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旦走出了院落,何信和燕群跟了上來,燕群道:“我估計李蔻青可能真的什麽都沒和吳範講,我的人來報我時,說的也是在追問究竟是殺了誰時,李蔻青就閉口不言了。”


    張旦疑惑地揚眉:“那究竟是殺了誰,能讓李蔻青如此憤慨,竟然要殺了屈侯琰?”


    燕群分析道:“那死的必然是李蔻青十分親近之人,否則,說不通……”


    “李蔻青親近之人?她父母都是自然病逝,自不可能和屈侯琰扯上關係,那還能有誰啊?”張旦一臉茫然。


    “能讓李蔻青如此費心籌謀之人……”燕群摸索道:“你們說……會不會和薛摩有關?”


    “和薛摩有關?!”燕群的話讓張旦腦海中有光一閃:“已經死了的人……”


    “難不成是?!”張旦詫異地望向何信,何信從他的目光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說……秦颯姑娘?”


    何信連忙搖頭:“可是不對啊,秦颯姑娘死在靈山派,死於白正光之手,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啊?”


    張旦歎了口氣:“是啊,雖然是屈侯琰下令讓秦颯潛伏靈山派,可也是秦颯心甘情願的,李蔻青肯定不是為了這個,否則拖個三年再殺,這說不過去!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麽呢?”


    一陣寂然,張旦負手拳一握:“一定要從吳範嘴裏套出些東西,我有預感,這次事情一過,一切都會不一樣了,我們來打個比方,如果真的是屈侯琰殺了秦颯……”


    聞言,何信和燕群互望一眼,從彼此眼眸裏,他們知道這江湖要起大風浪了。


    晝夜奔行,薛摩和池笑魚才至淮水地界,便遇上了魑、魅二人,見兩人神色慌張竟是前來相迎,薛摩便覺大事不妙,果不其然,魑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吳範失蹤了。


    薛摩穩住陣腳詢問:“什麽叫失蹤了,不是你們綁了他的?”


    魑搖搖頭:“是屬下辦事不力,被人搶了先手,我們在龍頭舵蹲守的人,幾日不見吳範,後來暗中一調查才發現,吳範失蹤了。”


    “失蹤多久了?”


    “六日有餘了。”


    薛摩眉梢一攏,當機立斷道:“速速迴揚州,我要見李蔻青。”


    迴到揚州,得知李蔻青在郡王府後,薛摩水都沒喝一口,便直奔郡王府而去。


    李蔻青聽人報薛摩前來,她還以為他是看了她送的香囊,所以才來找她,哪不知開口便是詢問吳範的下落。


    李蔻青一臉狀況之外的表情,看得薛摩心上一緊,事實上,自吳範幫李蔻青找到了瑤歌後,他二人便沒有再聯係,要不是薛摩告知於她,她還不知道吳範已經失蹤了。


    薛摩並不懷疑李蔻青的說辭,於是便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但是自薛摩一走,李蔻青卻是心裏七上八下,她隱隱有種預感,很是糟糕,就像慌亂中踩滅的柴火堆,表麵看上去是已經滅了,殊不知裏頭火星忽明忽暗,興許借一陣東風便能燎原。


    賦顏、賦彩二人見狀,寬慰道:“郡主先不要往那方麵想,那件事瑤歌不會說出去,吳範更不會,丐幫的人來去自由,他的失蹤也許是個巧合也說不準。”


    “是我多想那也就罷了,隻是這個時機會不會太過巧合了……”李蔻青眉頭一蹙:“這樣,賦彩你帶人立刻前往瑤歌處,看看她還在不在,賦顏你帶暗衛去尋找吳範的下落,一定把他給我找到了!”


    賦彩和賦顏各帶人馬,分頭行頭,傾巢而出,這一幕被蹲守在外的魅,全數看在眼裏。


    薛摩自進了揚州後,便讓池笑魚迴了聚義山莊,他不忍池笑魚隨著他這般奔勞,池笑魚不肯,可論起執拗程度,顯然薛摩要更上一層,隻不過薛摩也沒迴月滿樓,事關屈侯琰,他自然也不敢冒險,若是讓屈侯琰知道,李蔻青夥同瑤歌想要了他的命,隻怕李蔻青……所以最後,薛摩折道去了竹窺居。


    再梳洗換過身衣服後,魅急馬來報郡王府的情況,薛摩一聽,更是覺得匪夷所思。


    魅擔憂道:“二城主,我覺得要不然直接問二夫人吧?說來,我們要找吳範,也無非是想弄明白為什麽二夫人想殺教主,既然吳範找不到了,那還不如當麵向二夫人問個清楚。”


    薛摩搖了搖頭:“我去郡王府本就有試探之意,我已經告訴她,吳範失蹤了,可是她不惜派出自己身邊全部得力之人,也不願透露於我哪怕一絲一毫,眼下這樣,問她她也是不會說的。”


    夜色漸濃,薛摩將桌上的油燈點亮,他望著那豆大燭火不解道:“瑤歌……李蔻青……吳範……吳範失蹤她倒也是緊張的。”


    “她當然緊張了!”魅接過話頭理所當然道:“她要殺你哥啊?!若是吳範或者瑤歌把事情給說了出來,你哥能饒得了她?”


    “欸!”魅一拍腦門,覺得自己一擊即中:“我知道她為什麽不和你說了,她要殺的是你哥啊,她當然不敢和你說了!”


    “不敢?她看起來像是不敢的人嗎?”薛摩失笑:“她要是不敢,在她找到瑤歌時,她就不會帶著瑤歌上射月壇去見我哥,早就殺人滅口了……”


    魅一臉恍然大悟,薛摩喃喃自語道:“她不是不敢,是不能……她不能說她為什麽要殺我哥……她究竟想隱瞞什麽,又究竟有什麽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薛摩把腦子裏邊邊角角都搜刮過來,也沒想出個李蔻青要殺屈侯琰的理由,他無奈地捱了捱太陽穴。


    籬笆外有馬蹄聲響起,不一會,魑臂挽大氅走了進來,他見薛摩衣裳單薄,立即將手中大氅給他披了上去,薛摩順勢拉了拉毛領道:“月滿樓都還好吧,我哥他……”


    “二城主放心,月滿樓一切安好,教主也挺正常,就是閑下來會嘟囔你怎麽還不迴去。”


    “你怎麽和他說的?”


    “放心,他沒有起疑,也不知道你已經迴揚州了,我和他說太湖那邊的事務還沒安排妥當,待辦妥了你立即就迴來。”


    “他是不是又罵你們了?”隻需要幾句話薛摩腦海中都能浮現屈侯琰聽到這番說辭後的表情。


    “說屬下們廢物。”


    薛摩緊抿著嘴巴,啞口無言,最後隻能滿臉歉意道:“委屈你們了。”


    “不委屈,教主有事在忙,倒也不是很分神數落我們。”


    “有事在忙?”薛摩仰麵望著魑一臉疑問:“忙什麽?”柳無言、鬼骨、紫蘇都在,薛摩實在不覺得除了練功,能有什麽事忙到他頭上。


    “額……”魑一副我真的在說實話的模樣:“在忙著學做菜。”


    “什麽東西?!”薛摩仿佛以為自己聽錯了,朝著魑微微坐直了身子。


    魑字正腔圓,誠懇道:“學做菜。”


    薛摩愣了幾秒,仿佛在消化這個事實,最後他看著窗外茫茫夜色,笑道:“我倒要看看明早這太陽是不是會打西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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