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中計(2)


    “嘶…”


    直到此刻,遵從穀主禦令在此退敵的長老們終於第一次退卻了。巨大的恐懼和不安感握住了他們的心髒,將那份高高在上的泰然與倨傲擊成粉碎。等到他們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對手,並同時意識到對方已經完全處於自己對立麵上的時候,愚者們才發現,自己先前的估量和算計又是多麽可笑。


    而現在,這份誤算的苦果也隻能有他們自己吞下…


    偉岸的身形開始漸漸崩潰,堅定的腳步也開始虛浮而無力,就連自己手中相伴多年的法寶在這一刻也變得如此無法依靠,隻像是某種無聊的慰藉——縱然如此,這也已經是他們最後的憑依了,除此之外,已經再也沒有什麽能夠給他們帶來額外的安全感。


    焚香穀的長老們竭盡全力做出憤恨而又兇狠的表情,因為他們明白,原本就處於弱勢的他們如果一旦真的潰退,恐怕等待著他們的將是一場無法估量的災難。熟不知自己微微顫動的雙手,以及額頭滑落的冷汗早就已經暴露了一切,連同那副咬牙切齒的可笑嘴臉,都被眼前的妖邪全部收入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墨劍,橫鋒。


    流影仍舊一言不發,但那讓人窒息的氣氛卻再次凝重了三分——他隻是再平靜不過的看著眼前的諸位“高手”,再平靜不過的看著對麵的雲易嵐。卻竟然就好像是施了什麽定身法術似的,讓場麵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和安靜。


    今古興衰,這天下驚才豔豔享譽一時的修士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甚至其中還有不少在曆史變遷的演進中,將自己的姓名永遠鐫刻在了耀眼的星空之中。這些縱橫天下的弄潮兒焚香穀並非是沒有見識過,也並非是沒有交手過,但從來沒有任何一次,能像眼前這人一般,給予眾人莫大的恐懼和壓力。叫人透不過氣來。


    …


    終於,雲易嵐再次開口。


    “嗬。小天主果然名不虛傳。”


    縱觀全場,焚香穀一方,也隻剩下這為所謂的穀主從剛剛開始,就依舊保持著最初的桀驁姿態。仿佛全然不在意對方剛剛隨意出手就化消了自己和諸位長老合力的攻擊一般。


    “…”


    然後,流影卻並沒有再搭理對方的意思…在淒清冰冷的月光之下,墨雪劍緩緩轉過一個微不足道的角度,但那肅殺的光芒卻仿佛一柄無形的利刃,壓上了每個對手的喉嚨。


    他原本就無意再做這些毫無營養的交談,完全清理到封天石刻的威脅是無法退讓的底線。對於流影而言,若是焚香穀真的冥頑不靈,一心複蘇那曾經因自己之過禍亂人間的妖邪,那縱然是讓這雙手再染殺孽。他也絕對在所不惜。


    於是,月色更濃,殺意更冷!


    “穀主!”


    “穀主小心!”


    戰局展開。焚香穀唯一謹慎的希望隻剩下了身為穀主,而修為又在頂峰的雲易嵐。兩強相遇,方才甫一開戰,雲易嵐初次出手便告失敗,此刻流影渾身殺氣澎湃,眨眼之間隨時就有可能發動雷霆一擊。而焚香穀主雲易嵐,絕對就是首要的打擊目標!


    若是真的不知深淺那也就罷了。可經過剛才一番交手,流影的厲害焚香穀這邊眾長老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就算雲易嵐的確神威蓋世,但麵對這般深不可測的敵人,恐怕稍有差池,就是大禍臨頭,這又讓他們如何不緊張呢?


    話音未落!


    雷霆劍光宛如白駒過隙,無可把握,等到眾人紛紛禦氣催寶,在自己身邊布下層層防禦的時候,那道犀利的劍光早已閃過,而他們的反應動作,又顯得如此可笑。


    終於,迴過神來的眾人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尋找著那道劍光的落處,而幾乎是在同時,再與流影相對而立的方位,雲易嵐卻是披散一頭長發,仰天長嘯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玄劍經!果真是太玄劍經!流影,你注定棋錯一著了!”


    明鏡止水…


    這許久未曾現世的劍術夾帶著無匹神威向雲易嵐的方向斬去——千年之前的劫難過後,流影還從來沒有如此認真的和別人較量過,這一劍,若是射向在場其餘人中的任何一個,恐怕都要當場被斬於劍下。


    但,就在劍光灑落的同時,流影卻在其中感受到了一分蹊蹺…


    而此刻,仿佛就在印證他的預感似的,狀若瘋魔的雲易嵐披頭撒發,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血色,可口中卻依然繼續著那讓人無法理解的笑聲。


    終於,快劍落幕,一身素袍的他胸前的部位頓時滲出了大片的血漬,而原本立於天上,仿佛火神在世一般的雲易嵐,竟然就這樣帶著古怪的狂笑,轟然墜落,一時沒了音訊…


    “穀主!!!!”


