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我很抱歉…”這個還不到五十歲的男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包括我在內,從場上下來的這五個人差不多全都要把腦袋埋進土裏去了。一直以來,教練可都是隊裏精力最旺盛的家夥之一啊。結果卻因為我們糟糕透頂的表現,變成了一個頹廢的糟老頭子。


    “教練…”就連一身西裝坐在場邊觀戰的布蘭登-羅伊都有點不忍卒聽了,他站起身,來到麥克米蘭身邊,輕輕拍了拍這個於己有知遇之恩的中年人的肩膀。


    一如在他迷失方向,在他發揮不佳,在他飽受質疑的時候,這個中年人曾經對他所做的一樣。


    “如果你們有誰想要就此沉淪下去,那就請吧,如果有誰覺得在開拓者已經呆不下去了,那我也絕不會攔著你們的大好前程…但你們知道嗎?你們知道那些混蛋最想看到什麽嗎?就是你們現在的這副樣子!!!這副不戰而降…咳咳咳咳…”麥克米蘭顯然也被氣的不輕,數落大夥的時候,他自己的身子也一直在打哆嗦。


    說到最後,一口氣兒沒喘勻,他猛地咳嗽了好一陣子,一張黑臉似乎都在往外泛著紅暈。


    “教練…”先發五人裏的副隊長阿爾德裏奇,第一個站出來,走到教練身邊,“教練,我知道錯了,請您千萬不要放棄我們…”


    “教練。我也不想就這麽沉淪下去!”


    “我才不要向那種小人屈服!”


    “我也是!”


    “我也是!”


    …


    “如果你們全都是發自心底這樣想,那還用我說什麽呢?你們現在隻需要遵從自己的內心,然後上場去搞定他們就是了…孩子們。上吧…”


    “我們所熟悉的那支開拓者會迴來嗎?”現場dj仿佛真的跟球隊心有靈犀。這邊大家狀態剛剛有所迴勇,他也就立馬活躍起來了。high到興頭上,甚至還跟球迷搞起了老掉牙的互動,“來來來,親愛的開拓者球迷們,跟著我的節奏,我說‘加油’你說‘go’!”


    “噢耶~~~~”球迷們很快便也被玫瑰花園球場的dj——這個他們最熟悉的老朋友所感染。撕心裂肺的吼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加油!”dj把麥克風挨到嘴唇上。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把這兩個單詞吼了出來。雖然隻有他一個人在喊,但他的聲音和力量卻傳遍了球場的每個角落。


    “go!”兩萬多人的大和聲,有種莫名強大的感染力。


    “加油!”


    “go!”喊聲震天撼地。


    “加~~~啊~~~~~~油!”


    “go~~~~~~~~~~!!!!!!!!!!”


    球迷們把這個字的尾音拖得好長好長,餘音繞梁。經久不絕。


    這三聲助威過後,比賽終於又迴到了我方的掌控之中。這迴我們再沒有給羅斯和他的公牛半點機會。


    跳球失敗的格雷格-奧登知恥後勇,籃下連番強攻,得分殺傷兩不誤,成了開拓者摧城拔寨的排頭兵。


    全場比賽結束,他總共六次造成對手犯規,拚到了全場最多的12次罰球,並且穩穩命中了其中10個,成為造成對方內線的喬金-諾阿和塔伊-吉布森被驅逐出場的最大功臣。除此以外。全場比賽他八次出手,七次命中,命中率達到了驚人的87.5%。僅僅上場27分鍾,就砍下了24分12個籃板,外加2蓋帽。


    而在賽後,他也被評為了本場比賽的最有價值球員。


    相比之下,雖然阿爾德裏奇也有24分進賬,但他用掉的出手機會卻是奧登的2倍(全場比賽16中10。罰球3罰3中),上場時間也比“奧登大帝”整整多出了10分鍾。要是論效率的話。他可就比奧登差多了。


    至於我,這場比賽的表現隻能算是中規中矩,18分7助攻2籃板。


    但其實隻要保證比賽能拿下,誰拿mvp,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實際上,我已經受夠了被各路媒體拿來放在顯微鏡下評頭論足了,所以也樂得時不時的被別人搶槍風頭,轉移下大家夥兒的注意力。


    但等我開車迴到威拉米特河畔的家裏,心裏又亂成了一鍋粥。


    也許一場比賽的勝利,能稍稍粉飾下太平。但平靜的表麵底下,暗流已經越來越洶湧。


    我想短暫的開心過後,所有經曆過那天“釣魚事件”的人,又將迎來一個不眠之夜。畢竟距離黑衣人與麥克米蘭教練的一月之約又過去了二十四個小時。


    一個月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麽。所有人都想知道,但是又沒有人真的想知道。


    十一月份最後這幾天,大家的精神狀態也跟我差不多,幾經起伏,不過幸好到了最後,大家全都已經麻木了,生出了一股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狠勁兒。


    而比賽中的表現,也如同芝麻開花——節節高升。


    先是乘著兩連勝的餘勇,拿下排在全聯盟倒數第一的,魚腩中的戰鬥機——14場比賽一勝難求的新澤西籃網,後又22分大破西南賽區的勁旅孟菲斯灰熊。


    憑借這一波四連勝,開拓者順風順水的十一月最終以12勝4負收官。


    麥克米蘭教練當選十一月西部最佳教練可謂是眾望所歸,我成功在最後幾天逆襲詹寧斯,成為十一月的“當月最佳新秀”,則多少有些讓人出乎意料。


    可當我把日曆上十一月份這張廢紙撕掉以後。


    突然上麵這一切好像都沒有了意義。


    不知不覺間,我跟那個曾讓我魂牽夢繞的她,那個美的如同幻覺的女神瑟瑞娜,布萊克-萊弗利的大蘋果城之約,竟然僅僅隻剩下最後的八天了。


    我已經想不出來這世上還有什麽事兒,會比這更激動人心的了。


    隻不過,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我還要忍耐一周,漫長的一周,這世界上最難捱的一周。


    這一周的第一站,我隨隊來到了寒冷、閉塞、墨守成規的鹽湖城。這個卡爾-馬龍,約翰-斯托克頓還有老帥傑裏-斯隆,堅守了一輩子、戰鬥了一輩子的地方。


    飛機穩穩停在停機坪上,我第一個走出艙門,沒料到卻被當地冷冽的空氣嗆得猛一陣咳嗽。


    “哈哈哈,德米特留斯,終於讓我等到你了!!!”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裏,我就連咳嗽都情不自禁的忍住了。


    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卡爾-馬龍就在二十米開外的地方,站在他那輛快要老掉牙的悍馬邊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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