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袁重暉正在房中修煉鎖龍之術,他花費在這上的時間要比修煉其他功法用的時間還多,畢竟是少年心性,急於要把自己變醜的相貌變好看一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另外,他在這上麵也有了一點心得,信心大增,自然會加倍努力。


    李道德興匆匆地從外麵迴來了,他對袁重暉一招手:“臭小子,不要煉了,收拾一下,今天我們就出發!“


    “可是我的鎖龍之術還差的遠呢!“袁重暉迴應道。


    李道德上下打量了一下袁重暉:“不要緊,你現在出去,我保證就是你親爹親媽站在你麵前都不會認識你!“


    袁重暉聽了,感覺不對,這怎麽和他之前說的話有點不一致啊!


    李道德不等他感覺什麽不對,就帶上東西,拉著袁重暉就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我發現最近已經有很多人前往藏有寶藏的方向去了,再不走,就有可能被別人占了先機!”


    李道德拉著袁重暉,出了院門,把自己易容成一位道長,頭戴九雲冠,身穿大紅白鶴絳綃衣,手拿龍須扇,仙風道骨,道貌岸然,很是瀟灑;又把袁重暉打扮成一位身著藍色道袍的小道士。


    袁重暉看看李道德,想想自己,說道:“老李,能不能把我易容得好看一些!咱們這搭配也不夠協調啊,有點不倫不類的!哪有仙風道骨的老仙長後跟一個齜牙咧嘴、相貌醜陋的小道士的?”


    “這你就不懂了!” 李道德手搖龍須扇,怡然自得,“紅花當然配綠葉,這是最佳搭檔!”


    袁重暉自嘲地說道:“也是,長得醜我又看不到,汙的是你們的眼睛,惡心的也是你們,我又看不到!反正我眼前見到的是處處青山綠水,風景美得很!”


    李道德對他的自嘲是充耳不聞,怡然處之。兩人沿著藏寶圖標識得方向一路迤邐而去,袁重暉發現果然有不少人馬是若隱若現地在路途中出沒。難道藏寶地圖不隻一份,還是藏寶圖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袁重暉把自己的猜測告訴李道德。李道德沉吟了一下說:”兩者都有可能,畢竟這麽大的秘密要想隱瞞也很難,我們隻要小心防備即可。”


    在天荒之地,人群集中和居住的地方大都在天荒山的外圍,很少有在荒山深處生活的,所以兩人一路行來,是人煙越來越稀少,山越來越高,逐漸進入到了天荒山的深處。


    這天,兩人按照地圖最後來到了一處群山縈繞,蒼鬆林立的山穀之中,停了下來,李道德仔細勘察了一下地形地貌,嘴裏是念念有詞。過了一會,他停了下來,對袁重暉說道:“如果所料不差,藏寶圖所指的密藏大概就在這一帶了。”


    話正說著,他忽然皺了一下眉頭,拉著袁重暉從倏地一下原地神奇地消失了,隱沒在了遠處的一片叢林之中。袁重暉正驚魂未定間,他在袁重暉耳邊小聲說道:“噓!有人來了,我們先看熱鬧!”


    袁重暉心道,別再是裝神弄鬼吧,哪裏會這麽巧,兩人剛到,就有人來了?


    李道德似乎知道袁重暉的心思,低聲說道:“寶藏開啟是有定數的,就在這幾天的某個時辰,錯過了就是神仙也難以進入,這些來人中也有奇門遁甲的高手,所以才會在這麽巧的時間內到達!”


    袁重暉放眼望去,隻見來了四撥人,一是杜青麟帶領的光明聖殿一幫人;還有一撥是個黑髯老人帶的一撥,看其裝束,應該是黑暗王庭的;另外還有兩撥,都蒙著臉,看不出來曆,其中一撥是由一個瘦小之人帶隊,另外一撥隻有一個人,可能是獨行大盜。


    四撥人之間,彼此之間小心地防備著,黑髯老人發出了一聲長笑:“沒有想到一處寶藏竟然引來了這麽多人,倒是出人意外啊!”


