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他們是三堂的人,心裏瞬間緊張起來。


    知道他們肯定是為了喪標的事情而來。


    不過我注意看了下周圍,這裏是蘭花大酒店的門口,旁邊就是保安亭,雖然裏麵的兩個傻逼保安不太靠得住,但起碼可以幫我報個警啥的,而且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量他們也不敢太過分。


    “三堂的?對不起,我三堂並沒有熟人,你們找我有事嗎?”


    我還是很客氣的迴了句,同時身體朝著後麵退了兩步,為的就是和他們創造出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讓他們來不及反應,而且就算反應過來,也一伸手抓不住我,給接下來的逃跑做好準備。


    “我想,我們倆,應該算是個熟人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此時出現在我麵前的竟然是平頭男!


    就是當初守在喪標門外,那個忠心耿耿的小弟!


    完了!


    我心裏驚唿一聲,心說怎麽這麽倒黴啊,碰到這家夥了竟然,這下我還怎麽逃跑啊。


    當時我心裏麵的第一想法是上樓去找我爸和明叔下來幫忙,畢竟明叔是二堂的老大,就算三堂的人再瘋也得要給個麵子。


    但還沒等我開始行動呢,平頭男衝上來,一把就扯住了我的衣服,然後拉著我就恭恭敬敬的把我給“請”上了門外的一輛麵包車。


    我當時就想大聲唿救,可隨即平頭男他就從腰間掏出了一把亮光閃閃的匕首,在我眼前現了一下,然後眼睛兇狠的瞪了一下我,意思是告訴我:你喊一下試試,信不信老子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這下,我才算老實。


    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我就這麽跟著他們上了麵包車,半脅迫似的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坐落在一個小巷子裏,車子沒法進去,我們在巷口要下車,步行進去。


    兩旁邊都是青磚灰瓦,高高的院牆,全都砌成了白色,遠處還不時的傳來了婉轉悠長的吳儂曲調,要不是我身後還有把匕首頂著,我還真差點誤以為平頭男這家夥是帶我到了蘇州水鄉來旅遊,參觀古色古香的建築和人文風景。


    進了四合院,他們就帶我進了北邊的一間屋子裏,進去之後的陳設和布置,以及窗台上的花花草草,都在告訴我這屋子裏的主人應該是個非常傳統,且懂得修身養性的人。


    果然,後來裏麵就出來了一個穿著灰布長衫袍子,披頭散發,腦袋後麵還紮個小辮子的中年男人,戴著眼鏡,雜亂的胡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街頭流浪的瘋子,又或者,有個稱唿,叫藝術家。


    平頭男和旁邊的人喚他作“二爺”,我想他應該就是佩姨跟我說過的三堂堂主葛氏兄弟中的老二了吧。


    “你好,鄙人姓葛,單名一個武字,在家排行老二,你叫我葛老二就行,家兄葛文因為今日染恙,不方便見客,望請海涵,海涵!”


    靠!


    這家夥上來就跟我文縐縐的來了這麽一句,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搞清楚,噢~~說了這麽多,其實說白了,就是告訴我他叫葛武,有個哥哥叫葛文,病了,沒法出來見我,不就他媽這麽簡單嗎?


    整的那麽複雜幹啥?有時候啊,還真是沒法理解這些臭知識分子,窮酸窮酸的,還特愛裝逼的咬文嚼字,真是受不了!


    說著,葛武就讓我平頭男放開我,還親自給我找了張椅子過來,然後客客氣氣的請我落座。


    伸手不打笑臉人,見他這麽客氣吧,我心想反正我都已經落到你們手上了,要殺要剮都已經躲不過了,坐就坐唄,我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哼著小調兒,拿起旁邊的蓋碗茶就特別豪爽的喝了一口。


    “誰讓你亂動桌上的茶的!這可是給二爺專門預備的!”當時平頭男就急了,擼起袖子上來就要拎我衣領。


    可還沒上來,就被葛武給笑著攔住了,他拍拍手說:“好,閣下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本堂的喪標也會喪命於你手!”


    我說:“你要是想給喪標報仇的話,就趕緊的,反正老子今天落你們手上也栽了,別整那麽多虛情假意的了,好不?”


    其實當時我聽到喪標那兩個字的時候,心裏麵也咯噔了一下,覺得他們要攤牌,可能想幹我了,但我後來想想,眼前的這個葛武一副病秧子的樣子,要到時候真談不攏了,我就把茶杯給砸了,用碎瓷片上去抵住他的脖子,以他為人質,要挾平頭男那幫人,還就不信出不去了!


