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聞東魏戰俘左仆射司馬子如背後真正的高人是不世出的大才蘇綽之後,宇文泰異常興奮,此時的宇文泰在議事廳的中堂靜靜的坐著等著其主簿盧辯,此時書生盧辯進入議事廳拱手行禮道:“主公,何事如此高興!”


    宇文泰激動的說道:“大業可期。。。大業可期。。。。。”


    盧辯疑惑的問道:“什麽大業可期,主公?”


    宇文泰長舒一口氣,緊接著說道:“今日在監牢中,司馬子如道出其幕後正真的高人是蘇綽!”


    盧辯驚訝的說道:“蘇綽?主公,你確定沒有聽錯,說的是蘇綽?”


    宇文泰不解看著盧辯莫名其妙道:“果是蘇綽的話,那麽恭喜主公!臣知此人,此人上通天文,下曉地理,算略天下無雙,強我數十倍!恐不輸三國諸葛孔明,前秦謀士王猛!”


    宇文泰隨後驚喜的說道:“此人能比主簿你強數十倍?”


    盧辯緩緩道:“主公!大業之本首在英才,英才倍至,則大業可期!然此人心高氣傲,主公要想得其輔佐,需拿出劉玄德三顧茅廬的赤城!若果能得此人輔佐,主公可實現心中抱負!”


    宇文泰沉思道:“若此人真是另一個孔明,我願百顧茅廬,必請其出山輔佐!”


    盧辯又說道:“其堂兄蘇讓在主公手下擔任衛將軍!主公可垂詢其堂兄!”


    宇文泰吃驚道:“蘇讓?真的?趕緊招蘇讓將軍來見!”身後的侍衛蔡佑見狀按刀匆匆跑出議事廳。


    蘇讓此時在西魏擔任衛將軍兼南汾州刺史之職,不一會兒,蘇讓進議事廳,緊張的執手行禮並單膝跪地道:“屬下,拜見丞相!”


    宇文泰起身趕緊湊到蘇讓跟前,將其扶起,並拍著蘇讓的肩膀說道:“蘇將軍免禮,蘇將軍似乎很緊張!你我雖然是同袍卻未說過話,蘇將軍不必緊張,以後可像其他人一樣喚我主公!”


    蘇讓被此時被熱情的宇文泰一席話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平時所見的宇文泰在軍前甚為嚴肅,於是趕緊又要拱手行禮,宇文泰又邊扶邊說道:“剛說,還行禮!”


    隻見蘇讓汗珠子一下冒出很多,趕緊說道:“謝丞相,哦不,主公!”


    宇文泰微笑的接著對蘇讓說道:“蘇將軍,不必緊張,你我是同袍之誼,以往卻甚少親近,此後會常來往,你可有個堂弟叫蘇綽?”


    蘇讓趕緊擦掉臉上的汗珠,疑惑的說道:“是呀!丞相怎知,令綽是我弟!”蘇讓顯然明白,深明宇文泰有招攬其弟的用意,於是化解了先前的緊張,趕忙迴道:“我弟令綽早年遊學天下,增長見識,如今天下大戰連綿,目下我也不知其在何處!”


    宇文泰不緊不慢的說道:“在東魏司馬子如門下做門客!”


    蘇讓似有所解的迴道:“丞相招我此來,是否尋找我弟來輔佐丞相?”


    宇文泰驚訝的說道:“你怎知我是要你弟來輔佐我?


    蘇讓趕緊迴道:“西魏軍全體將領都知丞相欲富國強兵心切!”


    宇文泰欣賞的看著蘇讓,並說道:“蘇將軍明達通透,我有意欲請你弟前來輔佐!不知蘇將軍可否達成泰之心願!”


    蘇讓難為道:“丞相,哦不,主公,令綽雖是我弟,但五年未見其人,人各有誌,我不敢擔保,到時怕主公會大失所望!”


    宇文泰緩緩道:“你但做說客而,成與不成且看天意!”


    此時左仆射周惠達火急火燎進到書房,執手行禮道:“主公,隴右道涼州武威郡旱災!”


    宇文泰立刻緊皺眉頭道:“是否勘察災情,可有民眾餓死?”


    周惠達邊說邊把褶子遞給宇文泰道:“武威郡旱災褶子已到尚書台,這是折子!”


    隻見宇文泰迅速打開折子,看了一會,合上折子思忖了片刻,並感歎道:“連年兵禍,十室九空,民眾已然不堪重負,現又出現天災!真是雪上加霜!”


    左仆射周惠達看著著急的宇文泰趕緊勸慰道:“主公仁善,事已至此,如何應對才是關鍵!”


    宇文泰對周惠達說道:“這樣,你現在立刻召集相關人等,和我一起去隴右勘察災情!”


