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昭君抱著兒子離開了龍城。


    耿小凡讓小猴子陪在她的身邊,他已經計劃好了。


    所謂的巡視,無非走走過場,他給昭君姐姐選擇的目的地是柳泉堡。無論如何,先讓姐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單於,現在你要做這麽幾件事。”耿小凡送走姐姐,開始為複株累籌劃。


    “第一,馬上派人向大漢上表,通報朔方情況,請他們做好防備。”


    “已經去了。”


    “好!第二,嚴令耶魯不得輕舉妄動,否則殺無赦!同時,集結精銳騎兵,隨時準備討伐耶魯。”


    複株累皺起了眉頭,“那且糜胥怎麽辦?”


    “我要單於給我一個詔令,我親自去見且糜胥,讓他撤兵迴雲中,安守本分,甚至我還可能說服他派一路大軍協同你一起討伐耶魯。”


    “你要什麽詔令?”複株累有些激動了,如果耿小凡這麽有把握,那眼前的危局就真的一下全解開了。


    “封且糜胥為左賢王,宣布為你的繼任者!”耿小凡一字一頓地說。


    “這......”


    “兄終弟及不也是你們匈奴的慣例?”耿小凡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複株累。


    “一切拜托耿將軍。”複株累一下子明白了,給弟弟這個封號和承諾也是理所應當。而且,現在給,是最佳時機!再說了,先過了眼下這一關,以後會不會有什麽變數,誰說得清呢?


    耿小凡不再多說,懷揣複株累的詔書,打馬追趕昭君,他要“護送”姐姐一程。


    “小凡,你到底做了什麽?我們就這麽離開匈奴嗎?”昭君坐在車裏懷抱兒子,有些擔憂地問。


    “嗯!我要帶姐姐迴家。不過,我答應複株累了,我會幫他先把眼前的危機化解了。所以,委屈姐姐先到柳泉堡小住幾日,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我們就可以放心入關。”


    耿小凡撫摸著在昭君懷裏熟睡的小伢師,表情輕鬆。


    “你怎麽幫他?”昭君還是不放心。


    “我去勸勸且糜胥,這個時候應該顧全大局,不能兄弟鬩牆,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我想他應該能接受的。”耿小凡說著,把懷裏的單於詔令拿給昭君。


    “嗯!小凡,好好跟他說。匈奴百姓剛剛安定了幾年,不能再亂了。哎,大家都和和氣氣的不好嗎?幹嘛非要打打殺殺!”昭君看完詔書,鬆了一口氣。


    “權力!很多人都認為權力是個好東西,可他們隻看到了一麵。殊不知,權力是柄雙刃劍,用不好是會傷到自己的。”


    耿小凡笑了,中國的封建社會史不就是一部權力爭奪史嗎?可這背後有多少犧牲,有多少得不償失,當局者可能看不清,他這個局外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時值盛夏,牧草豐盛,自龍城到雲中一路本應熱鬧繁忙的,可因為戰爭的陰雲,卻顯得有些淒涼。


    青壯年幾乎都被征召入伍,沿途營地所剩幾乎都是老弱病殘。偶爾能看到一些糧田,雖已經成熟,卻無人收割。


    耿小凡放下車簾,他有些難過,不想讓善良的姐姐看到這一幕。


    “小凡,你不要陪我了。你趕快去雲中,一定要阻止戰爭。你看到了,無論誰對誰錯,誰勝誰負,最後受苦的都是老百姓。”昭君當然看到了沿途的“悲慘”,她知道輕重緩急。


    “那,姐姐一定保重。這一路莫要走的太辛苦,到了柳泉堡就好了。我嶽父大人一定能把您照顧好的。”耿小凡也知道自己肩負的重任,聽話地告辭了。


    雲中城,塞外名城,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無論漢匈都在這裏經營多年,可以說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兵城”。


    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曆來鎮守這裏的守將都不敢麻痹大意,都是戰戰兢兢。


    現在的匈奴守將且糜胥也是這樣。


    他其實也是在猶豫不決,關於目前的形勢,身邊的謀士們給他分析得非常透徹,這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隻要龍城出兵討伐耶魯,他兩天內就可以兵臨城下逼迫自己那個有勇無謀的哥哥退位!


    可是多久能打下龍城,他沒有把握。而且,跟自己的親哥哥拚個你死我活,真的好嗎?


    他已經收到傳報,說是右日逐王要巡視雲中,他不理解自己親哥哥的意圖。他是要來“收拾”自己嗎?可他怎麽會派一個一歲多的娃娃來?就算是寧胡閼氏來,隻帶了十幾個親衛,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耿小凡為他解答了疑惑。


    他是在城外校場見到耿小凡的,他正在訓練騎兵。


    “左賢王一定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為了這個目的,會有很多途徑,哪一個才是最好走的?”耿小凡開門見山,直接將單於詔書交給且糜胥。


    “將軍是來給我指路的?”且糜胥看完詔書,已經有些心動,但他還是要確認清楚。


    “算是吧!”


    “早就聽說過耿將軍雄才大略,不如先讓我見識見識?”且糜胥放下詔書,指著場下比拚的紅藍兩隊,“將軍說說看,他們誰會贏?”


    耿小凡早就發現匈奴的訓練方式比較特別,這會兒仔細觀察起來。不一會兒,他看明白了。


    匈奴的訓練其實更像是一場遊戲。兩隊各五名騎手,分別自東西出發,沿著各自的路線進軍,穿過幾個障礙,衝過一座小橋,再射對岸設置的靶垛。誰先射中,誰就贏。


    “這個遊戲挺好玩。”耿小凡笑了笑,“左賢王是想跟我賭一把嗎?”


    “耿將軍有興趣下場,本王倒是願意奉陪。”


    “不!領兵打仗,重要的是運籌帷幄,衝鋒陷陣隻是士兵們的事。”耿小凡騎術太差,他根本沒把握“打”敗這個匈奴王爺,他的特長是“謀略”,而不是“武力”。


    “哦,那我們怎麽賭?就賭誰輸誰贏?”


    “我們各自指揮一隊,比個輸贏不就結了?”


    “嗬嗬,看樣子耿將軍是胸有成竹啊!”


    “試試就知道了唄!”


    “那耿將軍指揮藍隊可好?”


    “沒問題!”耿小凡毫不在意,雖然他已經看出來,紅藍兩隊實力有差距,但他不怕。


    “好!兒郎們奮勇爭先,拔頭籌者,本王賞羊百頭!”且糜胥來了興致,大聲吩咐。


    耿小凡已經走進藍隊開始“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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