    杜青麟不冷不淡地說道:“難道隻允許你曹髦吃肉,不允許別人喝湯?寶藏乃無主之物,有能者得之,無能者舍之,不過各憑本事取得罷了!”


    曹髦收住了笑聲:“好一句‘有能者得之,無能者舍之’!看來你光明聖殿是想巧取豪奪了,就怕到時候機關算盡,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杜青麟:“空不空也不是你說了算!”


    兩人在那裏你來我往地在嘴上鬥機鋒,蒙麵的兩撥人靜立在一旁,一言不發,似乎是在坐山觀虎鬥。


    杜青麟和曹髦似乎發現了這種情況,杜青麟最後說了一句:“這處寶藏是按照奇門遁甲之術布置的,入口不止一處,還是各憑本事各自找到入口進入才是正事!”說完,領著手下人自去察看地形。


    曹髦冷哼了一聲,也帶人走了。剩下的兩撥人也靜悄悄地離開,各自尋找寶藏的入口去了。


    “咦,怎麽沒有打起來!”李道德臉上有種坐岸觀火,結果卻是燈滅火盡的失望, “還算有點見識!”他悻悻然地說。


    袁重暉對此是見慣不慣,他心係寶藏,就迫不急耐地問道:“老李,難道寶藏真的有多處入口,咱們如果不抓緊點,被別人搶了先,可就壞了!”


    “然!不過這處寶藏是按照九宮陰陽八卦陣布置的,哪有這麽容易找到的!即使找到也是機關重重,步步驚心。臭小子,這時你倒急了,當初我找你時,是誰不情不願的?放平心情,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慢慢來!”李道德這時倒後賬,又譏笑了袁重暉一下,看來是位睚眥必報的主。


    袁重暉聽他這麽一說,倒是心平氣和了,心裏想,此一時彼一時嘛,隻要能得到寶藏,即使被你數落千遍萬變又如何,隻要你李大相士不厭倦!


    李道德在大家走後,拉著袁重暉又來到當初他們站立的地方,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什麽,而手指也在不停地掐算著,沒多久,他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臭小子,搞定!”


    說完,從站立的地方左走九步,再向右走九步,然後向北向南各走九步,最後在一個地方站立不走了,向著袁重暉招手。


    袁重暉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入口就在這裏?這麽好找!“他一臉的驚訝。


    “什麽這麽好找?這是道爺我神通廣大,要是別人,嘿嘿,恐怕一輩子都找不到!”李道德很是不悅。他指著站立的地方對袁重暉說道,“臭小子,用手摸一摸,是不是有一個圓形凹下去的地方!”


    袁重暉聽他這麽說,趕緊用手在地上草叢裏一陣窸窸窣窣地摸索。


    “找到了!”袁重暉驚喜地叫到。他扒開草叢,露出了一個圓形的凹陷處。


    “好!”李道德在他手指的地方彎下腰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凹陷處,從懷裏摸出一個圓形玉環,嵌了進去,然後左轉玉環三次,右轉玉環三次,隻聽轟隆一聲,不遠處的山坡處露出一個洞口。李道德把玉環拿出來,塞給袁重暉:“小心收著,以後還會有用!”然後拉著袁重暉就鑽進了洞口,隻聽得又轟隆一聲,洞口又恢複了原狀。


    進得洞口,裏麵是一個彎彎曲曲的通道,並不狹窄,而且通道四周鑲嵌了發光石,使得通道十分的亮堂。


    走完通道,迎麵是一處散發著古老氣息的祭壇,祭壇上刻著張牙舞爪的龍紋,神聖的讓人有一種敬畏的情緒和想要膜拜的衝動。


    “這是……?”袁重暉非常驚訝。


    李道德望著祭壇沉默不語,半響,他才指著祭壇上龍的刻紋出聲問袁重暉:“袁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麽龍?”


