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隊部裏麵,趙春江和毆陽新正在審問老虎旗,圍觀的人很多,大家對老虎旗的所作所為,義憤填膺、怒目痛斥。

    趙春江更是火冒三丈,氣衝鬥牛。他指著老虎旗的鼻子尖,聲色俱厲地問:“老虎旗,跟車培訓司機,誰給你的權利?隨意糟蹋進口沙漠設備,還恬不知恥地收取培訓費、見麵禮,誰訂的規矩?中國還是外國?你膽大妄為,簡直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指導員歐陽新接著插話:“何止膽大妄為!簡直是老和尚打傘——無法無天了!不管怎麽說,培訓費、見麵禮要收迴;另外,進口設備的損耗費,也要加倍賠償!兩筆賬一起算,從每月的工資中慢慢扣除!”

    歐陽新的話如一石擊破水底天,天和地都在搖晃;整節營房車和老虎旗的心房,也都在顫動。人們七嘴八舌、紛紛譴責他:

    “對!培訓費和見麵禮,怎吃進去就讓他怎吐出來!”

    “收培訓費就夠意思了,還要勒索見麵禮,心也太黑了!對這種黑心腸的人,應該讓他加倍償還!”

    “是呀,張超群剛進美2隊當民工,身上窮得叮當響,連本月的生活費,也都是王英傑先幫他預付的。老虎旗不管人家死活,還要從他身上剝一層皮,心確實太黑也太無恥了!”

    “對,三百元培訓費和六十元見麵禮,必須讓老虎旗一點不漏地退還給張超群!”

    “已經培訓十多天了,中mol車的損耗很大;趙隊長,必須讓老虎旗賠償損耗費!”

    歐陽新根據大家的意見,瞅瞅劉凱問:“老虎旗,三百元培訓費和見麵禮,你都花完了?”

    程得勝接著道:“沒有花完就如數交出來!”

    耷拉著腦袋的老虎旗,臉上的青春痘跟臉色一樣,一陣青一陣紫又一陣發綠,十分難看;額頭上的汗珠,嘀嘀嗒嗒,要說多大有多大。當大家逼著他把口袋裏的錢交出來時,他的肉包眼斜視著,大嘴巴也扭曲著,渾身縮成婦態,忸忸怩怩,羞羞答答,無可奈何地把一隻大手伸進衣袋裏,掏出一些零零碎碎的鈔票,失魂落魄般地說:“就剩這麽多了……”

    “有多少?”王英傑問。

    “俺……沒有點過,不知道還剩多少?”

    王英傑跨步上前,接過錢,認真地清點了一下錢數,隻剩下六元五角五分。他把錢往辦公桌上一扔,盯著老虎旗,氣憤地問:“怎隻有六元五角五分,其餘的錢呢?”

    “這些天……上孔雀市探望俺爹……花了。”老虎旗結結巴巴地講著。他爹不是別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包工頭——劉公奮!因克扣民工工資,多行不義,被內侄牛阿蠻引爆炸藥炸傷住院的。

    “胡說八道,探望你爹你舍得拔一根汗毛!”王英傑搶白他。王英傑的話沒有講錯。老虎旗是父母離婚後的犧牲品,從小就得不到父愛母愛。他早就揚言:要同包工頭劉公奮斷絕父子關係。因此,探望他爹,那是耗子哭貓,假心假意、應付差事而已,想從他身上拔一根汗毛,比登天還難!

    “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這三百元,肯定上醉仙樓喝酒、嫖風了?對不對,老虎旗?”程得勝盛怒之下,不給他留麵子,詼諧而坦率地問。

    “嗯……不不!”老虎旗忙亂之中,顛三倒四,極力進行狡辯。“都是探望俺爹時花去的……”

    “你這是閻王爺貼故示——鬼話連篇!”歐陽新幽默地說,“你上醉仙樓喝酒耍酒風,惹事生非,被市公安局扣留,趙隊長才去把你領出來,誰不知道?你調戲劉嫂,徐棱趕到,忍無可忍,才把你揍了一頓。你身上的傷疤,難道還不能作證嗎?敗家子,丟盡石油隊的臉!”

    在事實麵前,老虎旗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勉強爭辯幾句,他見大家不買他的賬,便綠豆幹飯——悶起來了。王英傑餘怒未消,建議趙春江隊長給老虎旗一個處分。趙隊長並不姑息養奸,他果決地作出兩項決定:一,從下個月起,培訓費、見麵禮以及中mol車的磨損費,從老虎旗的工資中陸續扣迴;二,撤消爆炸班代理班長職務。爆炸班的工作,暫由張超群代理。

    對於張超群,趙春江念他初來乍到,學司機心切,又不懂隊上的規章製度;再者,進隊半個月來,工作表現十分出色,每天起早貪黑,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不怕苦不怕累,大家有目共睹。所以不給予追究,不給予罰款,隻在大會上提出批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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