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暉在石洞裏踅摸了一圈,尋找光亮的來源,卻一無所獲。


    “真是奇了怪了,怎麽會沒有呢?”


    於是又迴到石床上修煉弑神訣,和上次一樣,依然由光亮的東西一閃而逝,這迴袁重暉確定石洞內是真的有發亮的東西,可發亮的東西在哪呢?


    他決定把室內所有的東西一一檢查一遍,石床、石凳、石桌,都沒有,他環視石洞,看還有什麽東西沒有檢查,當他抬頭往石洞的深處望去時,看到了石室內金屬鏈子鎖住的淩淩白骨和其空洞的眼神,突然一個激靈,迴想起當初隨葉宗主走出石室時,偶然迴頭時似乎看見骷髏眼窩裏隱約閃動的光芒,難道不是錯覺,而是真的?


    經曆兩世的他對骷髏已不再畏懼,於是走進石室,對著淩淩白骨仔細觀察,甚至用手在其上敲了敲,白骨發出泠泠金石聲,很是堅硬。


    “難到是磷火?”


    “可人已經死了那麽長時間,有磷火也早已消耗殆盡了!”


    他否決了這個判斷,最後把視線放在了骷髏那空洞的眼窩內,湊近用神識仔細察看。


    頭剛一靠近眼窩,隻見眼窩內,一粒發亮的東西高速向著袁重暉的眉頭而來,倏地鑽進了袁重暉的識海。


    “這是?……”


    袁重暉還來不及驚詫,隻見識海內,那粒發光的東西變幻成了一個二十多歲年輕人的樣子,一襲青色長衫,身形瘦削,麵容英俊,劍眉飛揚,眼眸如星,顯示出器宇不凡。


    這人打量了一下袁重暉的識海,看見一座小小的識海雪山,搖了搖頭,“還是太弱了呀!”


    但是當他看見識海裏上下浮動的鴻蒙珠和識海上空星光熠熠緩緩轉動的黑白紋圖時,不禁感歎一聲,“真是造化弄人啊!”


    袁重暉連忙出聲詢問道:“前輩莫非是陳天遆?”他可不相信這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英俊之人隻比他大幾歲。


    英俊年輕人點點頭,又搖搖頭:“從前的陳天遆已死,我隻是陳天遆不甘的意念凝成的一粒精神種子而已,如果再遇不到你,就要如煙霧般無聲無息的消失於世間了!我有一事欲托付於你,你可願意?”


    袁重暉聽罷,疑惑不解地問道:“前輩既然有事,為何不早一點尋找托付之人,而偏偏找上我呢?明道宗曆任宗主的修為與晚輩相比那可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啊!”


    陳天遆搖搖頭:“正是因為明道宗的曆任宗主修為不弱,我才不能托付於他們,因為我要讓我的精神傳承下去,親眼看到仇人灰飛煙滅才能瞑目,而他們的精神力也極其強大,又沒有修煉過念道,很容易與我的精神種子發生強烈的衝突,要麽兩敗俱傷,要麽被奪舍,而這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袁重暉心裏頓時湧出無比的敬意,同時又為難地說道:“不知前輩有何事要晚輩效勞?輩修晚為低下,又何德何能能夠為前輩效勞?”


    陳天遆如電的眼眸頓時暗淡下來:“往事如煙,不堪迴首啊!當年我念道修為已達大念師,正意氣風發準備向大宗師的境界衝擊時,誰知竟有奸邪小人在我兩情相悅的女子兮一夢身上暗中下了情傷蠱。此蠱無色無味,中者渾然不覺,而我不察,卻誤以為是一夢移情別戀,一氣之下,絕塵而去,使得心念大受影響,導致衝擊大宗師的境界失敗,並且走火入魔,掀起了滔天巨浪,造了不少殺孽。至今想來既對不起兮一夢,更對不起那些無辜死去的人,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下蠱之人所為,所以我要你找出此人,為我以及天下遭受不幸的人報仇雪恨,我才會含笑九泉!”


    袁重暉聽了既對陳天遆無比的同情,又對下蠱之人咬牙切齒,如此作為,實乃禽獸,同時心裏又有一種無力感:“前輩,茫茫人海,尋找下蠱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晚輩修為低下,完成此事實在是力有未逮!”


    陳天遆微微一笑:“所以我才要保存住意念凝成的精神種子以助答應完成我心願之人!不過你不要害怕,在此之前,我會把精神種子裏的執念完全摒除掉,隻留下精神力量融入到你的識海雪山裏麵,對你隻會有益,不會有害,況且你識海上空的黑白紋圖是魔念的克星,任何魔念一旦出現,都會被它吸收化掉。這可是你的福氣和造化啊!現在關鍵的是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的意念種子堅持不了多久了,你可不要讓我九泉之下還死不瞑目啊!”


    袁重暉撓撓頭皮:“晚輩現在都自身難保呢,何況是這麽大的一件事?”


    陳天遆:“我不要你一定完成這個心願,我隻要你一個承諾,盡力去做就行!” 說完望著袁重暉,眼睛裏露出期求的神情。


    袁重暉實在不能忍心拒絕,就咬咬牙:“晚輩答應前輩,一定盡心去做,如若違心,天誅地滅!”


