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住其餘幾個隊友的手臂,免得我們分開。


    很快,所有人便全都飄進了苦海的那個大裂縫之中。


    那大裂縫是朝苦海深處蔓延的,也就是朝上空蔓延,可我們站在這苦海大裂縫之中,竟如履平地,我現在甚至懷疑,我們一直所在的斷頭穀,才是倒立的,這苦海才是水平的。


    現在進入苦海的,隻有我,白衣道士,釋酒小真,方燦,雪風姐妹以及四娘,陰陽司長和屍王。


    這些人之中,除了釋酒師兄弟,小真,以及方燦和雪月之外,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知道,接下來的路,肯定不會太平。這裏處處是危險,也肯定會有寶物,難免會發生爭搶,甚至讓別人當墊腳石的事都會發生。


    所以接下來的路程,我提醒眾人一定萬般小心,不光是要提防這苦海之中可能碰到的危險,更要注意一下其餘幾個人對我們的威脅。


    因為苦海對我們的威脅,是擺在明麵上的。而四娘等人對我們所構成的威脅,卻是暗中的,萬一給我們一個偷襲,防不勝防之下,我們很可能會中招。


    “慢著。”結果我剛剛提醒眾人,那苦海守冥人卻是喊了我們一聲。


    我們都楞了一下,莫名其妙的迴頭望向苦海守冥人,不清楚他叫我們有何目的。


    “你們幾個家夥,膽兒挺肥啊。”守冥人冷冷的道:“你們帶來的靈魂數量,可無法滿足你們所有人都進入其中的要求啊,怎麽,想從我苦海守冥人這裏蒙混過關?嗬嗬,那你們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之前那苦海守冥人並未說我們進苦海要用足夠靈魂來交換,還以為他不在意呢,誰能想到,都這會兒了,他竟然還找我們算後帳。


    四娘等人立馬跟我們撇清關係:“前輩,我們幾人和他素不相識。之前前輩應該看到了,我們三個人,每人供奉的靈魂數量,比他們幾人加起來的還要多,我們是否可以進苦海之中了?”


    守冥人淡淡的點了點頭:“嗯,那麽,你們便進去吧。”


    聽守冥人這麽一說,四娘等人欣喜若狂,匆匆忙忙的便順著縫隙一路小跑,很快便把我們甩的遠遠的。


    我心急如焚,卻也不敢違背守冥人的意思,當即便解釋道:“前輩您誤會了,並不是咱們準備蒙混過關,而是實在不清楚這進苦海的規則,還望前輩能諒解。”


    “嗬嗬。”守冥人嘲諷的笑了笑:“若你們不清楚需用這靈魂換取進苦海的機會,又怎會帶這些人來?你小子還敢騙我?”


    我立刻臉漲得通紅,心中暗道糟糕,看來這守冥人也不是好糊弄的。


    我一時語塞,心中滿是擔心,不清楚這守冥人究竟準備如何處置我們。


    守冥人冷冷的道:“念你們初犯,我就不深究了。不過你們幾個,其中有一人必須跳入那苦海之中,方能換取其他人進入的資格,否則,就全都給我滾出來。”


    我的心猛的一顫,心道這守冥人果然是心狠手辣。


    釋酒立即說道:“你們幾個進去,我和這守冥人周旋片刻。”


    白衣道士自然不樂意:“師兄,不行,你我相依為命這麽多年,我早就把你當親哥哥了,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跳苦海?讓我來吧。”


    沒想到釋酒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好,你來吧。”


    白衣道士楞了一下,大概沒想到釋酒答應的這麽爽快吧。不過他也隻是錯愕了片刻,之後竟果真要跳入苦海之中。


    我立即伸手要去攔白衣道士,不過我剛伸出手,釋酒卻已經伸出手刀,在白衣道士的脖子上砍了一下,白衣道士眼睛一翻,便暈了過去:“臭小子,跟老子爭什麽爭。小掃把,快帶師弟走,這裏交給我。放心,我不會有事兒的。”


    我看著釋酒,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別看平日裏這釋酒沒心沒肺,可真正到了關鍵時刻,釋酒還是很仗義的。


    小真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師兄,我……我來替你吧。”


    釋酒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刀:“臭丫頭,這會兒就別煽情了,趕緊走你的吧。是不是非要我把你給砍暈?”


    “別。”小真連連擺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父母死的早,隻剩下了你一個兒子,如果你再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家就徹底斷後了。”


    小真一句話,把釋酒說的沉默了。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麵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釋酒真的無言以對了。


    “讓我留下來吧。”小真說道:“我爹還年輕,他還能再娶……”


    “婆婆媽媽。”雪風早就已經不耐煩了,若不是因為我,估計雪風早就已經放任離去,而不管我們了:“你們到底是走還是不走?我可沒時間跟你們在這兒囉嗦。那守冥人你給我聽著,若不同意我們全部進去就明說,我們都退出去便是了。”


    我大驚,雪風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如果守冥人真要我們都退出去可如何是好?眼睜睜的看著活囚王被四娘等人搶走?


