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裏的筷子停下了,抬頭看他,嘴角沾了一個飯粒兒。


    “什麽意思?”


    楚錦拿出白色的手絹,湊近她,將嘴角的飯粒兒輕輕擦去了,閆心這才知道自己臉上有飯,耳尖微紅。


    “字麵意思。”


    他不做正麵迴答,轉而問道,“閆心,你可曾讀過書?”


    在大楚國,女子是不能入學讀書的,隻有男子能夠入學讀書,倘若生在有錢人家,父母寵愛這個女兒,便會為她請來教書先生。


    原主在蘇家是受老夫人重視的,自然會為她請一個好的教書先生,但是原主對枯燥的書本並不感興趣,所以最後也沒學到些什麽。


    “讀過一些。”她含糊其辭地迴答,生怕楚錦在吃飯的時候要與她談論什麽四書五經。


    吃飯就吃飯,怎麽能分心呢?


    好在楚錦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是為她撩了撩耳邊垂落的長發。


    *


    酒足飯飽後,待閆心擦了擦嘴,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又靠過來了。


    “閆心讀過書,應當會識字,那會寫詩嗎?”


    “不會。”誠實如她,“我隻會背一些詩。”


    似乎是料到了她的迴答,楚錦輕笑,起身行至案前,唇瓣輕掀,“過來,我教你。”


    ……


    暮春時節,天氣越發地暖和了起來。


    蜂飛蝶舞,柳絮漫天,梧桐樹早已經綠了,風一吹,桐花伴著柳絮,飄飄蕩蕩,依依而飛。


    犯困。


    楚錦徐緩的聲音鑽入耳畔,每個字都綿長而溫柔,宛如落入一汪清泉中。


    她打了一個嗬欠,眸子半眯著,好似一隻慵懶的貓咪,迷迷糊糊中,被楚錦圈進了懷裏。


    朦朧中,小手攥住了少年明黃色龍袍的一角,揉成皺巴巴的一團,楚錦的目光捕捉到了她細微的動作,眸子微凝。


    說不出的熟悉感。


    他和閆心,曾經見過麽?


    可以確定的說,沒有見過閆心,選秀那晚,驚鴻一瞥。可是著莫名的熟悉感又從何而來呢?他想不明白。


    懷裏的姑娘枕著龍袍睡熟了,唿吸清清淺淺,纖長濃密的睫羽在瓷白的臉頰上投射下一小片陰影。


    少年取了紙筆,旁邊是已研好的墨,動作輕微,不驚擾懷中人的清夢。


    *


    魏舍和蘇白薇的大喜之日來臨,蘇家雖然是有錢人家,但終究是高攀了將軍府。


    加之老夫人不喜蘇白薇,作為故交的大將軍自然也不重視蘇白薇了,蘇白薇還未進門,大將軍就領兵打仗去了,連兩人的婚禮都沒參加。


    因著老夫人的極力反對,柳姨太至今也還沒成為正妻,蘇白薇隻是蘇家的庶女,大楚國嫡庶分明,庶女攀了高枝,自然為人們津津樂道,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閆心與蘇白薇向來不合,當然沒那心思來參加婚禮,還不如去輕語樓聽姑姑彈琵琶。


    蘇寒蕊在宮裏混得不好,不能像閆心那般獨得恩寵,如今也隻是個小小的常在,還要與一眾後宮女子互相算計,身心俱疲的她哪還有精靈去參加親姐姐的婚禮?


    蘇白薇是個庶女,沒資格成為魏舍的正妻,隻能當個妾,但妾不如妻,所以柳姨太才一心想讓蘇白薇日後上位。


    “白薇,娘教給你的,你可記住了?”


    “這侍奉夫君之道,用之甚妙,娘相信你,以你的能力,定會在將軍府中立足,成為府中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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