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友仁準備踏入雷峰塔最後一層的光門時,正在西天雷音寺坐憚誦經的降龍羅漢噴出一口鮮血,大唿,“壞了!”


    眾師兄弟待到降龍麵上萎頓的神色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圍過來問道:


    “降龍尊者,發生了何事,讓您受到如此重創!”


    在雷音寺,有大陣掩護,還有如來這個三界實力第一的佛陀坐鎮,好幾千年沒有出現過這種問題了,降龍的異狀就更讓大家恐慌。


    降龍看到這些師兄弟圍過來,擺了擺手,故作平靜地說道:“早年,小僧曾遊曆北俱蘆洲,因為冥冥之中感覺到有一絲因果與小僧有緣,所以,當年留下一縷神識在下界。哪知道千年無事,今朝受損。不知是何方妖人將小僧那縷神識毀去,讓小僧精神受到一些傷害。”


    不知何故,降龍並沒有向這些師兄弟講出雷峰塔之事,找了個借口,用佛門最擅長的因果遁,將話題轉移。


    幾個羅漢菩薩聽到降龍這話,無不露出鄙夷之色。其中,一名同是降龍手下的十八羅漢,長得圓滾滾的胖頭陀,暗暗道:


    “媽蛋的降龍,定是在下界遇到了千年難逢的天材地寶,需要封印以待成熟,又害怕我等得到,企圖獨吞,卻偏生要說什麽與小僧有大因果。我呸,去特瑪的大因果,我釋滿戒羅漢與你同是佛門中人,還不知這因果是拿來騙小老百姓的嗎?這下可好了,被強人毀去分神識,可夠你喝一壺了吧。”


    佛門也並非表麵表現的那樣平靜,同派係之間,同果位之間,資源之爭……暗自裏同樣會鬥得頭破血流。


    降龍又是佛前行走,在分配資源之時,自然會偶爾朝自己的腰包裏貪墨一點。這些羅漢、尊者哪能看不出個中貓膩,自然會對他百般不滿,卻無奈降龍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職不如人,隻能忍氣吞聲。所以,如今看到降龍受傷,大多數都表現得有些怪異,嘴裏不斷安慰的同時,心裏卻罵個沒完。


    別說降龍聽不到眾人的叫罵,就算聽到了,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理會。


    “不論是誰,膽敢毀我神識,將來定會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盡煉獄之苦!”


    他長眉一曲,麵容略帶扭曲地詛咒著北俱蘆洲的某位強人。可惜,雷峰塔有大陣庇護,那道神識又被徹底毀滅,憑他看穿三界的神眼仍然無法查明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願隻是個意外。否則,若是讓人把那件物什取去了,那可成了撐破天的大事了。不行,此事得趕緊將後患除去。必須馬上找如來請示,到下界去走一遭。”


    降龍想起封印在大陣之中的物什,心裏一緊。他皺了皺眉,淡然地看了一眼目光不善的師兄弟,心裏一聲冷哼,“待小僧取了那物什,爾等嘴炮隻能跪舔的份。”


    “世尊,張友仁下界北俱蘆洲,與我佛門氣運為賭注,立下十年之約,小僧擔心觀音一人無法穩操勝卷,故請世尊恩準小僧下界相助。”


    聽到降龍這話,如來老眉一抖,嘴角微抽,“又想去北俱蘆洲繼你那個千年的夢?”


    如來何嚐不知道降龍千年前在北俱蘆洲的名聲,化身法海收複一名據說千嬌百媚的女妖精。


    如來不說並不表示不知。但是,如來也懂得禦下之道,些許不傷大雅之事,不必較真。水至清則無魚!


    如來需要的是一批強有力的助手,並不是一群隻知吃齋念佛,卻無自主意識的棒槌。所以,大多數時候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降龍聽到如來這話,身子一軟,心裏一顫,險些嚇得給跪了。


    “還好,還好,世尊並不知道小僧囚禁白素貞另有目的。”


    他擦了擦額頭浸出的冷汗,眼巴巴地看著如來,希望他能恩準下界,到時候,以他金仙期修為,一切還不是他說了算。


    可是,如來略沉吟了一下就否決了他的提議。


    “降龍,此時下界時機並沒有成熟,此事再議吧。待觀音下界有成的時候,本座自會安排的。去吧,去好好安排取經人之事,這才是我佛門重中之重,可別懈怠了。”


    “是,世尊。”


    降龍一臉苦色地退了出來,望向北俱蘆洲的方向,眼裏那股貪婪之色按都按捺不住……


    ……


    雷峰塔最後一層。


    張友仁走禹步,踏中宮。


    一步一頓,他走得很小心。


    天都亮了,他可不想因為大意而撒包尿在床上,一時疏忽之下,成了這大陣的犧牲品。


    火龍槍、昊天鏡、萬靈盤,誅般法寶全部在手,九轉玄功運布周身,小心翼翼地穿過這道光門,他終於步入雷峰塔的最後一層。


    “哇!”


    一道極寒之意迎麵撲來,讓他打了個冷顫。


    “好冷!”


    張友仁上下牙齒輕叩,急忙運轉功法,抵禦這道直將人凍成冰棍的寒氣。


    直待身體恢複正常,能夠活動自如的時候,張友仁才抬頭仔細打量起大陣中的這片天地來。


    灰暗!


    霧蒙蒙的天空,帶著極重的水汽,撲向張友仁的身體。這一道道帶著極寒之意,冷冰冰的水汽透過張友仁的皮膚,直往他的身體經脈裏鑽。


    但是,令張友仁欣喜的是,這道寒氣入體之後,並無他想像那般會造成傷害,反而帶著一股別樣的滋味。


    怎麽說呢,這種感覺極其怪異,既沒有加劇他的傷勢,也沒有額外增長他的修為,就連方才因為過度使用萬靈盤,而造成精血嚴重虧損,一幅枯骨的手掌也仍是原樣。


    但是,這種感覺卻讓張友仁感到特別舒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張友仁卻一下子想不起來這種感覺來自何方。


    在這種感覺之下,張友仁的腳步越來越慢,讓他的警覺性提高到極致,生怕落入佛門布下的陷阱之中。


    降龍羅漢那絲分神識被毀滅之前,張友仁曾聽他說過,這片大陣乃是他布局千年設下,留待後來有大用。


    那麽,肯定不僅僅囚困白素貞這麽簡單。


    白素貞不過天仙期修為,比起凡塵中的修士,實力算得上可觀了。但是,與化身法海的降龍來說,還真不夠看。如果沒有特殊原因,降龍要想收複這具美女蛇,根本不需要費大量周章。


    白蛇傳中,法海為了收複白素貞可是想盡辦法。先是引誘許仙在門上貼符咒,企圖禁錮兩姐妹。後來,白素貞識破法海的奸計,讓他沒有得逞。


    一計未成,再生一計。


    法海叫許仙買了大量雄黃,借端午之時,哄白素貞喝下,哪知道小青這個頑皮的孩子卻偷喝了,結果弄得小青在院裏的池塘中,現出原型,嚇壞許仙一家老小。


    最後,法海更是將許仙囚禁於金山寺,以此相威脅,引出水淹金山寺這等三界為之睹目的大事,到最後引發天道之力的反噬才將白素質以紫金缽收去,壓在雷峰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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