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閆心聽到了很多女生在她耳邊嚷嚷,嗡嗡嗡的,吵得她腦瓜子痛。


    “閆心姐,醒醒,你別嚇我們啊!”


    “閆心姐……閆心姐……”


    “……”這些人喊她就算了,咋還晃她呢?本來腦瓜子痛的她,現在更痛了。


    她突然一睜眼,眼前三五成群的女生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隨後又圍過來詢問她,“閆心姐,你醒了?身上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啊?”


    “你看閆心姐她額頭都磕破了,能沒事嗎?咱們還是送閆心姐去醫院看看吧!”


    要看她們就要湊過來扶住閆心,眼疾手快的她紛紛擋掉了,“你們散開,讓我唿吸一下新鮮空氣。”她現在都還沒搞清楚是個什麽狀況,腦瓜子還挺疼,需要冷靜冷靜。


    聽聞她一聲令下,周圍的女生迅速散開,乖乖站到一邊去了,甚至還保持著隊形。


    見狀,閆心震驚,好家夥,這原主莫不是個大姐大?


    額頭處冰涼冰涼的,閆心伸手一摸,全是血,傷口隱隱作痛。


    見她微微蹙眉,一旁的小姐妹又忍不住開始勸她了,“閆心姐,咱們去醫院吧,額頭上的傷口挺嚴重的,已經流了好多血了。”


    “是啊是啊,閆心姐不用擔心醫藥費,我們一起湊錢給閆心姐交醫藥費,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閆心沒說話,瞅了瞅她們,這群小姐妹都穿著奇裝異服,頭發染得亂七八糟的,典型的非主流造型,她默默扶額,即使沒有鏡子,她現在已經能夠想象得到自己的造型,一定是散發著七彩瑪麗蘇光芒的靚女造型,伸手摸摸頭發,格外蓬鬆,實錘了。


    她原本是蹲在草地上的,此時迅速地站了起來,忽略頭暈,看了看一臉擔憂的那群小姐妹,“我沒事,不用去醫院了。”


    “閆心姐,流了那麽多血,我們去吧,不用擔心醫藥費……”


    她沒有立刻迴答,視線在周圍一掃而過,看環境,這裏應該是一所學校。四下無人,應當是上課時間。“我去學校醫務室包紮一下,你們先迴去上課。”


    這群小姐妹還未來得及迴應,閆心就一溜煙不見了,留下這群小姐妹麵麵相覷,“閆心姐她什麽時候這麽……溫柔了?”


    原主就是性格很暴躁的,說話也很暴躁,對比起來,閆心確實是溫柔了許多。


    *


    原主是一位當地有名的……職業技術學院的學生,家境比較差,父親早年車禍去世,母親改嫁了,剩下她和家中年事已高的奶奶相依為命。


    奶奶平時靠著收廢品以及做一些街邊小吃獲得收入,雖然生活很拮據,但是奶奶依舊對她非常好,一心希望她多讀書,即使考不上普高,奶奶也拿出家底兒給她交錢上職高。


    原主成績很差,又處於青春期,從小被人冷嘲熱諷排擠的她和學校裏的大姐頭混在了一起,今年大姐頭畢業離開了學校,她成為了大姐頭,和一群校園裏格外另類的女生混天度日,打架鬥毆收保護費之類的事件都有她參與其中。


    她們被老師和其他學生稱為“太妹”、“不學好的小混混”,別人看不起她們,有時候卻又懼怕她們。


    這群小姐妹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家境普遍較差,爸媽不管,以前在學校裏也經常受欺負,變成這樣或許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用刺蝟來形容她們再合適不過,隻是方法錯了,一開始就偏離的正常的軌道。


    原主懂事太晚,不珍惜在學校裏的時光,沒有學到什麽本事,高中沒有畢業就輟學了,年齡還小就混跡社會,分不清社會上的花花綠綠,最後被欺騙身負巨債,不堪重負自盡了。


    她們原本在逃課,但是原主翻牆出去的時候腳不小心被圍牆頂拌著了,然後摔了下來,把額頭磕破了,陷入了昏迷。


    閆心進了校醫院,校醫比較年輕,可能是剛出來工作的,知道職高裏比較亂一些,他看閆心那副別具一格的打扮,就知道這不是個善茬。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包紮,一言不發,怕自己說錯了啥,眼前這位女生就衝動了。


    片刻之後,終於弄完了,新來的校醫默默擦了擦汗,這個女生是個狠人啊,剛才用酒精給她消毒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換做其他人,早就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了。


    *


    閆心憑借著記憶走迴了自己的教室,有幾個小姐妹跟她同一個班級,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見她傷口包紮好了,沒什麽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講台上的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已經身經百戰,看破紅塵,習以為常了。


    閆心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桌子上一大半的麵積都堆著書,一頭紮進去,就看不到老師了,但是老師在講台上能夠看清楚底下學生的一舉一動。


    書裏麵一點墨跡都沒沾上,但是書本已經被揉得皺巴巴的了,甚至還有不明汙漬,可能平時吃東西拿書墊著了吧。


    同桌也是一個女生,她算作是學校裏比較努力一點的女生了,平時好好聽課的人少之又少,這位女生中考因為底子太差,還出了一點意外,考不上普高,才來到了職高,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彌補中考的遺憾,考上一所像樣的大學。


    她很認真地聽課,老師講了什麽重點,都一一記錄了下來,字跡娟秀幹淨,字寫得好的女孩子應該不會太差。


    同桌和原主互相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原主雖然是個小混混,但是不會無緣無故皮膚她,而且原主經常逃課,少有時間在教室,兩人交集頗少。


    閆心掃視教室一圈,發現除了她和她的小姐妹穿著奇裝異服之外,其他人都還是正常的,隻是職高的要求並沒有普高那麽嚴格,班上的女生早早學會了化妝,看起來成熟一點。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教室裏幾乎空無一人,和閆心混在一起的那群小姐妹,有同班的,也有外班的,這種空閑的時候,就來找她了。


    一群女生把閆心圍住,對她噓寒問暖,紛紛關心她有沒有什麽事,重複問那麽幾個問題。


    “好啦,我真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她笑著迴答,瓷白的臉上浮現淺淺的梨渦。


    眾小姐妹不約而同沉默了一下,她們感覺得到閆心姐受了傷之後就變了好多,和之前的她有很大的區別。


    說話都變溫柔了好多。


    “沒事就好,那閆心姐,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嗯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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