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話不多,“不會,我有錢拿就行。”


    羅西塔捶了一下搭檔的肩膀,便拿出另一隻衛星電話,接通以後直截了當地道:“你們的錢準備好了嗎?”


    那邊同樣簡潔:“整隻,活的,4億馬克,隨時可以交易,黃金、超儲電、晶卡均可。死的部分的話,含頭部2億,不含頭部或頭部嚴重損傷,隻能按1億的百分比進行交易。”


    “ok。”羅西塔收線。


    “不擔心捕獵隊方麵出問題?”


    “不會,合作過多次了,大家都有過戰友死亡的慘痛經曆,早就悟了,真出了事,公會算個屁,隻有裝進自己口袋裏的錢才是最靠譜的。”


    少時,一輛威風凜凜,長度超過21米,寬度超過2.6米的truck駛到了社區道路的進口處,將整條道路封堵了起來。


    雖說社區行人小道四通八達,但主路隻此一條,至少讓車輛無法順暢出入通行。


    羅西塔將休旅車倒過去,truck後廂升降板落下,休旅車直接開了進去。


    寬大的車廂內,有一個19個人的小團隊。


    12名技術支援人員,7名武裝戰鬥成員,我知道,在如今這個時代,戰場技術人員的作用更大、更廣,當然,也必需要依托戰場直接武裝力量,便於更靈活更徹底地獲取戰鬥成果。


    羅西塔和喬納森從休旅車內下來,羅西塔示意:“目標攜有電子信號屏蔽設備,請諸位同僚斷線重聯一下。”


    那名女性技術組組長會意,揮手向空中繞了兩圈,巴掌一收,技術人員將全部設備暫時關閉,衛星信號斷聯,周時開啟車載信號幹擾,防止手機泄密。


    而那個在頭盔邊上噴塗了白色橫線的戰鬥組組長,則是揭開頭盔,很直接地問:“什麽生意,不能讓公會方麵知道?”


    羅西塔說:“大生意。”


    她笑了笑,向一個技術人員遞來的全套防護裝備擺了擺手,“不需要,穿上這個反而不便於活動,謝了,我不太習慣。”接著,迴答戰鬥組長的話:“這次是非計劃接單,我已經私下聯係了陽光生物製藥,之前都是由德森生物收購公會的戰利品,我們隻能拿到最微薄的工作提點,而生物製藥公司的錢也是直接給到公會高層,這項收入公會從未公示。”


    “陽光生物不是一家小公司麽,他們能出得起多少價錢?”女性技術組長詢問。


    羅西塔將剛才對方說的價碼重複了一遍,接著說:“我和我搭檔喬納森提供的交易機會,所以我倆占四成,諸位沒有意見吧?”


    精壯的戰鬥組組長倒也沒有猶豫,爽快的說:“可以,這麽分配也公平,我們衝在第一線的7個人占四成,其它兩成給諸位坐辦公室的。”


    技術組長算了下:“最差打死,不會弄碎,所以我們組的11個組員至少每人可分100萬馬克,現在,有誰退出,可以提前說了,否則,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都給我爛在肚子裏。”


    眾人都不禁有些興高采烈,摩拳擦掌。技術員開始最後一道設備檢查,包括5架小型監察型無人機實時監控體係、兩架中型攻擊型無人機、12條ai智能武裝機械狗。


    我主魂粒在一旁都有點聽不下去了,如果他們明碼標價,願意被我雇傭,其實也不必這麽大費周章嘛,這點錢我給嘛,不過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就憑這一車裝備,沒個20億怕是下不來,人家是一個公會組織,怎麽可能和一個惡魔合作呢?


    獵魔人公會,還是挺財大氣粗的。


    羅西塔說:“等一下,先整備好,可以把無人機先放出去,不忙於行動,那傻逼牛頭招惹了本地的軍靴幫,等他們先幹一仗,幫我們消耗一下牛頭的體能也好,隻要整體時間控製30分鍾以內,在驚動國民警衛隊之前撤離就行。你們行動組的也不要太過魯莽,根據以往的經驗,此類怪物可能會爆發,非必要不要使用槍榴彈之類的重武器,如果打碎了,隻能提取活體織組,研究效果就會大幅降低,那樣的話陽光生物製藥給出的錢就少了。”


    7名戰鬥組員聞言,便將重武器移到了背後,將一批麻醉手槍裝備到原來的戰術手槍位置,又檢查了近戰匕首和停止作用明顯的大口徑手槍。


    喬納森從武器櫃中拿出一支狙擊步槍,又在另一側的牆麵上找到兩枚大號的麻醉彈和一盒穿甲彈,“這劑量,猛獁象也一槍放倒,有點小題大作?”