    焚香穀的長老們頓時亂成了一團,紛紛駕馭法寶向墜落的雲易嵐飛去,而站在遠方的流影也終於露出一抹錯愕的神色,絲毫沒有了追擊的意思…


    —————————————————————————————————————


    一路趕迴青雲山的張小凡不敢耽擱…來時他是和齊昊師兄、曾叔叔以及陸雪琪師姐同行,如今他在那滴血洞中困了這麽長時間,若是不趕緊迴返大竹峰,恐怕師傅和師姐都是要擔心的…當然,習慣了一個人固執思考的張小凡這一路上也在反反複複驗證萬人往的話,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卻是隻能獨自苦惱。隻是,他原本就極少下山。幾番耽擱,心有牽絆,幾日下來。他反倒差點兒迷失了方向。一路上,張小凡風餐露宿,身上銀兩雖然不多,但他餓時在野外抓些野鳥野兔,困時就找個樹下對付一宿,反正他往日在大竹峰上因為做砍竹功課,身子也算強健。倒也不覺得辛苦。


    這一日,張小凡忽然感覺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凝目向前方望去,古道前頭,卻是有一個小鎮,看去規模雖然不大。但可能是在這古道之上,人卻是不少。


    張小凡心中一陣歡喜,倒也暫時忘卻了煩惱,這三日來路上都少有人煙,這時看到了這樣一個小鎮,倒也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走到近處,隻見鎮口路旁,立著一塊石碑,上邊刻著“小池鎮”三個字。想來是這個小鎮的名字了。


    張小凡信步走了進去,隻聽著人聲漸漸大了起來,古道從這小鎮上直穿而去。路旁有屋舍簷宇,也有些商鋪,不過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兩旁直接擺攤的小販,沿街走去,叫賣聲不絕於耳。真是一副世情畫卷。


    張小凡走在人群之中,嘴角漸漸露出些微笑。年幼時還在草廟村裏生活的時候,依稀便記得也是這麽一番模樣,人間煙火,比起青雲山上的修真歲月,仿佛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鐺鐺鐺鐺鐺鐺鐺……”


    就在張小凡還沉浸在往事的迴憶中時,忽然前方街道上傳來一陣震天響的敲鑼聲,把他嚇了一跳,接著便看見周圍的鎮民們紛紛加快腳步,向前頭一處跑去,間中還聽到有幾個人邊走邊談:“快走吧,鎮長召集要講話了。”


    “我看就是那件事吧?”


    “是啊,聽說昨晚鎮長和李保長、範秀才他們商量了整整一個晚上,不知道有沒有商量個法子出來?”


    “希望有法子吧,不然這日子可真沒法過下去了!”


    聽這些人說話,張小凡也是有幾分好奇,隻是不知他們到底是在為何事擔憂。到底是少年心性,一時迷途的他也就稀裏糊塗的跟了上去,隻盼能知道個所以然。


    …


    鎮子不大,很快他們便到了地方,而一番了解之後,張小凡也大概知道了此事的緣由。


    原來自千百年前開始,小池鎮三麵平原,惟獨東麵環山,但在那群山之中卻有這麽一處古道——夾在數座大山中間的這三條通道,是村民們東去的必經之路,可這三條通路實際上卻隻有一條方便行走。其餘兩條,尋常人卻是萬萬靠近不得的。


    當然,這倒不是因為其中有什麽荒野猛獸。事實上,再這三條古道周邊,尋常動物都不敢靠近,倒是不怕被野獸襲擊,隻不過,除去最最北邊一條通路暢通無礙,中間那一條,和靠南邊那一條卻是經常傳出一些可怕的傳聞,每每有人進入都不得迴返,時間久了,也就沒人敢再進入了。


    原本,隻要最北邊的通道無礙村人們倒也無甚關心,隻當另外兩處是怪談所在便罷了。但近日


    那原本唯一可以通行的一條通道上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位麵容英俊的男子傳聞本是一隻修煉有成的狐妖,近些日子,隻要村人們想從北邊那條通道經過,他就必定會施展手段揚起風沙,將村人全數卷迴,使得原本唯一能夠正常通行的通道也就此斷絕,如此一來,眾人大為頭痛,一時之間,既沒有辦法趕走擋路的狐妖,也沒膽量通過另外兩條被視為禁地的通道…


