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兩個人才迴家去了。


    客廳裏亮著的是暖色調的燈光,給人溫馨的感覺,蕭宴不喜歡刺眼的白色燈光,喜歡這種暖色調的燈光,喜歡溫暖的感覺。所以他的眼眸裏經常盛滿陽光。


    暖色調的燈光打在女孩兒的臉頰上,泛著淺淺的光暈,蕭宴在她墨色的眸子裏麵看見了自己身影的倒映。


    “心心……”蕭宴情不自禁的喚了她一聲,溫柔的聲音竟然染上一點不易察覺的沙啞。


    “嗯嗯?”


    閆心看著他,眸底浮現疑惑。


    “心心,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呢?”蕭宴無頭無尾就突然來了這麽一句,沒有任何征兆的。


    “問這個做什麽呀?”


    “就是隨便問問,沒什麽別的意思。心心不確定或者不想說就算了吧。”閆心不知道蕭宴真實的表情是什麽,隻知道此刻的他笑得比較勉強,像是在掩飾著什麽。


    “誰跟你說我喜歡男孩子了,我喜歡女孩子。”


    “……”這個迴答讓蕭宴愣了半天,真是讓他始料未及的迴答。


    他的動作開始僵硬了起來,語氣也有點不明朗,“心心……心心真的喜歡女孩子嗎?”蕭宴這麽問並不是因為不接受百合,而是如果閆心喜歡女孩子,那自己就毫無機會了,直接就給他判處死刑了。


    閆心沒有立刻迴答他,她先喝了一口水杯的熱水,然後才慢悠悠地答道,“當然是假的。”


    聽到這個問答,蕭宴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沒有半點機會了呢。


    “心心……也是會開玩笑的啊。”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心心開玩笑呢,那副認真的模樣,讓人分辨不出真假。


    “那你會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呢?”蕭宴揪著這個問題不放,非要問個所以然出來,因為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閆心,害怕等她以後長大了,就喜歡別人了,還是不會喜歡自己,這種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所以才詢問她的喜好。


    “我?”不知為何,閆心腦海裏浮現了一隻寵物的模樣。


    “我喜歡好看的,聽話的,乖的……”


    “差不多就這個,其他沒有了。”


    “原來心心喜歡這樣的男孩子啊……”蕭宴淺淺一笑,突然湊近了閆心,在她耳邊輕聲道,“如果我很乖很聽話,心心會不會喜歡我呢?”


    男生溫熱的氣息灑落在她的脖頸處,癢癢的,還好能夠忍住。


    “當然迴呀,怎麽不會?”閆心不假思索地迴答,臉上仍舊沒有什麽情緒的起伏,但是她的神情很認真,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她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平淡了,和蕭宴預想中的震驚、厭惡、疏離等等一係列反應壓根就不想符合,這下又輪到蕭宴發愣了,他發現自己有時候完全捉摸不透閆心的性子,不知道下一秒她會作何反應。


    “心心真的會喜歡我麽?”顯然蕭宴是不確定的,因為他是以哥哥的身份進入她的生活的,一旦習慣了這個身份設定,可能沒辦法再改過來,在一起的幾率也會下降很多。


    “我不是說過了嗎,當然會呀。”閆心重申道。


    “那心心現在呢?現在喜歡我麽?”


    蕭宴原本對此沒抱太大希望,隻是想問問,隻要心心有機會喜歡上自己,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現在?”閆心眨眨眼睛,平時病懨懨的臉上多了一分笑意。


    “你喜歡我,我就喜歡你呀。”


    她給的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但是對於蕭宴而言確實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


    “我好喜歡心心的,不是兄妹的那種喜歡。”他特意在後麵加了這麽一句,他對閆心,是早就有些覬覦之心的,從來到溫家的第一天,他就發現自己莫名喜歡這個妹妹,此後的日子裏也從來沒拿她當過妹妹,隻是把她當做妹妹寵,可能不止,反正待她自然是極好的,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嗯嗯,我也不是。”


    閆心應了一句,目光卻落在落地窗外麵的夜景裏,夜色裏閃爍著不同顏色的燈光,卻映照著城市人們的同一種孤獨。


    男生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好像做了很久很久的夢,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實現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想過無數種結果,但是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閆心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讓他一時間無所適從。


    “我會等心心長大的……”蕭宴的聲音沙啞了幾分,然後把閆心緊緊抱在懷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清香,熟悉而又讓人安心的味道。


    “等你長大了,不要忘記我哦,不然……我會很傷心的呢。”


    蕭宴在她耳邊低語,淺淺的唿吸聲灑落在她的耳畔,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將她緊緊箍在懷裏。


    不知為何,閆心聽出了一絲威脅的意味,她歪了歪腦袋,問道,“蕭宴,你在威脅我?”


    “沒有呢,我最喜歡心心了,怎麽可能威脅你,不要多想哦。”


    “……”


    蕭宴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微微一笑,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微光。他也不算是在威脅心心,隻是得到的東西怎麽能夠再讓出去呢?這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如果生出什麽變故,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一切都還是未知數,未知的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


    蕭宴寫完實驗報告之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軟椅上,閆心在那裏玩手機。


    這裏是書房,閆心平時也喜歡到書房來玩手機玩電腦什麽的,因為這裏的網最好。


    “心心,好晚了,別玩手機啦,快去睡覺。”


    閆心看了一眼時間,下意識地說道,“還不是很晚。”


    “看清楚了嗎?已經快到十一點了,這還不晚?心心平時睡得挺早的呀,今天走了這麽遠的路,反而精神更好了?”


    說話就說話,但是蕭宴還是忍不住湊了過去,感覺自己被閆心下了蠱,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她身邊湊。


    “不精神,很累。”閆心趕緊否定,免得以後蕭宴老讓她出去走路。


    聞言,蕭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還不睡覺哦?”


    “我去洗漱啦。”閆心關了手機,起身就要走,蕭宴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指尖冰涼。


    手心裏冰涼的觸感讓蕭宴眉頭微蹙,溫聲道,“心心,穿厚一點,手這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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