    結果事實與我所想像的,恰恰相反,還沒等我動手呢,那邊葛武就笑著擺擺手說:“喪標的事情就算過去了,咱們今天不談喪標,找你過來隻是為了喝茶聊天,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說著,還使了個眼色讓平頭男帶著手下們站門外去了。


    這下,我就更搞不懂了,他撤走了所有的手下,難道就不怕我此時突然加害於他,還是說這其中有詐?


    就在我心裏頭正疑惑的時候,接著葛武就問了我一個問題:“敢問閣下,知道為什麽外人都稱唿我們叫做‘瘋狗三堂’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於是他就跟我解釋說,在紅衫幫裏,一堂勢力最大,地盤多,二堂最狂,小弟多,而他們三堂資曆最淺,地盤最小,小弟最少,基本上就處在一堂二堂的夾縫中生存,除了像瘋狗一樣去和別人撕咬,玩命,不然根本就沒法生存下來。


    “你到底什麽意思?”我皺著眉,問道。


    “我的意思是,煩請閣下一定要幫我一個忙,不光是為了我們三堂,也是為了你自己!”


    “噢~是嗎?願聞其詳。”我被他給帶進溝裏了,也文縐縐的迴了句。


    葛武說:“我知道二堂的明叔和你爸是好兄弟,你們剛才應該已經談過了吧?準備在明天的幫主大會上,揭發王飛的醜聞,然後再和一堂的永生裏應外合,搞垮王飛,害他出糗,趁亂而入,扶二堂的明叔登上幫主之位對吧?”


    我說:“是,談過了,那又怎樣?你不會也想要我幫你,幫你們三堂做這個幫主之位吧?”


    葛武笑了笑,搖著頭衝我擺擺手說:“我們三堂啊,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憑借我們現在這點人馬和實力,想去爭幫主之位,根本是天方夜譚,就是在做夢!但與此同時,我們心裏也非常清楚,無論是一堂還是二堂的人當了這個幫主,接下來對我們三堂都會是滅頂之災!你想啊,他們上台之後,為了統一幫派內部,繼續打擊對方的堂口,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吞並我們三堂!”


    說著,他掏出兩根煙,扔給我一根,自己也點上了一根,吸了一口,又接著語重心長的跟我說:


    “所以,這個平衡一定不能打破!你搞臭一堂的王飛可以,但我希望你在最後加一句:‘這一切都是二堂的明叔讓你去幹的,你是二堂的臥底!’加上這一句便可!到時候讓他們一堂和二堂互相掐架去吧,而三江會的高層,也會覺得難以控製,放棄從下麵選一個老大,而是從高層直接派一個特派員來當幫主,這樣,平衡繼續保持,我們三堂照樣如魚得水,左右逢源!”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出賣我爸和他的兄弟,而為了你們三堂可以生存?說句不好聽的吧,我覺得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呢?是吧?別忘了,我可剛殺了你的手下喪標,我們可是仇人啊?你有什麽自信,覺得我一定會幫你呢?”


    我笑了笑,覺得這話甚至有些愚蠢至極,出發點倒是好的,但人卻找錯了,我憑啥幫他呀是不?


    我掐了煙頭,苦笑著搖搖頭,說了句告辭,就準備往外麵走。


    但我剛一扭頭過去,就發現站在門口的平頭男正紅著眼睛,一臉兇光的看著我,他左手上緊緊的握了一把匕首,而右邊的手上正是一根細細長長的釣魚線,上麵還係著拉環,和我上次幹掉喪標的裝備如出一轍!


    我靠,這家夥該不會是想故伎重演吧!


    當然嚇得我往後麵退了兩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你,你們這是幹嘛?是在逼我就範嗎?”


    我趕緊迴過頭衝葛武喊道。


    一邊喊著,我就一邊把目光投向了桌上的茶杯,心說要實在不行了,我就把茶杯給打碎,用碎瓷片抵住葛武的脖子,跟你們魚死網破!


    “不,並不是我在逼你,我這個人很敬佩英雄,尤其是你這樣的少年奇才,我想放你走,但是,阿雄的話呢,他想對你做什麽,我可就管不著了噢!”


    葛武像變了個人一樣,眼中突然就露出了兇光,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動作虎虎生風,看上去不像是表麵上看的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倒像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


    這下,我心裏徹底慌了。


    前後路都被掐死了,這下可怎麽辦!


    此時,葛武又跟我說了句:“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過嗎,這次不光是為了我們三堂,也是為了你!事成之後,三堂我們一人一半,你甘心一輩子,被那幾個老家夥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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