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中的七彩星雲已經漸漸成型了,四周圍繞著點點星子,那裏是暗下來的世界裏唯一的天然光源,七彩星雲會孕育出一塊妖之石,裏麵蘊藏著無窮的妖力,眾多妖類會搶奪這塊石頭,妖類可以選擇妖之石,同樣,妖之石也可以選擇妖類。


    修為在千年之上的妖類才有資格獲得妖之石,妖之石會選擇適合自己的寄體,那位被妖之石選中的妖能夠獲得源源不斷的很強的妖力,很快就能成為妖仙。


    妖之石看起來就是一塊平平無奇的普通石頭,顏色暗淡,形狀不規則,與普通石頭無異,唯一不同的是,中央有一圈紅色的暗紋,像是某種印記,能讓人感應到其中蘊藏著的無窮無盡的能量。


    暗色籠罩著整個世界,在光芒照不到的地方總有妖類伺機而動。


    待妖之石被七彩星雲孕育出來的時候,幾道黑影在人們的視線裏掠過,他們還未來得及看清是什麽東西,耳邊就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聲,黑影從空中墜落下來,淹沒在了夜色裏。


    那一處七彩星雲依舊高高掛在頭頂,絢爛的碎光似乎在示威,警告一些貪婪的妖怪量力而行,否則便是自作自受。


    妖力修為不足一千者,靠近妖之石便會被它自身的熾熱的光輝燒成灰燼,每一次都會有不甘心自己沒有資格獲得契機的幾百年小妖,他們抱著僥幸心理,無視前輩給予的忠告,一昧逞強,企圖獲得契機,奈何最後卻因為自身修為不夠,落得個被妖之石熾熱的光輝燒成灰燼的下場。


    剛才那幾道一閃而過最後被夜色淹沒的黑影,應該就是那些抱著僥幸心理的幾百年小妖了。


    沒有上千年修為的妖怪根本就扛不住妖之石裏麵蘊藏的能力,他們連妖之石的光輝都扛不住,跟別說吸收妖之石強悍的妖力了,這完全是自取滅亡的行徑。


    有競爭有傷亡,一些百年小妖沉不住氣,打了頭陣,以慘敗告終,接下來,就是千年妖精之間的競爭了,各妖族之間打得不可開交,都想要得到妖之石,不夠厲害的妖怪很快就被刷了下來,沒有機會再進行爭奪了,這場爭奪仿佛是一場妖族自發性的比賽。


    陶然不參與這場爭奪,他們就隻是把其餘妖怪的爭奪當成一場戲看看罷了。


    隻是目前,稍微有一點希望的千年之妖都敗下陣來,百年小妖就更不用說了,除了觀望就是盲目冒險被妖之石熾熱的光輝燒成了灰燼的。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沒有一位妖獲得了妖之石的認可,雖然有修為較高的妖碰到了妖之石,臨門一腳,妖之石卻不認同,最後以失敗告終。


    眾妖歎息,難不成這一次又選不出妖仙了?


    閆心突發奇想,戳了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陶然,“要不,你去試試?說不定那塊石頭就是給你留的誒。”


    “哪有這麽好的事?全員陪跑妖仙又不是第一次了,何況我現在……”


    “很虛弱”三個字他愣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哎呀哎呀,我覺得就可能是你呀!”


    畢竟兔兔可是有光環的福星呀!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閆心讓他去試試,便就去了,一身白衣如雪,格外紮眼,絢爛的光芒傾落在他的身上,墨發如瀑,美人遺世而獨立,禍國殃民不過如此。


    閆心一直跟著他,他在哪兒,她就跟到哪兒,一旦陶然出了什麽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她如此近距離仰望那片絢爛漂亮的星雲,原本漆黑的瞳孔裏染上了一點色彩,七彩星雲倒映在她的瞳孔中。


    其實接近妖之石還是比較容易的,關鍵在於妖之石會不會選擇他。


    一陣刺眼的光芒後,他看著手裏躺著的那塊外貌平平無奇的妖之石,整個妖都是懵的,怎麽就選擇了他呢?


    陶然還在發懵的時候,率先起哄的就是一旁觀望許久的白眉,“哎呀!這是自家妖,問題不大,沒意外了,好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迴去喝酒了……”他二話不說就把三峰拉走了,迴去把喝到一半的酒繼續喝完。


    白眉和三峰帶頭,本來還在觀望的其他捉妖師也一同跑了,沒啥好看的了,走了走了,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千疊城雖然寬闊繁華,各位捉妖師還是想念自己原本所在的城池,有的捉妖師甚至迴去就收拾行李快馬加鞭地迴去了,最後的宴會都懶得參加。


    “兔兔,人都走完了,你還站在著幹啥呢?”閆心眨巴眨巴眼睛,問他。


    “這……它為什麽選擇我啊?”美人疑惑。


    她看了看石頭,又看了看一臉茫然的陶然,一本正經道,“這塊石頭太醜了,所以選擇了好看的你呀。”


    陶然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心心,如果我成了妖仙會怎麽樣?”


    成為妖仙,默認就是整個妖族的領袖了,應當以妖族利益為重,可能會跟閆心的捉妖師身份略有衝突。


    閆心不假思索道,“會保護你呀。”


    “當然你不能做壞事。”


    七彩星雲逐漸消散,最後一抹光縷在她臉上掠過。


    *


    天朗氣清。


    傍晚的風輕輕拍在臉頰上,很舒服。


    臨水城一片祥和寧靜,白眉喝醉了酒在院子裏的長椅上唿唿大睡,花白的胡子冒著金光。


    很快,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今天是元宵節,熱鬧非凡。


    閆心和夜傾璃一起逛街,兩人有說有笑,今年的元宵節比往常更加熱鬧了。


    一身白衣的陶然靜靜地跟在她們身後,隨著她們穿越萬千燈火。


    夜傾璃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心心,你家這位還真是……”她頓了一下,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寸步不離,這都要跟著呐!”夜傾璃發自內心地感歎。


    聞言,閆心眉眼彎彎,笑道,“對呀,他離不開我。”


    “真酸……好了,我去那邊猜燈謎了,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夜傾璃很快溜走了,融入了人堆裏。


    陶然立刻上前,手裏提著的,都是閆心逛街買的東西,“她……她走了嗎?”


    閆心點點頭,拉著他的手,輕聲問道,“我們去放花燈吧!”


    “嗯嗯。”


    橘黃的燈光在夜燈中搖曳跳動,蓮花燈隨著水流飄去,匯成了一道明亮的銀河。


    至此以後,他每年寫下的心願,都是歲歲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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