    左仆射周惠達拱手行禮道:“諾!主公!”說完匆匆走出議事廳。


    宇文泰對主簿盧辯說道:“主簿,立即查看長安糧倉還有幾多?即刻調糧放賑!”盧辯也沒向宇文泰行禮,便匆匆走了。


    宇文泰此時對蘇讓拱手行禮道:“蘇將軍,拜托了!”


    蘇讓見丞相對自己行禮,當下就慌了,趕緊下跪道:“主公,臣不敢,臣自當就竭盡全力以報主公!”


    宇文泰見狀,趕緊扶起蘇讓,蘇讓隨後匆匆離去,隨後自己匆匆小跑了出了丞相府,解開石凳上的套馬繩子迅速跨上戰馬揚長而去,侍衛蔡佑和周惠達身邊的兩個文吏也緊隨其後,此時在丞相府對麵有個破衣爛衫的乞丐一直在盯著丞相府一舉一動,見宇文泰和隨從走後,迅速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再說馮翊長公主自婚後,一直在想著如何在宇文泰和皇兄孝武帝之間抉擇,此時在院內涼亭處閑坐,看到宇文泰匆匆忙忙跑出丞相府門,不一會兒,看到一個小太監朝涼亭匆匆走來,太監跪下著急的說道:“長公主,陛下請你進宮敘家常!”


    馮翊長公主隨後說道:“本宮稍後就去!你且迴去!”


    太監應聲道:“諾!”,太監起身匆匆的走了。


    此時馮翊長公主在其丫鬟碧兒的陪同下出相府坐上轎子朝未央宮走去。


    隻見魏帝元寶炬正在未央宮內宮來迴踱步,似乎很著急,馮翊長公主和丫鬟碧兒穿過未央宮,來到內宮,馮翊長公主對自己的丫鬟碧兒說道:“你且在門口等候!不許人進來!”碧兒慌忙“諾”了一聲,隨即在內宮門口停下,馮翊長公主走進內宮,看到魏帝元寶炬正在走來走去,來到魏帝元寶炬身邊準備要行禮,魏帝元寶炬邊趕緊攙扶邊說道:“皇姑,朕等你好久了!”


    馮翊長公主看著魏帝元寶炬說道:“陛下何事?如此緊急?”


    魏帝元寶炬一邊攙著馮翊長公主在中堂左側坐下一邊說道:“皇姑,我大魏承國祚一百餘年,朕承繼天命已有2年了,大權旁落,形同傀儡,皇姑可願助朕鏟除宇文泰?”魏帝元寶炬邊說邊走到中堂案幾後坐下,說著說著流出了眼淚。


    馮翊長公主也為之動容道:“陛下,先皇兄孝武帝臨死前殷殷執我手,不讓我為其複仇,怕我深陷其中,招致殺身之禍,目下我雖嫁於宇文泰,可是他深愛我,我怎能下得去手?”


    魏帝元寶炬含著淚說:“皇姑,太祖拓跋珪披荊斬棘建立大魏,文帝嘔心瀝血變革圖強,沒想到不到百年,天下大亂,朕想稟其誌,剿殺國賊,恢複大魏!”


    馮翊長公主站了起來,來到元寶炬身旁說道:“陛下正當少年,皇姑以為你眼下處境,該韜光養晦,以待時變,即便你現在剿殺了丞相,你可有能力團結西魏朝廷?對抗東魏高歡?”


    魏帝元寶炬流淚說道:“絞殺國賊,收其部下,自然能!”


    馮翊長公主看到魏帝元寶炬流著淚,自己也感同身受,於是哀傷的說道:“陛下,你的想法過於簡單,即便你現在把其絞殺,你能保證降服其部下?一旦不能降服,再出來一個心狠手辣的逆賊,你我姑侄將死無葬身之地,大魏宗室沒有一個人能力挽狂瀾,這是我們大魏的宿命!”


    魏帝元寶炬痛哭流涕趴在案幾上說道:“皇姑,朕怕,朕很害怕,每晚朕都能夢到宇文泰舉著戰刀衝進宮來,把朕砍死,難道朕隻能像漢獻帝那樣成天受曹操的威逼嗎?皇姑,你告訴朕,朕到底該怎麽辦?”


    馮翊長公主看著麵前的侄兒甚為痛苦,安撫道:“自孝文帝後大魏宗室曆來都是任人欺淩,先有爾朱榮,後有高歡,現而今又有宇文泰,這都是百年不遇的梟雄,伴虎而生,此為不幸。”馮翊長公主沉思了一會道:“此。。事,皇姑來想辦法!”


