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黎,現在沒事了。”


    “它們,傷害不了你。”


    女孩軟軟道,灰色的眸子裏浮起一點歡愉。


    “……”華黎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打量著她。


    剛才那一幕……


    她的指尖仍在淌血,落地無聲。女孩的眸子裏染上一點赤色。她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


    華黎微微蹙眉,“你為什麽——”


    “不能讓華黎受傷呀。”瓷白的小臉上,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


    “雖然華黎好像有一點壞心思呢。”女孩淡淡說著,並沒有因此氣惱。


    她看起來天真無邪,單純懵懂,卻又好像什麽都知道。


    她並非華黎想象中那麽簡單。


    不管是心智還是能力。


    一時間,華黎竟覺得眼前這個軟乎乎的女孩子,捉摸不透。


    “你知道了?”華黎試探性詢問。


    “知道什麽?”閆心歪著頭,反問他。


    “……”


    他再次沉默了一瞬,閆心搶先開口。


    “知道華黎討厭我?”


    “還是知道華黎很可憐?”


    “又或者是——”


    “華黎的血有問題。”


    依舊是軟軟糯糯的語氣,每個字卻仿佛有千斤重,生生撞在他心尖上,微微顫抖。


    她什麽都知道。


    所以她是裝作不知道。


    為什麽要裝作不知道呢?


    華黎想不明白。


    他看著閆心,那個笑容裏滲著蜜糖的女孩,如同霧裏看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華黎,在想什麽?”


    “在想,要怎麽跟我解釋嗎?”


    女孩瓷白的臉頰突然在他眼前放大,草莓牛奶的氣息撲麵而來,清甜的聲音輕輕敲在耳膜上,栗色的長發散落了一小綹下來。


    閆心雪白的裙擺上,還沾染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生出詭異的朦朧感。


    他僵直了身子,下意識別過臉,麵不改色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了。”


    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模樣。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彌漫著冷意。


    見他這般反應,閆心隻是撇了撇嘴,搖曳的橘色火光傾落在華黎纖長白淨的脖頸上,舌尖輕輕碰了碰櫻色的唇瓣。


    輕聲道,“華黎,我餓——”


    華黎抬眸,直視閆心,純粹幹淨的灰色眸子裏暈開了赤色,纖長的睫毛投射下淺淺的陰影。


    猶如望進一汪清泉裏。


    在清澈見底的雙眸裏,他看到了自己,無處遁形。


    那一刻,似乎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他認命又心甘情願,少年的聲音,擲地有聲。


    “嗯,公主殿下。”


    ……


    女孩的力道很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華黎漂亮又冰冷的臉頰上,盡是隱忍。


    深邃狹長的桃花眸裏,霧氣氤氳,水光瀲灩。


    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慢慢的結了冰,又快速融化,疼痛被無限放大,華黎光潔飽滿的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墨色的頭發被打濕,耳珠暈開一抹又一抹的緋色。


    疼痛與酥麻交織,讓他渾身戰栗,啞著嗓子低低喚了一聲,“公主……”


    枕在他肩窩處的女孩似乎停頓了一下,溫熱的氣息灑落在脖頸處,隨後,又加重了力道,他清晰地感覺到,脆弱的肌膚再次被劃破。


    華黎微微上翹的眼尾處,溢出生理性的淚水,晶瑩剔透。


    他半眯著眸子,朦朦朧朧間,他看到閆心對他微笑,白軟的臉頰上浮現淺淺的梨渦,對他露出了潔白的小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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