    陳天遆欣慰地笑了,身影頓時四散開來,化作了粒粒晶瑩剔透的水滴,沒入到了袁重暉的識海雪山之中。


    這時,袁重暉的識海雪山突然有了異變,開始不停地上升,變得巍峨高大起來,與之同時,隨著識海雪山的升起,識海上的天空也變得浩瀚高遠起來,和識海雪山形成了唿應。


    袁重暉隻覺得此時的心念格外的通達,神識也變得格外強大,可以感知到更遠的事物。


    “看來自己的這個承諾可沒白做啊!”袁重暉感慨之餘,又感覺到了肩上沉甸甸的重量,能夠讓陳天遆這樣的大念師中招又豈是善於之輩?


    他揉了揉太陽穴,接受了陳天遆這個大念師的精神力量之後,覺得頭有點沉重,就扭轉身來,迴到石床上,酣眠起來。


    就在袁重暉酣眠之時,是的,石洞之中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蒙麵之人,此人看見石床上酣睡的袁重暉,不禁低聲咦了一聲,微微打量了一下袁重暉,然後繼續前走,來到了最裏麵的石室之中,看著帶著鐐銬的淩淩白骨,凝視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掌,向著白骨的眼窩內施法抓去,誰知一抓之下,不但沒有抓出什麽東西,反而在這一抓之下,淩淩白骨頓時碎成了一堆灰塵。


    “這……?”


    他已經非常小心了,施法的的手段也極其精妙,既不會碰著白骨,又能吸出白骨裏的東西,可是與他預料的相反,明明白骨的眼窩內有精神魂魄的氣息,可是怎麽會沒有了呢?


    他疑惑不解,再次感知白骨灰塵,連精神魂魄的都消逝了。他扭頭看了看躺在石床上的少年,難道與他有關?


    蒙麵人想了想,扭頭向著袁重暉走去,來到袁重暉的麵前,伸出一隻手掌,向著袁重暉的眉頭摸去,快要靠近的時候,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連忙縮了迴去,心不甘情不願地悄無聲息地消逝而去。


    袁重暉這一覺睡得可香,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了過來,頭腦沉重的感覺視一掃而空。他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來,感覺睡夢之中,意念之中,似乎有人進來,又出去。


    “難道是葉明軒宗主?”袁重暉此時的感知力亦非從前可比,他相信自己的感覺。


    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這時,葉明軒宗主走了進來,看見袁重暉睡眼惺忪的樣子:“臭小子,你又偷懶了吧?”


    袁重暉嗬嗬一笑,算是不好意思的迴答。


    葉明軒宗主看著袁重暉:“臭小子,我和明道宗的幾個高層到氣元礦場仔細巡查了一圈,發現根本不是幾枚爆靈符就能破壞了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不給我解釋清楚,就是想給你開脫也難以服眾!”


    袁重暉隻得把遭到三個玄道宗魂元境修士追殺,礦洞坍塌,遇到萬靈血祭大陣、上古邪符、玉玲瓏、美麗頭顱、黑衣蒙麵人的事一一道來,當然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是輕描淡寫,最後把礦場破壞的鍋甩給了上古邪符爆炸和脫困的美麗頭顱。這事就自己、老符、美麗頭顱三個當事人,隻要自己和老符不說,這事就是無從查起的鐵案,至於美麗頭顱,是杳如雲鶴,鬼知道到哪裏去了?


    葉明軒宗主聽了大發感慨:“還真被一幫烏鴉嘴說對了,明道宗下是真的有異寶哩,可惜是有緣無份啊!”


    感慨完畢,他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唿:“我知道為什麽會有人暗地裏煽動明道宗藏有異寶了,這就是明裏鼓動搶奪異寶,製造殺戮,暗地裏為萬靈血祭大陣提供生靈血食,又覆滅了明道宗,還真是下了一盤陰狠的大棋啊?”


    袁重暉聽了是心驚肉跳,如果真是這樣,那下這盤大棋的人還真不簡單。


    葉明軒宗主眉開眼笑地用力拍拍袁重暉的肩膀:“好小子,這迴你可為明道宗立了一大功呀!”把袁重暉拍得是一個趔趄,差點沒有摔倒,還是葉明軒宗主自己眼明手快,扶住了他。


    葉明軒宗主此時是神采飛揚:“我說明道宗外的那些兔崽子咋都鬼一樣突然消逝不見了,原來是被我們的袁大俠釜底抽薪,沒有了油水,哈哈哈!”


    “明道宗外的那些覬覦之輩都撤走了?這麽說我們危機的警報解除了?”袁重暉驚訝地問。


    “嗯,就在今天所有鬼鬼祟祟的人影都消逝不見了!至於警報解除,不是還有內鬼沒有查出來嘛?” 葉明軒宗主說道。


    “恐怕這又像是個無頭屍案,很難查起吧?”袁重暉詢問道。


    “大的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至於小魚小蝦,也成不了氣候!” 葉明軒宗主很是自信 ,“到時間你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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