    羅西塔笑笑:“上去吧,匆忙間就不讓你去找合適的狙擊建築了,就在車頂上,反正有了無人機和機械狗的輔助,他也翻不出天去。”


    喬納森從車廂一側的小型升降平台上升,上方倉板滑開,五架小型無人機先飛了出去,我注意到,上、前、後、左、右,五個實時拍攝角度顯示在車內的監控屏幕上。


    挺有意思的,這幫孫子都把抓我的錢分好了,就那麽確定抓得住?這如意算盤打的是真響。


    再說這輛truck,車體外殼通體滿布特定頻率的電磁場,顯現出一些應對超自然狀況的經驗,磁場能幹擾裸露的靈魂意識,確實能防住我分身的魂粒入侵,尋常小鬼的鬼魂更是束手無策,但能阻礙我的主魂粒穿入?電子的流速,在主魂粒眼中同樣慢如蝸牛,穿過輕而易舉。


    喬納森在車頂趴好,車廂兩側自動升起防護擋板,男人便將重型狙擊槍的槍口從厚重的擋板上的射擊口伸了出來,裝好了特製麻醉彈。


    而羅西塔還在詢問技術人員有沒有配備了強電壓的“布網彈”,得到答複是在每隻機械狗的左胸發射倉都填裝了6枚這種專供抓捕惡魔的彈藥後,便即通過實時監控牆麵觀察我在餐廳的動向。


    我正在看著這一車的獵魔人裝備流口水,現在我都看開了,什麽“獵魔人是不是該去境外消滅真正的魔族而不是在窩裏橫”這種牢騷,我都不會發了,隻是想著,如果這些武器歸我的話,就可以武裝我們的部分礦工了。


    我的餐,也開始陸續的上來了。


    那個女服務員忍不住低聲提醒我:“先生,您看要不要現在離開,我可以讓收銀台把你剩下的費用退給你,這邊……有點不太平,我擔心有人會對您不利。”


    我抬了一下手腕,展示粗壯的肌肉:“沒事,您看我這身塊兒,不擔心,您放心的給我上餐吧,如果出什麽問題,到時候我會保護您。”


    女服務員歎了口氣接著抬餐點去了,一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的樣子,她和那個高個子店員以及後廚的4個廚子,已經開始商量要是真打起來,該躲到什麽地方才不會棍棒甚至是手槍流彈所傷。


    ……


    哎,你就說這時間趕得巧不巧吧?而且,這兩天啊,我感覺是一分鍾都不帶消停的,這也沒辦法,還是那句話:一個普通人在這個時代,你隻要不肯夾著尾巴做人,稍稍冒頭,立刻就會遭受暴風雨般接連不斷的無情打擊。


    c分身這邊正是風暴將起,而哈米爾郡這邊,末世幫的老大,也終於是帶著幾名手下趕到了。


    我本體已經和眾人都下了地鐵站,找了燭火微弱的角落縮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也鬧騰得累了,公主終於想到了我,挨個兒拿著搖曳的燭火湊近那些老頭的臉,到處找我,問有沒有看到老梗?人家說誰管你,現在老子都快餓死渴死了。


    公主又不敢放開喉嚨大喊,最後,愣是在角落裏找到了我,帶著點哭腔,“老梗,我以為你死了呢,你是死哪去了?也不和我說一聲,就悄沒聲息地躲在這麽個黑漆漆的角落裏,我這剛和石頭一起安撫一下大夥兒的情緒,這一轉頭你就不見了,你這個沒良心的老東西!”


    說著,像是要給我一耳光,卻隻是輕輕的摸了一把我的老臉,“嘻嘻,老歸老,你這皮膚還挺滑的,等著,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去哪裏找吃的,這種陰暗潮濕的破地洞裏怎麽可能有吃的,你看看那些老家夥藏著的東西敢當眾拿出來吃?都是小口泯濕了咽下去。”說著,我往她手裏塞了一小瓶礦泉水和一小塊麵包。


    “這哪來的?”公主悄聲地問。


    “我說我早上偷偷帶出來的你信麽?”我故意逗她。


    “我信啊,”公主就這麽傻,挺好騙的,“可是這水為什麽這麽冰?你是不是病了?怎麽貼身藏的東西會這麽冰冷啊?”公主伸手來摸我額頭。


    “沒事,我這把老骨頭硬朗著呢。”


    “哼,我看你這全身上下也就剩嘴能硬了。”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這明擺著是諷刺我和激我呢,“行了,騙你的,這是我偷來的。”


    礦工之間,對於偷竊行為毫無羞恥感,公主自然也不會在意,她看看左右無人注意到這個黑暗的角落,於是扭開悄悄喝了一口,接著便把嘴湊了過來,我哈哈一笑讓了開去,當年的公主可沒少玩這樣的把戲,特別是喝酒了以後,她才不在意旁邊是否有人在看著。


    “你嫌棄我了?”


