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喊了兩聲,不過城隍老頭兒卻再也沒現身。


    此時,那個入水口重新恢複正常,洪水倒灌進去,腐屍也爭先恐後的鑽了進去。


    我看了一眼四娘等人的方向,並未發現他們的蹤跡,看來他們也已經離開這裏了。


    我鬆了口氣,望了一眼西邊方向:“咱們快離開這兒,免得待會兒紅木棺材發現來者不是爺爺,再折返迴來。”


    幾個人也都同意我的意見,不過我們還是有點擔心四娘等人。


    我小聲問雪風,她有幾分把握能對付四娘?我們這些人中,本事最厲害的莫過於雪風了。


    雪風說道:“我不知道那個什麽四娘什麽本事,所以不好說。”


    釋酒罵罵咧咧的道:“不就那個小娘們兒嗎?三個大老爺們兒還能怕一個娘們兒不成?再者說了,釋奶師弟的殺手鐧,足以把那小娘們兒給征服了。”


    我很詫異的看著白衣道士:“你還有殺手鐧沒施展出來?”


    釋奶白了一眼釋酒:“師兄,別胡說啊。”


    我立即問釋酒:“釋奶的殺手鐧是什麽?”


    釋酒哈哈一樂:“脫褲子啊,我就不相信那娘們兒沒羞沒臊。”


    我們經過四娘所在的山頭,並未發現四娘等人的蹤跡,不知她們是害怕爺爺或紅木棺材,還是有別的原因離開了。


    不過現在不跟他們發生正麵衝突是最好不過的了,我們還真沒把握能戰勝他們。


    我們一路往西方斷頭穀走去,心中掛牽爺爺的安危。


    城隍說爺爺在斷頭穀遇到了大麻煩,我很是擔心。爺爺是一個連陰司陰差都敢劫的人,他遇到的麻煩,得多大?


    可城隍說隻有我能替爺爺解決這個麻煩,可我什麽本事也沒有啊,怎麽替爺爺解決麻煩?


    這一路我都提心吊膽的,心神不寧,甚至還摔了好幾跤。


    翻過了幾座山之後,前方就是一片大平原。


    那片平原倒是草木茂盛,和這陰森森的氛圍不搭,我甚至懷疑我們是否走錯了方向,不會是偏離斷頭穀了吧。


    越靠近斷頭穀,不應該越荒蕪淒涼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警告他們千萬別放鬆警惕。


    還沒等我們下山腳,就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陣嘹亮歌聲,那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唱的好像是《沂蒙山小調》:人人那個都說哎,沂蒙山好……


    聲音算不得動聽,卻是嘹亮,在這片平原傳出去很遠。


    我皺皺眉頭,出現在這裏的人肯定不正常,於是我們立即找了個小土丘躲了起來,決定先一探對方身份再說。


    很快,歌聲的主人便出現在我們視線之中。那是兩個年輕男人,大概三十左右,穿著一身很樸素的衣裳,一身農夫打扮,身後各背著一個麻袋,正朝陰山篾匠寨子的方向走去。


    “是活人還是鬼?”我立即問白衣道士。


    白衣道士說道:“是正常人,會不會是住在附近的農戶?”


    雖然這裏靠近斷頭穀,但此處山清水秀,說不定真有人居住呢。


    我小聲的道:“這怎麽越靠近斷頭穀,風景就越好了呢,甚至都還是有人居住了,你說會不會是咱們偏離方向了?”


    白衣道士也抓耳撓腮:“娘的,我也不知道了。雪風,你認不認識去斷頭穀的路?”


    雪風猶豫了一下,說道:“認識,斷頭穀就在兩座山崖之間,如果你們能找到兩座山崖,我就能帶你們找到斷頭穀。”


    “得,我當你沒說。”白衣道士有點失望的歎了口氣。


    釋酒也有點懊惱:“你倆吃白飯的啊,吵著鬧著要去斷頭穀,結果連去斷頭穀的路都不知道。”


    白衣道士說道:“師兄,那這麽說來你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釋酒說道:“我又不想去斷頭穀,我現在隻想喝酒。”


    得,我心道帶著釋酒還不如帶一頭豬呢,至少帶頭豬餓了還能殺掉吃肉,可帶釋酒非但幫不上我什麽忙,甚至還可能把我賣給四娘換酒喝。


    經過我們的商議,我們決定問問這兩個農夫。兩人身上並沒武器,應該是普通農夫。


    不過我並沒有讓所有人都跟我去打聽,我擔心萬一這兩人不是善茬,我們不至於全軍覆沒。


    等靠近兩個農夫之後,兩個農夫都很熱情的跟我打招唿:“小哥,你是陰山寨的人不。”


    他們這是要去陰山寨?看兩個人有說有笑,滿臉善意,我的戒備之心解除了不少:“不是,不過我們剛從陰山寨那邊過來。”


    “哦,不是陰山寨的人啊,那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其中一個中分頭農夫笑著問道:“這前邊就隻有我們小磨村一個村了啊,你倆這是要去我們村啊。”


    我好奇的問道:“隻有你們一個村子了嗎?過了你們村子,是什麽?”