    袁重暉心想,我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哪裏知道這是什麽龍! 所以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


    李道德啞然失笑,也覺得這個問題對袁重暉有難度,於是就自問自答道:“龍按照等級依次可以分為鱷龍、蛟龍、應龍、虯龍、蜻龍、螭龍、蟠龍、天龍、神龍。而這個祭壇上刻的就是神龍中最神秘的一種,叫蜃龍。蜃龍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就是從口中吐出的氣息可以製造出各種各樣的幻影,而進入到幻影的人根本就不會察覺,就跟真實的一模一樣,這就是所謂的海市蜃樓。看來這既是定數,亦是運氣,恐怕下來我們就要麵對的就是這九宮陰陽八卦陣中的幻陣了,小子,記住我教你的口訣,守住內心的清明,牢記你所見到的都是幻象,不久就可以從幻陣中清醒過來,否則就會永遠迷失在其中!”


    說完,走進祭壇,用手輕輕一按蜃龍的頭部,隻聽的吱扭一聲,祭壇平空消失了,李道德也消失不見了,袁重暉自己出現在了亓婇鎮,隻聽得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小暉暉,咱們又見麵了,你不在明道宗修煉,跑在這瞎轉悠什麽!”


    聲道人到,他的麵前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人,他大腹便便,身穿逍遙袍,手搖逍遙扇,紅光滿麵,精神飽滿,眼神裏對生活好像永遠都充滿了激情和熱切,這人正是不再來的掌櫃包大年!


    袁重暉牢記李道德“你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的話,不搭理來人,繼續往前走。


    “臭小子,厲害了你呀!你這才出去幾天,就不認你義父我了,你是長見識了還是欠揍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包大年生氣地走過來,抓住袁重暉的肩膀,像老鷹抓小雞般把他提溜著,提溜迴了不再來店鋪,把他鎖進了房裏,“臭小子,我先辦事,等會迴來再跟你算賬!”然後氣哼哼地走了。


    “這是幻陣,一切都是假的!我已經被易了容,你是認不出我來的!”袁重暉在心裏念叨著,他的眼睛則四處張望,想找個出口出去。突然,他愣住了,張大了嘴巴,他發現屋內鏡子裏的自己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這……”


    袁重暉懵了,他正驚疑不定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重暉,你在家嗎?”是鴻裕的聲音!他不由自主地應答了一聲。


    “重暉,你也太不夠哥們了,走的時候也不和我說一聲,是嫌兄弟我沒本事礙你的事還是怎的!”鴻裕不滿的聲音傳來。


    “我被包掌櫃鎖在屋裏,出不去,你先幫我打開鎖!”袁重暉連忙說道。


    鴻裕果然是幹慣了偷雞摸狗的勾當,是開鎖的行家裏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鎖打開了,袁重暉拉開房門,看見鴻裕牽著獨角火牛小強正站在房門口,而且獨角火牛還對著他哞哞叫了兩聲,踢了兩下蹄子。


    “難道這也是假的?”袁重暉迷惑了。


    鴻裕笑嘻嘻地對袁重暉說道:“你犯了什麽錯,惹得包掌櫃把你鎖在屋裏?”


    袁重暉說道:“一言難盡,迴頭我再跟你說,明道宗現在怎樣了?”


    鴻裕奇怪地說道:“沒怎麽樣啊一切正常,該吃吃,該喝喝!改撒尿時響嗬嗬!對了,明道宗自從解散後,變得可熱鬧了,來來往往,人流不斷,你不迴去看看!”


    “我是問其他人怎樣?” 袁重暉敲了一下鴻裕的腦袋。


    “其他人啊?” 鴻裕揉了揉自己的腦瓜,突然響起了什麽似的高聲說道,“對了,有幾個事件,怪神奇的,我給你講來聽聽,保準讓你聽得尿褲子了都不知道!”