    我自然是不甘心。


    此刻雪風卻悄悄的在我耳畔嘀咕道:“放心吧,他不會讓我們都出去的。我們這麽多靈魂,在他看來遲早都要填苦海,他不舍得我們離去。”


    聽雪風這麽說,我當即便鬆了口氣,望向了苦海守冥人,不知他會怎麽做。


    “他們幾個,都走遠了吧。”守冥人輕聲問了一句。


    我皺皺眉頭,一時間沒鬧明白守冥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走遠了。”雪風說道:“前輩是否有話要單獨跟我們說?”


    雪風這麽一說,我這才忽然意識到,守冥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麵上是為難我們,實際上卻是想把那幾個人支開,單獨跟我們說一些事情。


    守冥人跟我們說的,在這苦海之中肯定受用,我當即便豎起耳朵仔細的聽。


    “嗯,羅司長要我給你們傳達幾句話。”守冥人說道:“你們可知曉活囚王和羅司長真正的本事?”


    我們都搖了搖頭,對此我們自然不清楚,而更不清楚的是,羅司長為何忽然跟我們說起這個。


    守冥人說道:“活囚王和羅司長的本事,可不是這小小的苦海能震的住的。”


    聽守冥人這麽一說,我當即更納悶兒了:“既然這苦海無法震懾住兩人,為何兩人都不離去?”


    “因為,他們不想離去。”守冥人說道:“這苦海深處的寶貝,可不是你們凡夫俗子能能看得透徹的。”


    我頓時更詫異了:“他們是為了搶苦海深處的寶貝,而執意不肯離開?不過據我所知,爺爺是在這裏遇到了大麻煩,很可能威脅到了他的性命安危,這才是讓我們趕來救命的。”


    “嗬嗬。”守冥人再次輕笑了一聲:“你們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就憑你們幾個,還想替羅司長解圍?真是天大的笑話。”


    的確,從陰獄到斷頭穀,甚至到苦海的路程,都是爺爺一手策劃出來的,可想而知他究竟有多大的神通,能布置下如此驚天大局。


    憑爺爺的本事,天底下能有幾人能為難住他?能為難住爺爺的,可不是我們這些小嘍囉能解決掉的。


    那麽,爺爺煞費苦心的把我們引來這裏,究竟有什麽目的?


    守冥人說道:“你爺讓我轉告你們一句,苦海之行,心狠為上。即便是見到他本人,若他可能威脅到你們的安危,也必誅之。”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來我們之前的所作所為,尚不夠狠,在以後的路程,必須得更狠一些方可。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守冥人說道:“進去吧。”


    我於是立即抱拳道謝:“多謝前輩指點。”


    “無妨。”守冥人道:“羅司長向來做事讓人摸不著頭腦,不按套路出牌,我倒是想瞧瞧,你爺叫你們這幾個年輕小輩來這裏,究竟有何安排。”


    告辭了守冥人之後,我們當即便加快速度,朝苦海深處行了去。


    隨著我們前行,身後的裂縫在快速的愈合,一個個亡魂怨靈在憤怒咆哮著,聲音之淒慘,令人心驚膽戰,心生恐懼。


    不知這苦海之中,究竟有多少亡魂怨靈。我估摸著沒有一個億也差不多了。


    我們一口氣順著裂縫前行了半個多時辰,依舊沒瞧見四娘等人的行蹤,我心中開始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心道這苦海究竟得多深,竟走了半個多鍾頭依舊沒瞧見盡頭的影子。


    又繼續追了足足半個多鍾頭,總算瞧見前方路上有一個人躺著。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不知道是否四娘等人,我立即讓眾人減緩速度,我和雪風打頭陣,悄悄靠近對方。


    萬一是個埋伏,我和雪風還能及時反擊。


    而等我們靠近了之後,才發現躺在路中間的是一個少婦,而在少婦懷中,還抱著一個兩歲大小的女嬰。


    我立即意識到這少婦不對勁,不敢去主動招惹對方,當即便命令所有人從旁邊繞過去。


    可我們的腳步聲卻驚擾到了那女人和女嬰,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看上去很虛弱,發現我們之後,臉上先是一陣恐懼,緊接著化為了一股期盼之情:“過路的好心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


    她一邊說著,一邊艱難的把懷中的女嬰給喚醒。


    女嬰被喚醒,頓時抱著少婦的胳膊哇哇大哭起來,嘴裏直喊著媽媽你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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