦崖,拍拍他的肩,滿意的點頭,“是……是朕的兒子!來,這是你的兄長們。”雖然他和幹拔魯長的一模一樣,氣勢卻沉穩,冷硬中透著銳氣,眼神沉著。


    趁秦崖和家人寒暄,孟琴兒將敖浩軒拉到一邊,嗔怒道,“你這樣將他們帶來,萬一西爵不答應我們的盟約怎麽辦?我本想將秦崖留下作為把柄的!”雖然她是想讓秦崖和家人團聚,可這未免太快了些。


    敖浩軒無奈失笑,“什麽把柄,現在英錦國的國君,已經不是這個西爵了!”


    “啊?那……那是誰?”孟琴兒壓低了聲音。


    “哦……看樣子,應該是秦崖的大皇兄!”敖浩軒篤定。


    “我們碰上了篡位?”孟琴兒驚訝的看著他,“呃……這下可好辦了,若是我們幫助西爵返迴皇宮,就能簽成盟約了!”


    兩隻腳像是在迴廊上生了根,心裏的痛楚也在生長,長成一株參天大樹,將他籠罩!


    恍惚間,他看到那個紅衣的小女孩和他在禦花園中拉著麻繩,布置陷阱,他們一起坐在帳篷裏,品嚐孟琴兒粥……


    淚湧下時,一個紫眸的少年在後麵拍拍他的肩,“承載,我們去休息吧,也深了。”


    他轉身,那雙紫眸中同樣滿是惋惜和悲涼,“弘新,你也很傷心,對嗎?”


    “我無所謂啊,反正孟琴兒一直拿我當兄弟的,嗬嗬……我隻是替你傷心!”


    他轉身,那雙紫眸中同樣滿是惋惜和悲涼,“弘新,你也很傷心,對嗎?”


    “我無所謂啊,反正孟琴兒一直拿我當兄弟的,嗬嗬……我隻是替你傷心!”弘新微笑,拉過他的手,“孟琴兒粥給我當宵夜吧,我餓了呢!”他不想讓承載看著這個東西傷神。


    孟元飄自繚繞花香的浴池中走出來時,酒力還沒有散去,剛才竟然不知不覺在水池中睡了過去。是夜宴太華麗,還是看著孟琴兒現在的樣子,心裏沉悶?自己竟也搞不清楚……


    被兩個宮女扶著走出來,喝了醒酒湯,嘉夢卻忽然闖了進來,“信王殿下!”麵帶微笑,手上拿著一壇酒,“我們再喝點吧!”


    孟元飄向來好脾氣,但是對厭惡的女人例外。這裏也不是溪華國,他沒有必要給她留麵子,心中本就沉悶,無意和這種女子暢飲,他走向床榻,丟給她一個字,“滾!”


    嘉夢的雙足定在原地,“信王殿下不喜歡我?”


    這裏已經沒有妃子居住,雜草叢生,幽暗的大殿在黑夜中森然矗立,銘記著無數女子的悲戚過往和含冤而死的幽魂。


    一群人在小獸強大法術中倏然出現在冷宮門前。“這裏,朕已經多年沒有來過了!”


    “嗬嗬,我常來!”鵬煊噙著邪惡的笑,一隻手搭在孟琴兒的肩上,“我可是記得清楚呢,我的母妃就是在這裏麵被賜了白綾死去的!”


    “是!”他連說一個字給她,都覺得會髒了自己的話。


    “你……我是見你沉悶,好心……”嘉夢帶著哭腔解釋。


    “我說了,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們姐妹,滾!”孟元飄忍不住咆哮,他覺得自己也應該發發脾氣了,否則遲早被這個女人算計到。


    第一次去溪華國是十年前,那時候他才十五六歲,就被她糾纏。第二次去,是兩年前,她仍是不死心,現在到了陽木的地盤上,她還是窮追不舍。


    這樣的女人讓他從心底抵觸!而且,看她那眼神,恨不能將他吞掉……


    “可是,我……”


    孟元飄轉身躺在床上,對一旁侍奉的宮女擺擺手,“去,將嘉夢公主轟出去,本王要安寢了!”


    “孟元飄,你……哼,用不著你趕,我自己走!”嘉夢將酒壇丟在他窗前,刺耳的碎裂聲讓孟元飄更加煩躁,反而困意全無。


    一直埋頭工作的孟琴兒,隨口應聲,“嗯,馬上就完成了!”


    “這麽快?”


    尤其——她還抱著個寵物,更是惹人憐愛。幹拔林喜歡她,是自然而然,每一個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會發自內心的喜歡吧!她身上有種令人心悅的美和桀驁的靈氣。


    在戚川的驚訝中,孟琴兒對懷中的小獸道,“小獸,戚川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一字不差的記下來。”


    “是!”小獸乖巧的應聲。


    “嗬嗬,是啊,隻是改良一些……”孟琴兒解說著,摘去手套,接過手中的飯菜。


    酉震自背後環住她的腰,“和我的皇後一起吃好了,給我一口!”


    孟琴兒幸福的微笑,夾了菜送到他嘴邊,“哈,兩個孩子的父親了,還耍孩子氣!”


    “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嘛!”酉震抓起桌子上的遙控器,隨手一按,工作間的門自動關上,門上閃動著幾個大字——禁止師永年、康格裏夫、秦崖入內!


    “那你關門做什麽?”孟琴兒看到那幾個字總是無奈,感覺自己總是被他們的“戰火”包圍。


    “我們再多造幾個,要不然他們隻教習兩個會很閑!而且,多造幾個,交給師永年他們去教育好了,師永年教文,康格裏夫教智,秦崖教武,敖浩軒和母尊教習科技和醫術!也好空投去介雲,做儲君!”


    孟琴兒俏臉倏然嫣紅,無力的求饒,“酉震……做好這個穿梭機,我是打算去介雲國度假的!好想念母後和父皇呢!”


    “度假?你這母後要逃亡了嗎?”酉震失笑。


    西爵無奈,這個大兒子陽平是什麽都能做的出來的,就像他當年一樣,野心勃勃,像是一頭蠢蠢欲動的獸,整日緊盯著每一個獵物,而且下手也如此精準!


    他這個國君,就算現在調兵反抗,集結眾臣,也已經來不及!國君璽印和令牌也已經被陽平占了去。


    “來人,關上宮門!”陽平一聲令下,眾護衛無視群民的訝異和議論,將西爵、米雅妃、鵬煊和幹拔魯都推出宮門。


    敖浩軒冷笑,“哇……看來我這個斬天俠,還要拯救一下國君你的一家人呢!”


    “哼,朕不需要你拯救!”西爵冷硬的道,“陽平以為守住皇宮,就是守住了天下嗎?朕不死,皇位仍是朕的!”一邊說著,一邊給米雅妃解開繩子。


    而另一邊,敖浩軒走向幹拔魯,“啊哈!你就是秦崖的孿生兄弟了吧!兩人簡直一模一樣……告訴你哦,你那個兄弟可是暗戀我的琴兒呢!”敖浩軒嘮叨著給他解開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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