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燕國與秦國是赫赫有名的大國。


    吞並他,統一天下。


    是燕國皇帝從蕭涼暮年幼便一直灌輸的思想。


    也正是這樣,年僅十幾的蕭涼暮便被選中成了秦國參加兩國建交的見證皇子。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當時的蕭涼暮也便是抱著這般的心思去的。


    同樣奢侈無度的宮殿,無盡的地盤與嘴碎的宮女太監,在蕭涼暮看來並無其他變化。


    除了……


    秦國的老國君日益衰落,並無能成大事的繼承人,而燕國的繼承人有他。


    那一年在他看來最大的意外,便是經過那棵桃樹遇到的那個女娃娃。


    她的風箏卡樹上了。


    看她那雙眸子,蕭涼暮難得的選擇了幫助。


    直到他遇見珺鈺前,他任想不通當年的自己究竟為何會去幫助她。


    望著眼前舉著風箏破涕為笑的女娃娃,少年搖頭,隻得把她歸咎於一時起念。


    再後來……


    他知道了她是當時秦國的公主,且身價不菲。


    陰謀如棋盤上錯綜複雜的棋譜般展開。


    那時的少年聽到下屬的稟報,早便知會有一波人暗殺他。


    他也習以為常。


    身為儲君,無盡的刺殺與算計,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


    甚至不需要多加重視。


    但自從得知了秦九兒身份,一切也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借由著那次,蕭涼暮徑直躲入了秦九兒的宮殿。


    後自然而然的……


    他利用了秦九兒躲過了燕國刺客的追捕,反而推到了秦國頭上。


    兩國聯誼破滅。


    自始至終,大殿上看到那女娃娃那雙如墨般的瞳滿是失望,他第一次有了些許不忍。


    麵對這亂七八糟的情緒,蕭涼暮覺得荒謬至極。


    他在秦九兒宮殿養傷的幾日,除卻那女娃娃的小名和那枚代表她身份的玉佩,什麽都不知道。


    也正是這什麽都不知道。


    讓蕭涼暮徹底打斷了朦朧中還未升起便被攔截的情愫。


    江山社稷和美人……


    傻子才會選後者。


    之後的那十幾年,蕭涼暮從一開始時不時會記起那雙漆黑的墨瞳後再到徹底淡漠。


    腦海中連卻女孩長什麽樣都記不起,唯一的印象便隻有那雙好看非凡的眼。


    實際上,過於陳舊的記憶總是會美化不少記憶中的人。


    導致讓人模糊不清,記不清究竟是破舊記憶的作祟還是內心始終忘不了那個人。


    幾近不帶思考,蕭涼暮歸於了前者。


    對於一個帝王來說,他優秀至極。


    冷血,殘酷,將一切牢牢掌握掌中。


    任何不確定和幹擾項都會被他抹除。


    但無論如何。


    蕭涼暮他再厲害也是一個人,他掌握不了自己的七情六欲。


    …………


    眼見著眼前國君在自己麵前咽了氣,下屬上前宣誓忠誠的那一刻。


    麵對著下屬率先攻打哪裏的疑惑。


    幾近不帶思考的,陳舊記憶蹦出,一切均指向早已破敗不堪的秦國。


    秦國早已隕落,比他強盛的大國比比皆是,麵對下屬的困惑男人冷哼不止。


    但其實無人知,那一刻不帶猶豫的抉擇一下,他自己也產生了迷茫。


    直到多年後,人群之中,花燈之下。


    女人纖手抵於他唇上,認真而又專注的說下那三字後……


    似夢似幻。


    他才恍悟。


    這或許便是命運。


    不信卻敬畏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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