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穹索性也不跑了,打算在他們招來更多的人之前,先行解決掉眼前的人。她在那些由祭司們派出的教徒來到她的麵前時,攤開兩掌蓄力,再釋放出相級中階的威壓鎮住他們的腳步,傅衡見狀隨即往她的身後一躲。


    勢如破竹的內力像一柄鐮刀,橫掃過離他們最近的人,傅衡此時也衝出來收拾猶站著的教徒,隻是當他們剛打理好這群人時,自山腳底下又冒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海,簡直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


    傅衡有些錯愕,「怎麽來了那麽多人?」


    「這還不都怪你貪心?」月穹拎起他的衣領往最高的樹上跳,使上了比他還要快的輕功,在樹梢上不斷狂奔。


    就在他們一個跑著、一個掛著的這個當頭,遠遠的,前方遠處的平原上,出現了一人一馬急馳而來的身影。


    嗯?


    怎麽……那身形看起來那麽眼熟?


    月穹單腳停在樹梢上,愈看來者手就愈抖。


    「小七,那個人是……」這其實是幻覺吧?明明他現下應該待在師門裏才對啊。


    傅衡的臉色她還白,「不會是……我們所想的那一位吧?」他來這做什麽?


    待到蓬萊那張不容錯認的麵容映入他們的眼簾,他倆緊張地互看對方一眼。


    二師兄居然離開師門了?


    壞了,這下事情大條了……


    坐在馬背上的蓬萊,大老遠就見著樹上的那兩人,同時也瞧見前方雲取宮所派來的大批追兵,他將手中的馬韁一扯,在大樹的不遠處停下戰馬。


    「還不給我下來!」


    聽命跳下樹的某兩人,此時再也沒有先前對付那些教徒時的張揚,反而都像鵪鶉似的,腦袋壓得一個比一個還要低。


    實在是被蓬萊渾身的冷氣給凍得受不了,傅衡隻堅持了一會兒,便硬著頭皮第一個告狀。


    「二師兄,我是無辜的,這事全都是四師姊她惹出來的!」他本來就隻是去幫忙的而已。


    月穹才不肯吃悶虧,於是她也不落人後,「是小七搬光了人家的家底還戳破了逼宮的陰謀,我隻是來找藥的而已!」


    「你居然全推我頭上?」傅衡轉過來跟她比眼睛大。


    「是你先咬我的!」她不隻跟他比眼睛,還跟他比鼻孔。


    咚咚兩聲,先後兩記鐵拳又快又狠地敲在他們的頭上,在他倆都痛得搗著頭蹲在地上時,蓬萊一反平常好商量的老好人樣,寒意四射地道。


    「都把皮給我繃緊了,等會我再找你們算賬。」


    傅衡捧著痛得都快裂掉的腦袋,很識相地躲離蓬萊遠遠的,而差點被敲昏的月穹也沒好哪去,一手搗著頭,邊走邊晃地爬上遠處的小山坡去避難。


    從頭到尾,蓬萊連開口過問一下對方也沒有,他更不管眼前這群教徒是隸屬雲取宮哪一派勢力,而其中兩名身穿大紅衣袍的祭司,又是不是要來與他談判。


    他隻說了一句話。


    「犯我黃金門者,殺無赦。」


    蒙塵多年的寶刀,終於再次現世,陽光下反射出燦亮刺眼的白光,當蓬萊將內力運入刀身,雪白的大刀霎時變得像噬血般的通紅,陣陣狂風也隨即吹揚起蓬萊身上的衣袍。


    急急趕來想索迴被竊失物的兩名祭司,在他們都還沒認出蓬萊的那張臉時,就已先認出了那柄寶刀,臉色驀然大變的他們忙想命人往後撤,此時寶刀刀身上已卷起一圈圈纏繞的狂風,經蓬萊橫刀往前一砍,數條積蓄已久的風龍已飛竄而出。


    趴在小山坡上的月穹,一手壓低了傅衡不安分的腦袋,一手緊抓著地麵的草皮穩住自己的身子,傅衡好奇地側首,於風中放肆搖曳的青草間看過去,然後眼前的景況令他聯想到了四個字。


    氣吞天下。


    他失神地在嘴邊喃喃,「老媽子火大了……」


    「誰讓他們欺負他孩子?」


    「等二師兄熄火了……」


    月穹渾身泛過一陣冷顫,「到時咱們就一個都跑不掉了。」


    根本就不需多加考慮,他倆二話不說地爬下山坡,接著使出全力,分別朝兩個不同的方向逃命去。


    相較於雲取宮外山腳下的驚天動地,文府那頭就顯得風平浪也靜。


    文謹大惑不解地打開房門,看月穹活像個逃難的災民似地衝進房裏,大口大口灌光一壺茶水後,便動也不動地趴在桌麵上喘大氣。


    她不是去救七師弟嗎?怎麽兩手空空的迴來?


    「媳婦?」


    月穹在喘過氣後,於房裏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末了她兩眼直盯住文謹,一把捉住他的衣袖,惴惴不安地問。


    「相公,你疼我不?」


    「當然。」


    「那你一定會護著弱不禁風堪比嬌花的我是吧?」


    文謹捏著她的臉頰,「說人話。」


    「二師兄會來揍我的……」她垮著一張臉,一想到多年沒下山的二師兄這迴都出門了,她便覺得她的一頓皮肉痛肯定躲不了。


    「是該揍的。」誰讓她去當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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