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都整整一個月了,期間我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這群怪人做的這些怪事兒身上,還真從來沒考慮過“吃”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按理說隻要到吃飯的點兒,我們應該想起吃飯這事兒來啊,哪怕是不餓!


    可詭異的是,我和白衣道士,甚至方燦都沒想過饑餓。


    不過,這會兒白衣道士一提醒,我肚子還真餓了,而且不是一點點的饑餓,是瞬間“餓”的難受,感覺後背貼肚皮,餓的燒心。


    白衣道士的表情也扭曲起來,咬著牙,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媽的,不想起餓還好,這麽一想起來,我覺得自個兒快餓死了,胃都快把自個兒給消化了。”


    “怎麽辦?”我看著白衣道士:“我感覺自己也快餓死了,是你讓我感到饑餓的,你得為我負責。”


    “鼻屎你吃不吃?”白衣道士吧嗒吧嗒嘴,看了一眼人群,神情立即緊張了起來:“快看,那些人在做什麽?”


    我立即朝人群望了過去。


    借助著微弱的火光,我發現原本已經躺地上睡著的人群,此刻竟又從地上爬起來了,在包袱裏翻起來。


    怪了,按我總結出的“慣例”,這會兒這幫人應該已經睡了,而且一覺睡到天亮才對,為什麽今天不和往日一樣了呢?


    我和白衣道士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眼神之中看出了恐慌。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啊,我倆餓肚子的事兒還沒解決,這幫人卻又這麽反常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和白衣道士瞪大眼珠子看著這幫人,想看看他們到底搞什麽鬼。


    那幫婦女竟從包袱裏掏出了食物,開始吃起夜宵來了。


    日你媽逼!我的火氣蹭的一聲就上來了,故意的,這幫孫子必然是故意的。


    她們肯定是通過某種方式,得知我們餓肚子了,故意拿出幹糧來饞我們的。


    那些幹糧很誘人,沒想到她們竟然還有這麽多“存貨”。有饅頭,大餅,臘肉,甚至牛肉幹,看的我和白衣道士目瞪口呆。


    前幾天她們一直都在吃幹癟發黴的饅頭啊,這會兒怎麽連臘肉和牛肉幹都給整出來了?


    有那麽一刻,我衝動的想衝上去,搶她們的食物。


    不過我最後還是壓製住了這股衝動,我意識到,這些人很可能是想利用美食,引誘我們過去。


    爺爺的忠告一直在耳畔響著:半夜絕不能靠近她們!


    所以我再三警告白衣道士,我倆即便是餓死,也絕不能過去,誰先過去誰就天下第一醜,生孩子沒屁眼,娶個媳婦光給自己戴綠帽子。


    白衣道士咬著牙瞪了我一眼:“媽的,睡覺。”


    我倆都躺下了,可是哪兒能睡得著啊,這饑餓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開始出現頭暈眼花的症狀,感覺下一秒就要被餓死了。


    白衣道士雖然背對著我,可我心中清楚他肯定也睡不著,因為他一直都捂著肚子,身子蜷縮的厲害。


    白衣道士喃喃自語道:“羅天賜,我快堅持不住了,我忽然覺得,哪怕生兒子沒屁眼,媳婦兒給自己戴綠帽子都無所謂,隻要能讓我吃一口飽飯就行。”


    “可是那樣你會變天下第一醜的。”


    “媽的,再堅持堅持。”白衣道士說道。


    我倆堅持了沒多大會兒,方燦卻忽然說道:“天賜,小心點,有人過來了。”


    我立即抬頭去看,果然,我發現之前害死婆婆的那個婦女,竟朝我們走過來了,左右手中竟然還握著兩隻饅頭。


    這他娘的是啥意思?要給我們送饅頭?還是故意饞我們兩個?


