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人群中怎麽會有我的氣息?


    “我草,你聽見他們在哭什麽嗎?”白衣道士忽然渾身打了個哆嗦,雙目之中滿是驚恐。


    我立即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起初那哭聲雜亂朦朧,很是模糊,不過等對方更近一點的時候,我終於勉強分辨出他們的聲音。


    “天賜,快迴來吧,給你娶媳婦兒咧。”


    “雪月,快迴家啦,給你準備好嫁妝啦。”


    這幫人是找我和雪月表姐的?這到底是什麽人?好像聽過人群中某些人的聲音,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應該是鄰村吳家莊的。”白衣道士說道:“鄰村已經被吞進陰獄範圍了。


    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吳家莊也跟著遭殃了。


    不過我就納悶兒了,吳家莊的人為啥要我和表姐結冥婚?莫非,吳家莊的人也想讓我和雪月表姐孕育出活囚王來,他們也要橫插一杠子?


    不過,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吳家莊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又怎麽懂這玄學之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唆使他們這麽幹的。至於到底是誰唆使的,我覺得不是紅眼,就是四爺爺。


    很快,那幫人便靠近了,我立即細細打量這幫人,果不其然,這些是鄰村吳家莊的。


    這些人都穿著孝服,從頭到腳裹著白布,隻露出了麵部五官,臉朝上揚起,喉嚨裏發出古怪的哭嚎聲,還重複喊著那兩句話。


    “天賜,快迴來吧,給你娶媳婦兒咧。”


    “雪月,快迴家啦,給你準備好嫁妝啦。”


    隊伍浩浩蕩蕩,少說也得有上百人。在隊伍最前邊,幾個人抬著一副厚重的黑皮棺材,黑皮棺材好似剛從土裏挖出來,上頭還帶著泥。


    我嚴峻眼神的看著白衣道士:“棺材裏裝了什麽?”


    白衣道士看了一眼雪月:“你剛才說,察覺到這些人群裏,有小掃把的氣息?”


    雪月一直驚恐的眼神盯著村民,點了點頭:“那股氣息……好像是從棺材裏釋放出來的。”


    “棺材!”白衣道士暗叫糟糕:“糟糕,那棺材裏,十有八九是天賜的影子和心髒,要不然不可能有天賜的氣息。”


    棺材裏是我的影子和心髒!我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不是說,我的影子和心髒被四爺爺給搶走了嗎?那這麽說來,唆使這些村民的,是四爺爺。


    四爺爺這是要找到我,讓我和雪月完成冥婚儀式,從而孕育出活囚王!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咕咚一聲沉悶響聲,我立即望過去,發現那口棺材竟砸在了地上,而抬棺材的幾個人,也被壓的直不起腰來,即便他們再怎麽努力,愣是沒把棺材給抬起來。


    他們隻是嚐試的抬了幾下,看抬不動,所幸不抬了,上百個村民都圍著棺材跪下,哭嚎聲音更響了。


    說來也奇怪,這些村民的聲音,竟聽的我一陣頭暈目眩,頭昏昏沉沉的想睡覺。


    白衣道士古怪眼神的看了我一眼,毫不猶豫的甩了我一個耳光。被打了一下,我的意識瞬間清醒不少。


    白衣道士立即說道:“鬼叫人,這是鬼叫人。你的意識會被鄉親們的哭聲給擾亂,一旦你喪失了意識,就會不自覺的走向村民,羅天賜,記住,無論如何,一定得保持清醒的意識,明白了嗎?”


    鬼叫人?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旦我被四爺爺給擄走,那就徹底沒希望了。


    我立即點了點頭,咬著牙,瞪大眼,不讓自己昏睡。


    起初我還能堅持的住,不過隨著人群中緩緩站起一個人影,我卻頓時間目瞪口呆,激動的想主動跑上去。


    人群中站起了一個人影來,那人影看著有點虛無縹緲,應該是一隻鬼。我定睛細看,那不是我媽又是誰?