    “沒有沒有,”我拿過她手裏的水瓶喝了一口,又遞給了她,“我剛才真的喝過了,別浪費,誰知道要在這鬼地方呆多久。”


    公主倒是因為太緊張,怕有人來搶,所以盡管不太高興,也沒有太在意,於是悄悄吃喝起來。


    其實吧,我倒是不在意她有什麽傳染病,隻是擔心她靠太近了,而且又沒喝酒,察覺我身上沒有臭味,便會生疑。


    酒鬼在我的驅使下,大膽的站到了第一梯隊,就在石頭的身邊,和猴子一起迎接幫主的到來。


    嘖嘖嘖,看看我們這位末世幫的幫主大人。


    這行頭,這裝備,雖說和頂著帝國驅蟲名稱的獵魔人公會比不了,但這裏畢竟是境外,不差了,真心不差了!


    m2布雷德利步兵戰車,雖說是曾經的四大帝國之首的肅帝國的退役裝備了,但這款車的造價也在千萬馬克以上,特別是配置了全山地地形的履帶,再加上動力強勁,倒很是適合哈米爾地區的地形啊。1門25mm的m242鏈式機關炮,1挺7.62毫米m240c式並列機槍,1具雙聯裝bgm-71陶式反坦克導彈發射架,至於說炮台上麵坐著的兩個年輕人會不會操作,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夠威風。


    我是將魂粒湊到了上麵細細的查看,紅色的發射按鈕還是認識的,而且鏈式機關炮還是滿基數420發的,估計研究一下還是能搞懂的,實在不行嘛,我就把魂粒潛入到內部去,循著機械傳動裝置試驗試驗,也能最終玩懂,反正魂粒動作迅速,我研究的慢,但花費的時間不會太長。


    炮台上的兩個雜碎,一個將7.62的機槍對準了石頭等人,一個將機關炮的炮口對準了他們後麵的地下入口掩飾房,問站在下麵的猴子:“怎麽樣?幫主問人是不是都按要求下去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7.62要是打中人體,沒有有效防護的話,瞬間就是拳頭大的一個洞;而25毫米口徑炮,一顆彈藥過來,人體就崩碎了。看看,這兩個雜碎還特意把電控裝置打開了,讓槍械處於可以瞬間擊發的狀態。


    猴子小心翼翼地答應:“都下去了,除了我麵前這四個人,他們是下麵那些礦工中的代表,”


    站石頭旁邊的一個老頭,指著酒鬼說:“他不是,這個人是自己跟上來的。”


    石頭有點不好意思,但他的地位也沒高到哪去,也指揮不動別人,所以隻能低聲和那老頭說:“我認識,這個是我朋友,現在就別打岔了,讓幫主幫幫我們,看看,是不是運送物資的車後麵會到,大家實在都渴了餓了。”


    “代表個屁!幫主有授權他們選什麽代表麽?”其中一個雜碎伸頭望向下麵,然後又迴身聽了兩句戰車裏的人的話,接著又探出頭來高聲問:“幫主問了,你們中間有沒有一個叫泰迪·艾森豪的?”


    別說酒鬼了,連我都是一愣。


    我從酒鬼的反應上才想起這是他的名字,酒鬼酒鬼的,早叫慣了,本名那麽長,誰記得清楚?


    酒鬼意識到有些不妙,他想當領袖但沒想當什麽出頭鳥,對方一問這話就感覺不善。


    不是我叫他穩住,他隻怕就想開溜了,開什麽玩笑,也不想想,到時候一發25毫米口徑炮過來,你就炸了,除非我把20兆億主魂粒展開給你擋住。不過,我都有點沒把握,畢竟,沒試過這種強度的抗擊打,等以後有機會也試試吧。


    “猴子!搜他身,對,就是那個小矮瘦個子的那個,紅發那個,媽的,敢動彈,我就開槍了!”炮塔裏的小雜碎叫囂道:“對,看看他脖子上有沒有掛著和幫主一樣的項鏈,雷電標誌吊墜的那種。”


    猴子跳過來,薅開酒鬼的衣領子,從厚棉襖裏一把將酒鬼的項鏈扯了下來:“在這呢!”


    酒鬼就算再傻,也知道被人給賣了。


    昨晚知道這條項鏈的事的人,應該隻有兩個半,一個是謝爾夫教士長,一個是他的女助理,另外半個是帶路的教仆。這兩個半,迴想起來,酒鬼是哪一個都信不過,恨意瞬間就升騰起來,媽的,賤貨!爛人!嘿嘿,這哥們都在心裏罵開了花。


    這小子現在有了我撐腰,自信心逐漸恢複,腦子也越來越清楚,當然也想到“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這句話。


    而我倒是覺得誰賣的不重要,反正就是被人賣了。事情很簡單,相比起來,與其相信是助理或教仆為了錢出賣酒鬼,謝爾夫有更大的嫌疑。


    畢竟,謝爾夫的目的就是為了檢驗酒鬼的身份,如果出現異於常人的超能力,那麽接下來的應對反而簡單。如果不是其他天魔埋下的棋子,那麽就讓其自行發展一下,值得培養的話,再給點資源也無妨。


    沒有點能力,沒有點運氣,死在什麽末世幫的手裏,也隻能怨酒鬼自己命不好,不是天選之子,更不可能是什麽天命所歸。


    現在,末世幫的雜碎自己都說,他們幫主也有雷神項鏈,那麽,兩個天選之子碰一碰,正好驗證到底誰才是真命天子。


    怎麽算,謝爾夫都不虧啊,這算盤打得帝國境內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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