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紙人竟是風幹的人皮做的?”我大為吃驚。


    老寨主點了點頭:“是啊,風幹人皮是做紙人的最佳材料。因為太傷天害理,這種手藝早就被老祖宗給禁止,到近代這門手藝也就失傳了。”


    “羅司長將我們安頓在此處之後,便傳授我們這門失傳手藝,讓我們用篾匠族人的皮做紙人。哎,這種事是要遭天譴的啊,為了不讓族人遭天譴而滅族,所有人皮紙人,全都我親自做,不讓族人染指,報應都報應在我身上。”


    等等,我爺爺竟然會篾匠的失傳手藝?爺爺又是從哪兒學來的這門手藝?


    我立即問老寨主,老寨主卻隻是搖頭歎氣,說爺爺這人怪得很,身上藏著太多未知的秘密了,他覺得,爺爺肯定是一個隱士高人,他們這些人在爺爺麵前,簡直連小嘍囉都算不上。


    老寨主還提起做人皮紙人的過程,手段之殘酷,令人發指。


    說到動情之處,老寨主的眼淚就嘩嘩留下來了,他挽起袖子,語氣加重了不少:“這就是天譴,你們看。”


    我們的視線立馬集中到老寨主的胳膊上。


    小真扭頭就幹嘔起來,我和白衣道士也都被嚇的臉色煞白,無法淡定下來。


    老寨主的胳膊,哪兒還能算人胳膊啊,皮膚連同裏麵的肉,都潰爛了,潰爛之處一片血肉模糊,膿血不斷滴落,甚至能看到皮肉之內的森森白骨。


    老寨主緩緩將胳膊收起,自失一笑:“算了,不跟你們說這些了。犧牲我一人,能保我篾匠根基,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我看小真快憋不住了,就讓小真去門外透透氣,安全起見,我特別囑咐他千萬別走遠。


    小真早就坐不住了,我一發話,她好像得到特赦似的,匆忙就跑了出去。


    我問老寨主,說聽猴子說,這段時間有兩口紅木棺材從寨子上空飛過,他可知道那紅木棺材的來曆?裏邊到底裝了什麽人?


    老寨主說道:“這口紅木棺材的來曆我並不清楚,不過我卻忽然想到一件事,覺得很可能和紅木棺材有關。”


    我於是立即問道:“老寨主,您說說看是什麽事兒?”


    老寨主說道:“在百年前你爺爺將我們篾匠一族救下,便令我們建這個寨子,供我們居住,以及鎮壓下麵那個人。而他則在忙活著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蓋囚子。”


    “他做這件事很隱秘,一直瞞著我們在做這件事。直等到有一次你爺忽然受傷,給我們發出了信號,我們前去救援的時候,才發現羅司長在做一個囚子。那囚子是建在無底洞上邊的,那無底洞下邊好像有東西在怒吼掙紮,當時不知所以然,不過現在想想,我覺得那無底洞裏麵,很可能就是紅木棺材。”


    “你為什麽會覺得無底洞下邊是紅木棺材?”我好奇的問道。


    “因為那段日子,你爺命令我們尋找龍血樹,龍血樹的樹幹都是血紅色的,而前兩天那飛過的紅木棺材,也是龍血樹的樹木做成的,我懷疑當年你爺收集龍血樹,就是為了做紅木棺材。至於紅木棺材裏麵到底是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現在是越來越疑惑了,現在看來,那無底洞的囚子,的確是爺爺所建,可那是在百年前啊。百年前,爺爺多大年紀?


