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耿小凡嚇了一跳,趕快上前,發現應娘已經割破自己的頸動脈,鮮血直流,眼見是沒救了!


    應娘痛苦地睜大眼睛,戀戀不舍地看了許皇後一眼,閉上了眼睛。


    “金簪!這金簪是班婕妤的!應娘是,是……”許皇後顯然是被應娘這突然的“自盡”嚇了一跳,但她看到金簪,叫了起來。


    “班婕妤!”眾人都是一愣!


    本來已經“真相大白”,這會兒又牽扯出了班婕妤!


    劉驁已經目瞪口呆,看看母親。


    王太後似乎有些累了,起身,“今日乏了,又衝了血腥,先這樣吧。內廷之事交給衛尉處置。未結案之前,班婕妤和皇後不得私自離宮!”


    眾人趕快攙扶王太後,送她迴宮。


    耿小凡已經大致明白了整個“案件”,知道宜主的計劃已經完美收官,也不敢多待,趕快告退。


    迴到家中,把今天的“離奇”經曆跟菲兒詳詳細細講述了一遍,也把菲兒聽得目瞪口呆。


    “我那宜主妹妹不知道要嚇成什麽樣子!不行,明天我得進宮去看看她!”


    “你還不明白嗎?這一切其實都是宜主妹妹的計劃!她好的很!這會兒說不定正心花怒放,偷著樂呢!”耿小凡白了柳菲兒一眼。


    “什麽?什麽意思?你是說,她用了苦肉計?自己給自己下巫蠱?”


    “哪有什麽巫蠱!菲兒,你跟我迴二十一世紀也快一個月了吧,怎麽還相信這些東西?”


    “那,那是怎麽迴事?”柳菲兒還是不太清楚。


    “這裏麵也算是有真有假,宜主也是借力使力。她一定是提前知道了許皇後要栽贓陷害她,將計就計把贓物又踢給了許皇後。我不明白的是,宜主怎麽會知道王美人一定那天流產?還有那支金簪,我一直以為是宜主妹妹的,可沒想到會是班婕妤的。這真有些錯綜複雜了,連王太後都有些迷惑。所以,幹脆先擱置不管了。”


    “哦,這樣啊!”柳菲兒這下子是弄明白了。


    “前些日子,你不是說許皇後的姐姐向王太後進薦藥膳,會不會是她們在藥膳裏做了手腳?”


    “會!但也可能是宜主妹妹。”


    “啊!我不相信宜主妹妹會那麽狠心!”柳菲兒驚唿。


    “以前的宜主絕對不會,現在的趙婕妤可不一定。算了,別管她了!她這次已經完勝,我猜,不日許皇後就要被廢!”耿小凡適時結束了這個話題。


    兩人不再談論這些,吃過晚飯,開始陪著兒子挑燈寫字。耿貺很聰明,已經開始啟蒙了。


    一家三口正在書房開心,耿三娘走了進來,遞上一片名帖,“侯爺,外麵有位班大人求見。”


    “羽林郎班稚?會是班婕妤的什麽人嗎?”耿小凡看著名帖,猜測著。


    “估計是找你求教的。我在長信宮的時候,班婕妤很照顧我,你能幫她,還是幫一幫吧!”柳菲兒迴想著自己在長信宮那段經曆。


    “走吧,先去見見!”耿小凡讓平兒照顧兒子洗漱睡覺,自己和菲兒來到前廳。


    前廳一位帥氣的年輕官員正在焦急等待,見到耿小凡進門,居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班大人快請起!”耿小凡嚇了一跳,趕快上前攙扶。


    “家姐突遭不白之冤,懇請侯爺施以援手!”班稚痛哭流涕。


    “班大人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耿小凡拉著班稚起身就座,柳菲兒親自捧上茶水。


    “今日後宮傳出巫蠱案,不知怎的就牽扯到家姐。小人也是一時慌了手腳,尋了諸多大人,都閉門不見。嗚嗚!”


    班稚還是控製不住感情,嚎啕大哭。


    “你怎麽會想到我?我其實隻是散秩,無權無勢,怕是很難幫上忙啊!”耿小凡被班稚哭的有些心慌了,好歹也是個七尺男兒,竟然這樣亂投醫,看樣子,他已經亂了分寸。


    “家姐常在小人跟前提起侯爺,她說您宅心仁厚,有俠者之風,是可依靠之人。可恨,小人官階太低,不敢高攀。這也是逼不得已!若侯爺幫我班家渡此難關,班稚今後定唯侯爺驅使!”


    “哎!我跟婕妤娘娘也隻有一麵之緣,沒想到她如此看得起我,可這件案子關係甚大,我恐怕真的有心無力。”耿小凡真有些為難。


    “夫君!婕妤娘娘對我有恩,您當不遺餘力幫她。”柳菲兒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在旁邊輕聲勸。


    耿小凡歎了口氣,“你想辦法弄清楚那枚金簪是怎麽到椒房殿的,還有那枚銅針是哪兒來到。”


    “金簪確實是家姐的,可不知何時就已丟失。那銅針是宮裏挑燈芯的,太過尋常,查不出出處。”


    “這就有些麻煩了。”耿小凡想了想,鋪開一張錦帛,提筆開始寫,


    “常恐秋節至,涼意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你把這幾句詩傳給婕妤娘娘吧!她聽了,應該會知道該怎麽辦。”


    耿小凡把手書的《團扇歌》遞給班稚,上次在張放府中偶遇班婕妤,兩人對詩對了一半,這個時候,該是個了結了。


    依照班婕妤的聰明,她看了這幾句一定會清楚形勢,隻要她對皇帝心灰意冷,就一定會為自己找到合適的退路。


    “夫人,煩勞您明日去一趟昭陽殿,看望一下趙婕妤娘娘,求她在皇帝麵前為班婕妤娘娘美言幾句。”


    耿小凡又吩咐了菲兒一句。


    “這,這就可以?”班稚拿著那張錦帛,有些不可思議。


    “我能為大人所做,也隻有這些。一切盡人事聽天命吧!”耿小凡端茶送客。


    柳菲兒還是對班婕妤有感情的,第二天一早就進宮求見宜主,見宜主已經身無大礙,氣色如常,就小心地把班婕妤的事情又說一了一遍。


    宜主隻是微笑點頭。


    十幾日後,許皇後因“失德無能”被廢後,遷居昭台宮。


    班婕妤對自己那枚金簪為什麽會出現在巫蠱布偶上,沒做過多解釋,隻供了一句話,“妾雖不才,此等巫祝醜事,非但不敢做,也不屑於做!”


    而後,或許真的是被耿小凡那兩句詩感染,她親自上表,自請前往長信宮侍奉王太後。


    至此,巫蠱案平靜結案。


    宜主幾乎不費一兵一卒,順利鏟除了自己通往“皇後”道路上的一切障礙!


    她離趙皇後隻有一步之遙,就等王太後一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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