    “先說第一件事情吧,就是上官青雲單槍匹馬一個人手執三尺寶劍,連闖玄道宗、悟道宗和弘道宗三個宗門,把他們的宗門搞得雞飛狗跳,差一點就掀了個底朝天,然後從容離去。後來聽說帶著鳳於飛和上官微雲離開了明道宗,不知所蹤。”


    “第二件事是關於洪老夫子,他的那個小院你知道吧,有一群修士不知咋的,把目光盯住了此地,先是派修士前去探察,誰知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迴!”


    袁重暉覺得他的這個比喻太不妥當了,可是急著想聽後麵的內容,也就沒有阻止,讓他接著說。


    “這群修士於是就把手中的法器沒命地往院子裏砸啊,結果也是泥牛入海,最後竟然使用了霹靂震天彈,這可是大殺器啊!幾顆霹靂震天彈扔進去後,把小院炸的是稀裏嘩啦的,然後再去察看,結果在樹的下麵發現了一個幽深的地洞,隻找到了之前進入小院的修士,是人事不知,而洪老夫子跑的屁影找不到不說,還丟了大量的法器,真是白忙活了一場!”


    “第三件事呢?”以他的了解,洪老夫子做出這樣的事不稀奇,稀奇的是原來整天被洪老夫子尿急澆灌的那棵大樹下竟有如此洞天,可也蹊蹺。


    “第三件事就有點神奇了,有一大幫蒙麵人想要闖明道宗的藏寶閣,奪取裏麵的各種修煉資源和曆年來積攢下來的寶貝,結果進去以後,發現人去樓空,連個屁毛都沒有,出藏寶閣的時候,卻被大陣困在裏麵,接著是一場大火,全部撂進去了,一個也沒有跑出來。讓其他想要趁火打劫的修士們嚇得心驚膽戰,趕緊從明道宗裏撤了出來。可是在他們剛撤出來沒有多久,就有一個神奇的靈符,綻放出萬丈光芒,載著明道宗的一眾高層是飄然而去。現在明道宗空蕩蕩的,可荒涼了,不信你可以會晤看看,我一個人住都覺得瘮得慌,所以就來找你了!”


    “好!”袁重暉也想迴去看看,這一切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的事情。跟著鴻裕兩人正走著,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難道不想迴去看看你的母親,向她詢問她為什麽在你小的時候如此的毒打你虐待你嗎?”


    聽到這話,袁重暉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俗話說的好,虎毒不食子,母不嫌子醜,哪有當媽的如此對待自己的孩子的!這是袁重暉心底永遠的痛,甩不掉,躲不開,忘不了。他無數次在夢裏驚醒,無數次在無人的夜晚無聲地哭泣,就是搞不清楚,想不明白,如果解不開這個謎,這將是他一生的心結,永遠的劫難。


    現在他也不小了,是該把這個問題搞清楚的時候了!他驀地扭轉身,向著原來家的方向走去!


    “重暉你到哪?”鴻裕在他身後喊道。


    袁重暉像是入了魔怔一樣,隻是向著迴家的方向走去,走去。如果這樣一直走下去,袁重暉將會永遠迷失於幻陣之中,永不迴頭。他正走著,突然他的識海處傳來一陣清涼,是蟄居其中久不見動靜的鴻蒙珠轉動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清涼,是青蓮送來的醒神之氣,猶如清醒劑瞬間擊醒了他,使得他從從迷惑中清醒過來。


    “我這是怎麽了?”想起李道德的話,他趕緊大聲地念起口訣,隨著聲音的漸次響起,他麵前的景象,鴻裕、獨角火牛、亓婇鎮慢慢地消失,最後他發現自己站在一處寬敞的大廳內,祭壇也不見了,李道德正坐在他的麵前吐納調息。


    看見袁重暉從迷陣中清醒過來,李道德長籲了一口氣,然後叱了一聲:“臭小子,再不醒來,如果讓我把你從迷陣中叫醒,後果可就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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