    百般無奈之下,那鎮長也隻好四處打聽尋找能人法師,希望能夠幫小池鎮度過此番劫難。


    而作為青雲門下弟子,張小凡對於此事自然是義不容辭,就算一心趕迴青雲門,但師傅平日的教導他也不敢忘懷,頓時挺身而出。


    而與他一道的,還有一位巨漢,隻見這人看去年紀倒也不大,最多二十左右,濃眉大眼,方臉闊耳,配合了他那驚人的身材,一股威猛之氣迎麵而來。人群之中,最高個的也不過隻到他的肩膀,當真便是有鶴立雞群之勢。此人乃是金剛尊者門下,叫做石頭。


    起初周圍人都盯著他看,鎮長等人也趕了過來。走到這個自稱叫做石頭的巨漢麵前,張小凡雖然賣相不佳,但到底是出生青雲門的正宗修士。可這石頭卻不知來路,難免讓人懷疑。鎮長小心翼翼地道:“這位…壯士,那妖孽可是十分厲害的,並非、咳咳,並非力氣大就可以了,搞不好還有性命危險,你可要想好了?”


    那巨漢點了點頭。看了鎮長一眼,甕聲道:“你可是不相信我麽?”


    鎮長被他巨目一盯。心下不覺有些發毛,當下硬著頭皮道:“沒、沒有,我隻是想提醒你。”


    巨漢轉頭向周圍看了看,片刻之後。目光落在貼告示的那麵磚牆上。


    “這堵牆你們有用麽?”


    鎮長愣了一下,訝道:“平日裏也沒有什麽用處,隻是張貼一下告示而已。”


    那叫石頭的巨漢嗬嗬一笑,忽然大喝一聲:“讓開。”


    聲如驚雷,張小凡的耳中居然也是嗡嗡作響,更不用說其他鎮民了,個個臉上失色,不消片刻,場中就讓開了一大快空地。隻有那巨漢站在中間。


    隻見他凝眉橫手,忽地右腳往地上重重一跺,單手結印。口裏低聲疾誦短咒,一聲大喝:


    “起!”


    “唿”,一陣狂風,霍然從那巨漢周身發出,從眾人耳邊唿嘯而過,幾令人站不住腳。眾人失色,“蹬蹬蹬”又向後退了幾步。隻見金光泛起。那巨漢赫然祭出了一根通體金色的巨大狼牙棒,橫在半空,金光燦燦,上邊刻著二字“破煞”,看去倒有幾分莊嚴。


    眾人立時歡唿,張小凡站在人群之中,卻皺起了眉頭,他當年得普智傳過“大梵般若”真法,這些年來雖然無人教導,但自己暗中修習不綴,對佛門的修真法門倒也了解一些。眼前這叫石頭的巨漢祭出的這根狼牙棒,金光莊嚴,再看他施法手勢,和當年普智倒有幾分相象,隻怕多半和佛門修真一係有些淵源。


    這件金光燦燦的金色狼牙棒,巨大無比,看去似乎比它主人還要大上一些,此時被石頭禦在空中,金光大放,隻見石頭圓睜雙目,法訣一指,狼牙棒在空中唿嘯一聲,當頭砸下。


    眾人驚唿!


    “轟隆”,巨響聲中,塵土飛揚,原本好好的一麵磚牆,片刻之間,在他法力之下,化為滋粉。


    “哇……”在場鎮民無不看得目瞪口呆,繼而個個眉開眼笑,這巨漢既有如此*力,要除去那妖狐,自然是輕而易舉。鎮長這才放下心來,讓他和張小凡同往。


    隻是,張小凡怎麽也想不到,死靈淵下曾經和他共過生死的少女竟然也出現在這裏…呆了一下,萬萬沒有想到這麽快又見到了這個她,張小凡有心不認,但終究在那死靈淵滴血洞裏共曆生死,心中莫名其妙的還有那一絲情懷,隻得尷尬一笑,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石頭在旁邊見張小凡樣子有些古怪,奇道:“小凡,這人是誰?”


    張小凡衝口而出道:“她是……”忽地醒悟,若是被人知道碧瑤的身份,加上自己與碧瑤的關係,隻怕麻煩非淺,話到嘴邊,又縮了迴去。


    石頭心下正在奇怪張小凡欲言又止,碧瑤卻已在那裏笑道:“你別問他了,我和他乃是初識,不過見上一麵,他也不知道我的來曆的。”


    石頭這才明白,但看張小凡臉上神色,忽然古怪一笑,探頭到張小凡耳邊輕聲道:“張兄弟,我看你神情不對,是不是對這位姑娘有意思了?”


    張小凡這一驚非同小可,臉色都白了,急道:“你可千萬不能亂說,我、我與她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碧瑤原本站在那裏笑盈盈地看著他,聽到他這兩句話,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哼了一聲,冷笑道:“不錯,我怎麽會與他這個無恥、卑鄙的家夥有關係了?”