    我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偷偷的握緊了殺豬刀。


    白衣道士也艱難的爬起來,瞪著來者。


    她走到我們前邊三米左右的距離,便停了下來,問道:“兩位小哥,餓壞了吧,給你們吃個饅頭吧。”


    說著,她把饅頭扔在地上,便折返了迴去。


    我和白衣道士麵麵相覷,被她的舉動給搞的稀裏糊塗。


    這娘們兒心狠手辣,為了一個饅頭,不惜打老婆婆,她會主動給我倆吃饅頭?這娘們兒能安好心?


    這饅頭,到底是吃還是不吃?望著兩個饅頭,我拚命的咽吐沫,我感覺自己快抵抗不住饅頭的誘惑了。


    白衣道士說道:“小掃把,我看這饅頭,咱們必須得吃,不吃咱們得活活餓死。”


    “會不會有什麽危險?”我忐忑不安的問道。


    “應該……沒有吧。”白衣道士說道:“你爺爺隻是警告我們,不能靠近人群,可沒說不準咱們吃她們的食物啊。”


    我原本就扛不住饅頭的誘惑了,再加上白衣道士的蠱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一個虎撲,就撲上去,抓起饅頭就瘋狂的啃了起來。


    白衣道士也撲上來,抓起饅頭就往嘴裏塞。


    “好吃,真他娘的好吃。”白衣道士一邊吃一邊落淚:“我向天發誓,以後我再浪費一粒糧食,我媳婦兒天天給我戴綠帽子。”


    “別說話。”我說道:“饅頭渣都掉了。”


    我三口兩口的就把一個饅頭給吃光了,可是吃完之後,非但沒驅逐饑餓感,反倒是饑餓感越來越強烈,甚至比之前還要餓。


    白衣道士也說自己怎麽比之前還餓了?還不如不吃那個饅頭呢。


    就在此時,竟然又跑上來了一個婦女,她看著我們一直在笑,那笑很溫柔,很普通,有點善意,就好像看見兩個叫花子狼吞虎咽吃飽肚子,而發自內心的笑。


    我心道你他娘的笑個屁啊笑。


    她說道:“兩位小兄弟,你們餓壞了吧。我這裏還有牛肉幹,你們吃吧。”


    說著,她把牛肉幹丟在腳下,轉身想走。


    不過我卻立即攔住了她,我得問問她為什麽要給我們吃的,如果理由不充分,我是不能吃她的牛肉幹的。


    “大姐,你為什麽要給我們吃的?”我問道。


    “因為我信奉道教啊。”她說道:“我看你們兩個應該是道士吧。”


    “哦。”這理由讓人無法相信:“那我問你,釋迦摩尼是不是道教的老祖宗?”


    她怔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神色有點慌張,之後匆匆忙忙的轉身離開了。


    很明顯她在騙我們,她如果信教,怎麽連道教老祖是不是釋迦摩尼都不知道?


    白衣道士惡狠狠的白了我一眼,說如果我再敢在他麵前提釋迦摩尼就跟我沒完。


    我說釋迦摩尼的事兒以後再說,先說說這牛肉幹到底要不要吃?


    白衣道士猶豫了一下,說還是吃吧,反正隻要咱們不靠近那幫人,咱們就不會有危險,再者說了,不是還有三個錦囊護著咱們呢嗎?


    我估計是餓的理智不清了,白衣道士隨便一蠱惑,我的意誌力瞬間崩潰,撲上去就把牛肉幹往嘴裏塞,想著再吃這一次,她們就算給我們送燒雞醬肘子我也不吃了。


    可是我這肚子卻根本不爭氣,吃了牛肉幹之後,饑餓感更加厲害,我感覺自己都快直不起腰了。


    這時,又有農婦給我們送來了兩個煮雞蛋,我和白衣道士在經曆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還是撲上去把煮雞蛋給吃了,我記得白衣道士還把舌頭給咬了。


    越吃越餓,到最後我徹底瘋了,什麽都不考慮,她們送什麽我們就吃什麽,我估計就算她們送來死小孩兒皮巻蛆蘸屎我都能吃得下。


    我也不知道就這樣吃了多長時間,直等到最後方燦的尖叫聲在我耳畔響起,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就清醒了很多,連忙問方燦怎麽了?


    方燦戰戰兢兢的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們現在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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