    另一個板寸頭說道:“過了我們村子,就是一片荒山野嶺。不過你們最好別去,那荒山野嶺常年彌漫大霧,進去的人都沒走出來過,有人說那裏麵不幹淨,我們從來不進去。”


    我立即來了興趣,他們說的“荒山野嶺”,會不會就是斷頭穀?


    我於是連忙問道。


    中分頭說道:“嗯,倒是聽祖輩們提起過,說那裏麵的確有一個叫斷頭穀的地方,我們也不太清楚。你不會是要去那裏麵吧。”


    我連忙說道:“有這個想法。不過你們這麽說,我還真有點不敢進去了呢。”


    板寸頭笑了笑:“那最好還是別進去了,反正我們村裏的人是不敢進的。行了,我看你餓壞了吧,你繼續往西邊走,到下午就能看見我們村子了,到村子裏討口飯吃,就迴家吧,我們也得趕路了。”


    說著,兩人就要離開。


    看兩人說話和言行舉止都很正常,我就放心了不少,連忙叫住兩人:“你們要去陰山寨嗎?”


    “對啊。”板寸頭說道:“我們去陰山寨用這些野物換一些農作物種子,我們村每年都用野物和陰山寨交換糧食種子的。”


    “哎,說來也怪啊,我們村的糧食種子,種下就是不長糧食,隻能從陰山寨換糧食。”


    “那陰山寨的人都古怪的緊呢,誰知道是不是他們故意對糧食做了手腳。”


    “我看有這種可能性,要是讓我調查出來是他們對咱們的種子做了手腳,非把陰山寨的老寨主給臭罵一通不可。”


    說著,兩人就要繼續趕路。


    我連忙叫住兩人:“你倆別去陰山寨了,陰山寨被大水給淹了,寨子裏的人都離開了,也沒糧食種子了。”


    兩人聽了之後都停了下來:“啥?陰山寨又被洪水給淹了?媽的,那陰山寨還真是倒黴啊,幾乎每年都要被洪水給淹一兩次。我估計這次是淹大了,那群孫子開竅,到別處建寨子了。”


    “把寨子建在山穀裏麵,那雨水都往寨子裏流,不淹他們淹誰?他們淹了活該,可咱們上哪兒去換種子啊。”


    “嘿,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咱們就種自己的種子,我還真就不信種不出來。走,咱迴去。”


    兩人商量了一通,最後毅然決然的轉身迴去。


    我看兩人都很正常,於是決定跟兩人去村子裏看看。我們現在連去斷頭穀的路都不知道,跟著他們迴村是最好的選擇。


    我笑著說道:“兩位小哥,我們在這裏迷路了,想跟你們迴村子裏討口水喝,你看行不行?”


    板寸頭笑著說道:“當然行了。說實話,咱們這兒地兒太偏,村子的人一年到頭都不一定出去一次,外麵也很少會有人進來,你去了,那是給咱村添喜,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喝一杯。哈哈。”


    “啊,小掃把,你幹嘛呢。”一聽到喝酒,躲在暗處的釋酒就憋不住了,假裝哈欠連天的站起來,笑著問道:“剛睡醒,神清氣爽啊。”


    釋酒這麽說,是擔心兩人懷疑我們,疑惑為什麽他們要躲起來。


    板寸頭看了一眼釋酒,說道:“你們幾個一塊來的啊,那正好,一塊迴村子吧,晚上我請你們吃酒。”


    我笑著說了一聲謝謝,就把白衣道士等人都叫過來,跟他們一塊迴村。


    在路上,我問他們怎麽會住在這麽偏的地方。


    板寸頭笑著說他也不知道,反正就在這兒出生的。雖然這裏偏,但好在土地肥沃,平日裏種莊稼為生,陰山寨那邊有個小賣鋪,他們會拿野物換取一些生活用品,日子倒也自給自足。


    我好奇的問村子所有人都種莊稼嗎?


    板寸頭說當然了,不種莊稼吃什麽。


    聽兩人這麽說,我就提起了一點警戒,因為我懷疑這兩人在騙我。


    我是在農村長大的,知道莊稼人的手,因為常年握鐮刀鋤頭,手心會磨起一層厚厚的老繭。


    可是我看這兩人的手,手心白嫩,反倒是手指頭上有一層厚厚的老繭,這不像是莊稼人的手,這一點我是不會判斷錯的。


    “兩位有沒有出去過啊。”小真笑著問道:“我們想在村子裏吃點東西,天亮就離開。”


    “出去過,有一條小路能到外麵,不過要走很遠的路,我們有時候也會去鎮子裏用野物換點東西,不過不會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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