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廝殺(下)


    “嗨,辛苦了,然後…趕緊去死吧!”


    紅色夾克帶給人強烈的不祥預感,而從天而降的蒼白刀光更是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


    遠遠超越一般常識的速度…


    就算隻有這一瞬間的交擊也足夠司儀察覺出那份屬於同類的氣息——起源覺醒者。


    甚至比起自己,這個發起攻擊的家夥明顯將力量運用的更加純熟。換句話,對方比他覺醒起源的時間還要早。


    “叮!”


    匕首和鐵棍之間的碰擊點亮了耀眼的火花,刹那的碰撞,是兩份同樣強大的力量沉默的宣泄,足夠切斷石板的刺擊,最終除了在司儀背後留下一道狹長的傷口外,並沒有帶來更多的損傷。接著碰撞之後的反作用,兩人默契地向著不同的方向退開,而狂攻開啟的號角盡賦予下一擊更清脆的鳴響!


    殺!!


    白色的襯衫染血,橙子製造的人偶和一般人類幾乎已經沒有區別,如果受傷,一樣會飆射出猩紅的液體…但這些對於司儀來說根本無關緊要,早已習慣了鐵血與死亡的他沒理由因為這種小傷感到遲疑。甚至隻要說服自己,身體隻是個道具之後,就連行動上的不便都可以豁免!


    ——“本世界贖罪額度:1485/1500點”


    是的…疼痛雖然不可避免,但就像是剛才說的一樣,隻要說服自己,反複暗示,使用這些有些殘忍的手段,就完全可以暫時無視這些傷害!


    鐵棍橫切!


    之前因為考慮到攜帶的問題,司儀並沒有帶上什麽像樣的兵器,老式建築的牆壁上硬生生扯下半米長左右的鐵棍倒也是不錯的選擇。而對方——精心埋伏的暗殺者,那閃爍著銀光的武器毫無疑問是一隻鋒利的匕首,交錯的瞬間,在絕對速度和力量都處於下風的情況下,司儀隻能盡量利用更大的攻擊範圍。


    橫掃的攻擊一開始就沒有指向匕首本身,而是將對方的整個手腕都納入攻擊範圍,在致命性不如對方的情況下,精細的計算反倒對自己不利,大開大合的攻擊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出手中武器的力量!


    但不論如何,堅定的殺意從來就不會改變。


    “叮…叮!!叮!”


    連綿不絕,或緩或急的碰擊聲不斷傳來,在漆黑的巷子裏,一邊是鐵皮製的集裝箱群落,另一邊則是灰蒙蒙的水泥牆壁,但兩者卻同樣無法阻止快要陷入瘋狂的兩人。


    兩毫米厚的鐵皮被輕易劃開,堅實平整的牆壁則被震開一圈圈裂紋,超出常人的力量得到了最好的詮釋,在連視力都被極大限製的環境下,這兩人的攻擊卻是愈加迅速也愈加驚人了!


    “不錯…不錯!!”


    沉重的唿吸聲並不是因為疲態顯露,而是那個淡黃色頭發的青年愈發壓製不住起源對人性的影響,在他的眼裏,麵前的敵人就好像是最美味的食物…一定要親手抓住,然後一點點的剝下他的皮肉,嚼碎他的骨頭!


    直刺!


    無視了從斜上方劈下的鐵棍,那精準如毒蛇般的匕首指向了司儀的心髒。


    以傷換命?


    生死隻在轉瞬的近身戰沒有更多選擇的空間,堅硬的鐵棒重重砸在了少年的左肩,先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悶響,再然後的四分之一秒,才終於發出了清脆的骨骼斷裂聲。


    哢吧!


    肩胛骨在這一擊之下宛如複合板一般輕易碎裂,但擁有著茶色瞳孔的青年卻沒有一丁點兒痛苦和猶豫,在他臉上,燦爛如夏花的笑容已經悄悄綻放!


    那嬌豔欲滴的紅色,是屬於鮮血和死亡的顏料…青年仿佛已經看到那多妖異的死亡之花含苞待放。


    而在斂去驚訝之後,出現在司儀臉上的卻並非預料之中的恐懼和瘋狂…或者他從來就沒有那樣豐富的表情,所以留給對方的,隻是微微翹起的嘴角。


    “叮!”


    匕首的尖端明明已經突破了薄如魯縞的襯衫,但在那之後極短的時間裏,就停下了自己勇往直前的腳步!響徹在兩人耳畔的隻有那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響…


    錯身而過…


    明明指向心髒的攻擊,卻因為司儀輕巧的側身而避過了最具破壞力的間斷碰撞,正正擦過他身體的,隻有鋒利的刀刃而已。


    剛剛不計後果的下劈並非單純隻為了攻擊,順著發力方向的半圈旋轉,真是死裏逃生的關鍵——當然,除了出色的技巧之外,還需要一點簡單的道具。


    不過,還真是危險…


    前胸傳來一陣涼意,剛才的一擊的確是威力十足,就算避開鋒芒,但銳利的刀刃還是切開了司儀提前墊在胸前的鐵皮餐盤,劃出一個淡淡的傷口。


    該說幸好早有準備嗎?


