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血液在她白淨的手指上,格外紮眼。


    華黎目光晦暗,死死盯著閆心的手,有血髒了她的手。


    好難看。


    她會不喜歡。


    他單手將裏奄奄一息的女人拎出來,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不過是對待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的態度,可憐的莎麗美一個沒站穩摔在泥濘裏。


    莎麗美茫然地四處張望,在看見閆心之後手腳並用朝她爬去。


    女人的脖子上的好幾道紅痕,洇出血色,隨著動作小小地開合。


    她扒住閆心的小腿,試圖借力半站起身子,表情極度痛苦。


    然而,還未來得及掙紮,莎麗美再次被華黎單手拎起,猶如垃圾,被他扔到一邊。


    “別碰她。”他的聲音淬了冰。


    從衣兜裏摸出一塊幹淨的手帕,慢條斯理地給閆心輕輕擦拭手指上沾染的一點血跡,動作輕柔,視若珍寶。


    “……”閆心不知道華黎為什麽要這麽做,她試圖把手抽出來,卻被華黎緊緊攥住,動彈不得。


    “別動。”


    “有血。”


    “髒。”


    少年薄唇輕啟,緩緩說道,眉宇間仍舊是慣有的淡漠和疏離。


    他好像恢複正常了,又不正常。


    閆心滿臉疑惑,張了張嘴,“華黎,你怎麽了?”


    她又看到了華黎黑色風衣上半幹涸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快跟我迴去吧。”閆心攥著他的衣袖,然而少年紋絲不動。


    華黎不搭話,隻是輕輕地給她擦拭血跡,直到她病態白的手指上不剩下一點血跡。


    沾染點點血跡的雪白手帕,被他折疊起來,放進了衣兜裏。


    莎麗美恢複了一點體力,趁機逃跑,她沒有任何猶豫,朝著鐵門那邊衝過去,要快了,紅色的鐵門近在咫尺。


    腦海裏,無數道聲音響了起來,馬上,馬上就可以出去了,逃離那個可怕的瘋子!


    倏然,一道修長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黑色的外衣似乎與彌漫的夜色融為了一體,莎麗美想要推開他。


    卻被華黎一把揪住了長發,動作粗魯,脖子上撕裂的疼痛感,再次席卷而來,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她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哽咽。


    女人臉上的殘妝,油膩不已,隨著她齜牙咧嘴的表情扭曲。


    手上潔白的蕾絲手套丟了一隻,剩下的一隻被髒汙的泥濘覆蓋,變了色。


    漂亮華貴的裙子被鋒利的刀劃了個稀爛,皺巴巴地縮成一團,暗紅的血跡在精致的花紋上彌漫、滲透。


    抬眸,正好對上華黎那雙幽幽的眸子,龐大的怪物在對她張牙舞爪。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放……!”


    “放了我!”


    她仿佛被嚇得失了智,語無倫次的喊著,美眸裏滿是深深的恐懼。


    華黎不為所動,如冰塊一般,立在原地。莎麗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一個勁朝閆心爬去。


    她伸出沾滿血跡的手,抓住了女孩白裙的一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嘴裏念念有詞,祈求著閆心,“公主!救我!救救我!”


    “我不想死!”


    “別讓華黎殺我!!我不想死!!”


    她一會搖頭,一會流淚,一會嘶吼尖叫,亂糟糟的頭發隨意散落著,貴婦人儼然變成了瘋婆子。


    淚水混著臉上的殘妝,更醜了。


    莎麗美求生的行為卻激怒了華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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