    眾人都是一怔,記得剛才她才見到張小凡時,明明一副驚喜模樣,不料此刻翻臉比翻書還快,再加上她話裏說了“無恥、卑鄙”二句,一時之間,每個人都是目光古怪,望向張小凡。


    張小凡大窘,卻不知該如何分辨。但在誰看來,都以為這是一對小情人爭吵鬥氣,便紛紛笑了出來。


    石頭看了看天色。對張小凡道:“張兄弟,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幾番商量,他們還是決定先去最北邊的通道一趟,雖然不知那妖孽本事如何,但身為天下正道又豈有害怕那些妖魔鬼怪的道理?所以不管怎樣,他們還是要去會一會那妖狐。


    碧瑤怔了一下。在旁邊道:“這樹林裏妖氣彌漫,你們二人進去做什麽?”


    張小凡道:“我們就是要進去除妖的。”


    碧瑤冷著臉。迴過頭來,顯然是不太高興,但石頭卻不顧許多,拉著張小凡就進了林子。碧瑤猶豫了片刻,轉過身子,望著麵前這個在月色中漸漸幽暗深邃的樹林,怔怔出神。終於還是放心不下,跺跺腳,追了上去。


    張小凡與石頭走進了樹林,但見樹木高直,枝葉繁茂,遮擋月光。林中一片昏暗。走著走著,四周一片寂靜,從林子深處。仿佛還飄起了輕紗一般的薄霧,隻能遠遠看見山巒的輪廓,卻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走到那通道的入口了。


    二人對望一眼,稍稍分辨了一下方向便來到了那最北邊的通道麵前,石頭低聲道:“小心。”


    張小凡點了點頭。二人都祭出了自己的法寶,提神戒備。向前走去。


    一入古道,方才發現這石壁之間的通道遠比他們想象中來得寬敞左右足足有數丈,筆直向前不見岔道——聽鎮中人說,其餘兩條通道,大概也是同樣,這般奇特的地貌竟然同時出現在一處,著實讓人難以捉摸。


    方此時,遠處迷霧之中,傳來一個柔和而帶些淒婉的飄渺聲音,如泣如訴,叫人神迷:


    快上西樓,怕天放、浮雲遮月。


    但喚取、玉纖橫笛,一聲吹裂。


    誰做冰壺浮世界,最憐玉斧修時節。


    問嫦娥、孤冷有愁無,應華發。


    玉液滿,瓊杯滑。長袖起,清歌咽。


    歎十常*,欲磨還缺。


    若得長圓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別。


    把從前、離恨總成歡,歸時說。


    …


    那聲音婉轉,輕聲低吟,人影雖不見,卻有一股哀傷氣息,淡淡傳來。張小凡與石頭對看一眼,臉色都是一變,這深更半夜,又是在這荒無人煙之處,隻怕多半就是妖魅鬼怪。當下二人小心翼翼,往那聲音處走去。


    薄霧輕飄,漸漸把他們兩人的身影,也包了進去。


    就在他們進去沒多久,綠影一閃,碧瑤出現在了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望著前邊那片黑暗中的霧氣,皺起了眉頭,凝神思索半晌,隨即投身而進。


    古道月色,在黑暗裏恍恍惚惚,偶而有幾寸月光,從頭頂樹葉的縫隙落下,照在灌木從中,輕輕晃動。


    四周,仿佛隻有遠處傳來的低低蟲鳴聲。


    忽然,石頭拉住了張小凡,張小凡吃了一驚,道:“怎麽?”


    石頭低聲道:“你聽。”


    張小凡凝神聽去,隻聽見淡淡一聲歎息,從前方飄了過來。


    一道月光,如黑暗中明亮的一束燈火,一道霜華,輕輕照下,映著那裏的霧氣,婉轉飄蕩。黑暗深處,竟是緩緩走出了一個白衣人影,站到了那光亮之中,向著他們,淡淡望來。


    張小凡與石頭都屏住了唿吸。


    卻看那人沉沉地望了他們一眼,然後又失望地搖了搖頭。


    “你們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如此開口,然後好像是乏了,便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霎時間,原本一派寧靜的古道之中狂風大作,卷起滔天煙塵,很快便不辨人影,張小凡剛一張嘴,便嗆了一口的沙石,端地難受,而石頭和碧瑤兩人也好不到哪裏,在那突兀出現得巨大風煙中不辨方向,隻能勉強把持身形。


    張小凡暗讚了一聲:好厲害的妖孽。當時就算打祭起噬魂棒,力圖反擊,但卻又突然想起之前在死靈淵之下發生的種種事情,以及萬人往當日信誓旦旦的解說,頓時一陣猶豫,而也正因如此,風沙再度變大,眾人終於無法繼續堅持,全都被卷了起來,一下送出穀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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