    我媽一邊哭著,一邊朝棺材走去,喉嚨裏發出模糊的聲音:“兒子啊,你在哪兒啊,媽找你找的好辛苦啊,你快點迴來吧。”


    我再也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的想跳出去。


    不過白衣道士對我早有防備,一把將我抱住,壓在地下,又狠狠甩了我兩個耳光:“羅天賜,給老子清醒一點,你不能過去。”


    “廢話。”我罵道:“我媽的魂魄在那裏,我得去把我媽給救過來。”


    “你給我聽著。”白衣道士警告道:“那隻是你媽的殘魂,根本就沒意識,沒靈智沒感情。她是你四爺爺的傀儡,你若是過去,就中招了。如果你媽知道你是因為她而喪命的,她肯定會崩潰。”


    方燦和雪月表姐也都勸我,我很快冷靜了下來。


    我現在的確不能出去,那隻是我媽的殘魂,我媽的一舉一動,都在四爺爺的掌控範圍之中,我出去了,就是中招了。


    而且若是我出去了,我媽的殘魂對四爺爺來說就沒利用價值了,說不定他會把我媽的殘魂給打破。


    想明白了這點後,我咬著牙,強忍著心痛點了點頭。


    白衣道士這才是放開了我,警告我即便是自殘來保持清醒,也絕對不能走向棺材。


    我提議不如我們悄悄溜走,聽不見他們的哭聲,我豈不是不會受到影響?


    白衣道士說白搭,鬼叫人是不分距離遠近的,而且若是我力氣消耗光了,意誌力肯定下降,反倒更容易中招。


    無奈,我隻能苦苦堅持。


    這鬼哭狼嚎的聲音,實在是折磨人,我聽的是心煩意亂,感覺壓抑的厲害,同時意識越來越模糊,兩眼皮打架,實在是撐不住。


    我潛意識裏甚至在勸自己,就睡一小會兒,就那麽一小會兒就可以了。


    可每次我剛閉上眼,臉上就會挨白衣道士一耳光。雖然不能讓我意識清醒起來,不過卻也能讓我再支撐片刻。


    但是,人的意誌力是有限的,在被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就已經不光是意誌上的折磨了,甚至連我的身體,也出現了異狀。


    首先是我的鼻子裏噴出了鮮血,緊接著是眼睛,最後喉嚨一熱,吐了一口鮮血,我感覺身子虛的厲害,軟綿綿的,好似一團棉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甚至連聽聲音,也變的模糊不清,明明是雪月在耳畔喊我,聽起來卻像遠方傳來的,我甚至還意識到白衣道士在打我的臉,不過我卻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失敗了?就這樣妥協了?不行,堅決不行,我當時也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力氣,一把從後背將殺豬刀給拽過來,拚了全部的力氣,在大腿上砍了一刀。


    不過我力氣太小,這一刀並未砍出太大的傷口來,我幹脆來迴的用殺豬刀在大腿上劃,割傷口。


    很快我便感覺到了痛意,這痛意總算讓我清醒了一點。


    不過,隨著那鬼哭狼嚎聲音的持續折磨,即便是殺豬刀在傷口上劃,意識也在變的模糊。


    趁著還有最後一點力氣,我一把從方燦手中抓過鹽疙瘩,往傷口裏塞了進去。


    鹽巴帶來的痛意,遠比殺豬刀帶來的痛意強,我的意識恢複了很多。


    方燦和雪月已經泣不成聲了,白衣道士則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純爺們兒。”


    砰,砰,砰!


    我的意識剛恢複一些,就忽然聽到被棺材壓住的城隍廟下方,傳來了一陣砰砰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下麵用力的撞棺材,將棺材給撞的搖搖晃晃起來。


    “下麵……是什麽東西?”我強忍著痛意問道。


    白衣道士搖了搖頭:“暫時不清楚。”


    “好強大的陰氣。”雪月說道:“那下麵的東西,應該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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