    猛攻過後,兩人再次拉開距離,這一會,司儀總算有時間仔細打量這個一度把自己逼入絕境的對手。


    黃色的披肩短發,茶色中包含殺意的瞳孔,明明披著鮮紅的夾克,裏麵卻穿著一身考究的和服…的確,如果不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恐怕就會簡單的形容成“紅衣女人”或者“可怕的女人”之類,進而和某個叫做兩儀式的名字弄混。


    但對於在某些方麵情報極端缺乏,卻對整個故事進程再熟悉不過的司儀來說,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還是被一眼識破!


    白純裏緒。


    在他之前,被荒耶覺醒了起源的“怪物”…屈從於起源的他最終淪為了“吃”的怪物,甚至為了將主角拉進殺人鬼的道路,不惜殺死,並吃掉了許多人類。


    這是個發作起來極端瘋狂,不惜代價,不計後果,不為疼痛的瘋子…


    沒錯,不為疼痛。


    司儀將手中的鐵棒握緊,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的敵人,比起一開始被偷襲的局麵,現在的他甚至更加謹慎。


    他可沒有指望過,僅僅因為肩胛骨被摧毀對方就會束手就擒,因為覺醒了起源,現在的白純裏緒根本不能看作是人類,現在的他是一隻饑餓的豺狼,一隻擇人而噬的猛獸…受傷的怪物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要來了!


    —————————————————————————————————————


    而另一邊,命中注定的會麵同樣在進行。準確的說,這應該是淺上藤乃和兩儀次見麵。


    倉庫與倉庫之間的這個小巷的入口處,有一個身穿和服的少女站在那裏。


    背對著反射出暗暗月光的人工港,兩儀式就站在那裏——


    “式——嗎?”


    “淺上藤乃…原來如此,是與淺神家有血緣關係的人啊。”


    “什麽時候…”


    “一直。差不多從你把那對肉片誘出來時開始的。”


    “請不要用肉片這種說法。這是一個人。這是人的屍體!”


    “無法像人一樣死去的家夥,就已經不再是人了。”


    式的眼中帶著強烈而興奮的光芒,也許是同類的厭惡,也許是對鮮血和廝殺的期待。


    “不對…我是正常的,和你不一樣!”


    式聽了笑話似的笑了起來,而手中的短刀也已經指向了對方。


    “我們是相同的,淺上。”


    “——別開玩笑!”


    藤乃凝視著式,絢爛的眼中所捕捉到的映像開始扭曲…她在行使著自己從小就有的力量。


    但這一次,這力量突然的淡薄了下去。


    而吃驚的不僅僅是藤乃,還有式。


    “又來了!你到底是怎麽迴事!”


    突然失去了可以殺死的目標,式顯得有些生氣“夠了夠了!現在的你我沒有興趣,老老實實地迴家去,這樣就不會再見麵了。”


    少女語氣平靜的在兇案的現場陳述著事實,然後就自顧自的離開了,而這一次的會麵,自然也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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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來了!


    已經無法使用的左臂不自然的垂在一邊…不說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左臂完全癱瘓的情況下,一般人恐怕連正常行走都很難做到,但眼前這個瘋子…這個名叫白純裏緒的怪物,卻似乎完全不受影響似的,瘋狂的向司儀衝來!


    匕首上殘留的血跡早就被貪食者盡數舔盡,而今,那反射出清冷月光的匕首卻顯得更加鋒利!


    …這不是錯覺,衝鋒的速度比剛才更加迅速!是因為受傷帶來的憤怒還是更進一步偏向自己的起源?


    不論如何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從一開始在速度和力量方麵就處於不利地位的司儀現在更是陷入了壓倒性的劣勢,再加上沒有趁手的武器,雖然白純裏緒少了一隻左手,但情勢對於他來說卻更加不利了。


    在末世生活學習的格鬥技巧的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這種實力的落差,但如果對方的基礎能力高出太多,那麽再優秀的格鬥技巧也終歸得不到施展的空間。


    “叮!!!”


    新一輪的攻擊已經開始,在狹小的空間內,司儀每做一次格擋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刀光閃爍,片刻之間,他的身上就已經多出了好幾處傷口,如果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會被對方斬殺…


    沒辦法,剛剛覺醒起源不久,又數次更換了身體,他還沒辦法像前世一樣對每一份力量都運用自如。可是,司儀也沒有死在這裏的打算!


    右手持棍對敵,而空閑額左手在千鈞一發之際伸進懷中,將剛剛救了自己一命的鐵盤狠狠扔向了對手!


    並不是什麽高明的暗器手法,如此光明正大的偷襲自然被充滿野性的敵人輕鬆躲過,但利用這之間的微妙時間差,司儀深吸一口氣,不管不顧的跳上了身邊高達兩米的集裝箱!而在半秒鍾之後,白純裏緒站在了和司儀相同的位置。


    ——追逐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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