    老寨主說道:“當時他看起來已經八十多歲了,一年前,羅司長忽然又來到了這裏,當時他看起來一點沒有衰老,還是八十歲左右的模樣。哎,我早就說你爺不簡單了,普通人哪兒能活一百多年而不見衰老呢。”


    “爺爺一年前來村寨做什麽?”我連忙問道。


    “沒做什麽,就是看了看留給你的那個人,然後囑咐我們這段日子你會從這裏路過,到時候讓我們把東西交給你,再之後就離開了,到現在也沒再出現過。”


    看來,爺爺早在一年前,就已經預料到村子會變成陰獄的事了。


    此時門被敲響,猴子在外麵通知我們大師傅已經做好飯菜,讓我們先去吃飯。


    老寨主擦了擦眼淚,應了一聲,便邀請我們去吃飯。


    一想到熱騰騰的飯菜,我的肚子就有點不爭氣,餓的難受。


    我們跟著老寨主去吃飯,出門之後我卻是並未看到小真的身影,這讓我有點不踏實起來,不是告訴這熊孩子別讓她到處亂跑嗎,這才眨眼間功夫就跑沒影了。


    老寨主笑嗬嗬的說這丫頭古靈精怪,哪兒能在一個地方呆得住啊,他吩咐猴子趕緊去找,反正寨子就這麽大,那丫頭跑不遠,讓我們先去吃飯。


    不過我對這古怪寨子還不是完全放心,擔心那丫頭一個人到處亂跑會有危險,就跟老寨主說等找到那丫頭一塊去吃飯吧,這丫頭固執的很,我擔心她不會跟猴子迴來。


    老寨主也沒多說什麽,跟我們一塊在寨子裏找丫頭。


    最後我們在寨子的大門口找到了那丫頭,那丫頭正跟看門人吵架,聽起來好像是她要出去,不過看門人不讓她出去,說天色晚了,出去的話容易碰到危險。


    我頓時怒不可遏,這個臭丫頭還真會沒事兒找事兒,這麽會的功夫就憋不住,這麽大的寨子都關不住她?


    我立即衝她喊了一聲:“小真,你幹嘛呢,趕緊跟我去吃飯,沒事兒瞎跑什麽。”


    小真委屈的扭頭看著我:“這個寨子太臭了,我呆不下去。”


    老寨主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我卻覺得不對勁,這個寨子並不臭啊,通風係統很好,空氣很清新,這丫頭為什麽會這麽說?莫非是在向我暗示什麽?發現寨子有危險,想找借口帶我們離開這兒?


    我看了一眼小真,她隻是一臉嫌棄,並沒用眼神暗示我什麽。


    白衣道士也嗬斥小真沒禮貌,讓她給老寨主道歉。


    小真嘿嘿笑了笑,說我開玩笑的啦,就是想出去隨便走走。咱們快去吃飯吧,我餓壞了。


    說著,小真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邊,朝廚房走去,而我心裏則有點不舒服,這丫頭剛才的表現有點反常啊。


    待會兒得找個沒人的機會好好問問小真。


    老寨主帶我們來到吃飯的地方。


    這是一個挺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裏擺放著很多桌子,飯香四溢。


    寨子裏的村民應該是在這裏吃大鍋飯,不過這會兒飯堂裏麵並沒人,想必應該是為了招待我們這些貴賓,老寨主沒讓村民來打擾我們吃飯吧。


    在飯堂最中間,兩張木頭桌子拚湊在一塊,桌子上擺滿了飯菜,雖然都是素菜,炒白菜,燉土豆,紅燒茄子等,但色香味俱全,讓人胃口大開。


    老寨主讓我們坐下,給我們遞了熱騰騰的大白饅頭,不過我們三個人卻都沒動筷子。


    整個村寨都沒肉吃,唯一的肉來源,就是篾匠老祖的白肉。既然連肉都沒有,那哪兒來的炒菜用的油呢?唯一的油來源,就是屍油。


    一想到這些肉可能是用屍油炒的,我就一陣惡心反胃。


    老寨主似乎看出了我心中顧慮,笑著跟我說道:“小夥子,別嫌棄。咱們村寨所有的肉,都得給下邊的人吃,要不然他聞到肉味,會發狂的,到時候整座村寨都不得安寧。”


    “哎,說起來老朽有幾十年沒吃上肉了。咱們村寨附近,偶爾還有野兔野雞經過的,雖然能逮到,可剝了皮,榨了動物的油,肉都得丟給下麵。咱們隻能用這些野兔野雞的油來解解饞了。”老寨主苦笑不已,一臉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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