    魏帝元寶炬下意識的從趴著的案幾上起身坐正,看著堅定的馮翊長公主,擦了擦滿眼的淚水,說道:“皇姑,可是有辦法?”


    馮翊長公主走到中堂下左側的案幾後坐下,冷靜的說道:“陛下,一:你可挑選宮中信得過的太監習武,可單獨召見宇文泰進宮將其斬殺,二:皇姑可深夜睡覺時將其斬殺,兩策確保功成!”


    魏帝元寶炬害怕道:“萬一失敗,怎麽辦?”


    馮翊長公主厲聲道:“萬一失敗,皇姑保護你,宇文泰深愛我,也不能把我怎樣!”說完後宮倆人都陷入了沉思。


    隴右,有漢以來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自西晉末年以來,大亂四起,絲綢之路中斷,到宇文泰入住長安建立西魏之前,一直都是被各種勢力盤踞,天災人禍橫行,許多艱難困苦的民眾無法承擔各種繁雜的賦稅,於是扶老攜幼離開去別處討生活,田地荒蕪,在宇文泰建立西魏後,勸課農桑,許多人聽說才匆匆迴到故鄉,可時間畢竟太短,貧瘠的土地不會一下給力,此時的宇文泰牽著馬,在街市上領著一班文吏正在巡視災情,看著滿街乞討、破衣爛衫的民眾,流淚著說道:“我本無德,老天為何如此?”


    身邊的左仆射周惠達勸慰道:“主公,勿要怪己,賑濟災民,從長安糧倉調來的糧食,已然見底,再這樣下去軍隊就會麵臨斷糧的危險,萬一麵臨戰事,長安必危,我等還是要想趕緊想應對之策!”


    宇文泰這時麵對著哀鴻遍野的災民,擦拭了自己的眼淚,沉思了會,突然迴身對身後的左仆射周惠達說道:“惠達,你留守隴右搭建幕府,處理好這裏災情,多搭粥棚,糧食不夠,可從長安再調,我迴長安召集群臣想應對之策,有事可與李虎大都督商議!”


    左仆射周惠達答道:“諾,主公!”


    宇文泰隨後跨上戰馬,身邊仆臣也匆匆上馬隨行,宇文泰一邊用馬鞭抽打著戰馬前行,一邊看著身邊破衣爛衫的災民扶老攜幼的去往施粥的粥棚,不禁五味雜陳湧上心頭,邊走邊看就出了武威郡的城門,一路向東南方向的長安城而去。


    武威郡刺史府,不小的一處院落所在,這是大都督李虎和左仆射周惠達為了處理隴右道旱災搭建的臨時幕府,府內差役全換成大都督李虎的親兵把守,此時李虎正在刺史府內,伏在理事廳的中堂案幾邊處理公務,不時的翻看折子,忙的不亦樂乎,隻見左仆射周惠達汗流滿麵的進來,坐在了椅子上,嘴裏自言自語道:“好熱,好熱.....”李虎見狀放下手裏折子,起身拿起茶水壺邊給周惠達邊倒茶水邊不時的望著空曠的院子,脫口問道:“惠達,主公沒和你一塊迴來?”倒完水後順勢把茶水壺放在周惠達旁邊的桌子上。


    周惠達端起茶杯一通猛喝,聽到問話,於是趕緊迴道:“主公查看完災情,便急匆匆迴長安了,迴去商討應對之策,從長安調來糧食已緩不濟急!”


    李虎下意識的說道:“左仆射,你我皆是主公身邊親近之人,主公匆匆而來,該讓主公歇息片刻,我已備好飯菜,吃完歇息幾個時辰再走不遲,如今災亂並起,流民甚多,潛藏暗底的石頭會乘機作亂,主公僅帶侍衛蔡佑一人,萬一路上出現意外,你我皆擔待不起!”


    左仆射周惠達聽到李虎的話慌張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歉意的說道:“大都督所慮極是,我隻慮旱災如何對策,卻把主公安全拋諸腦後,怪我思慮不周!”


    李虎脫口問道:“主公走幾時了?”


    周惠達趕緊迴道:“大約2個時辰!”


    李虎於是走來走去思索了一會,於是趕緊說道:“左仆射可留守刺史府,我去護送主公抵京!”邊說邊到中堂案幾上拿上頭盔戴上。


    周惠達見狀趕緊說道:“大都督無慮,這裏有我!”


    李虎於是匆匆跑到院內對守衛院內的親兵命令道:“你們全隨我走!”


    院內的親兵匆匆隨著大都督李虎走出刺史府門,騎上戰馬狂奔而走。


    周惠達走到刺史府理事廳的大門前駐足,看著李虎及親兵消失的身影,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但願無事!”


    此時的宇文泰竟然絲毫未察覺朝中的暗流正在向自己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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