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暉望著宸昇教席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此次授道,他說出了鬥轉星移的修煉秘密,看似有點吃虧,實則收獲最大,除了宸昇教席關於修道的諄諄教誨金玉良言外,不僅得到了氣元丹的獎勵,還無形中在一班眾道生中樹立了威信,為以後的修道之途做了一次很好的人脈鋪墊,以後如果運用得當,當可以作為不小的助力。


    袁重暉迴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吞服下氣元丹,以防夜長夢多,畢竟實力的增長才是修道的根本,沒有實力,就如抱成團的螞蟻,再大也避免不了被別人無情碾壓的結果。這一點他還是很清楚地。


    氣元丹一入肚,先是腹中一陣燥熱,接著丹田處的丹湖就如衝了氣的氣球開始慢慢膨脹,原本平靜無波的丹田處的靈氣也像燒開的開水,開始沸騰翻滾起來,隨著丹湖的變大慢慢地向四周擴散蔓延。如果說先前丹田處的靈氣,是一股清淺的清泉,那麽此時就如同一汪碧潭,顯得幽深了許多。丹湖中央,一朵邊緣淺藍中央橙紅的火苗在其上搖曳,更顯婀娜之姿。


    感知著丹田處的變化,袁重暉心中充滿了喜悅之情,於是他試著把浩然正氣功、弑神訣和千手蓮花掌等一一試來,果然靈活自如了許多,尤其是摹畫識海裏的神秘紋圖,更是靈光了許多,一次竟然可以摹畫出了兩條,而且都比之前的靈動了許多,不由得他不驚喜。原來他之前摹畫靈紋的時候,神識雖然強大,但是儲存的靈氣不夠,就如同開辟一條河渠,河道修的夠寬,可是河裏的水源太少,終究成不了汪洋的氣象,現在靈氣變得充沛,跟了上來,自然是另一番景象了。就連一三拳打起來也是虎虎生威,力量大了許多。書上說靈氣是靈力的源泉,這話真可謂是至理名言。


    ……


    ……


    第二天,袁重暉剛吃罷早飯,張佑之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袁老大,宸昇教席讓你今天領著我們去采摘一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材呢!”


    在袁重暉手中吃癟過兩次,聆聽過一次道法講解後,張佑之不但沒有在心裏嫉恨袁重暉,反而心服口服,打心眼裏開始崇拜起對方來,把他當作自己跟隨修道的老大。


    原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煉,除了袁重暉,其他的道生大都經受過處罰,身體上或大或小都有了一些暗傷,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積累起來,就會對身體甚至是經脈都會有所傷害,影響道法的修煉不說,嚴重的甚至導致身體的殘疾和境界的阻滯。而明道宗的外門有自己的藥園,雖比不上內門藥園的檔次,但是常見的修煉藥材還是種植了不少,以供弟子日常修煉所需。


    原來是這樣啊!袁重暉聽了張佑之的解釋,恍然明白過來,既然是宸昇教席的安排,那就聽教席的嘍!他把手一揮,“走,采藥去!”


    明道宗外門的藥園在距離棋道院不遠的棲鳴山,當袁重暉帶領著一行二十人浩浩蕩蕩來到那兒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不少的其他外門弟子在那采摘藥材了。


    “大家各自挑選一個區域自行采摘吧!”袁重暉吆喝了一句,帶頭跳進了藥園。可等他扭頭一看,其他人一個都站著沒動,但是神情卻有點忸怩。


    “你們?……”


    洪林朝著遠處的一個地方努努嘴:“老大,大家是想到那邊采藥哩!”


    袁重暉朝著洪林努嘴的方向看去,一群樂道院的少女正在那兒鶯鶯燕燕地邊嬉笑邊采摘著一種可用來塗臉光潤皮膚的植物星星草,不禁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幫渾小子動了春心了!


    “想去那就去唄!”


    “那個少年男子不鍾情,那個少年女子不懷春”,年少之情自古亦然。袁重暉立即應許了,並且帶頭朝著樂道院的少女們所在的區域走去。


    “老大萬歲!”人群是一陣歡唿,引來了周圍人的側目。


    大家各自挑選了一位少女開始上前搭訕起來。這其中最先入巷的是洪林,別看他平常修煉懶惰,可是在搭訕小姑娘方麵卻是很有一手,他操著濃重的地方口音很快就把身邊的那位小姑娘逗得是喜笑顏開,笑聲不斷。


    “喜歡吃糖嘞?”


    “不喜歡!”


    “那你為什麽笑得這麽甜哩?”


    “你臉上有東西嘞!”


    “沒有啊,哪裏?有什麽?”


    “有我的目光哩!”


    ……


    “喂,我是棋道院的道生袁重暉,請問姑娘你是…… “袁重暉搭訕的是一個文靜清秀但是眉頭不展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見袁重暉走近她身邊,眉頭更緊了,但也沒有避開,“我叫曉琴,樂道院的。”迴應完依然認真地采摘著星星草。


    袁重暉笑了一下,臉上的疤痕可以影響他笑容的燦爛,但妨礙不了他的真誠。


    “星星草如果搭配桃花美容的功效會更好!”袁重暉笑著說道。


    “真的?” 曉琴驚異地抬起頭,上揚的一雙月牙眉更增添了幾分清秀之氣。


    “我學過一段醫道,對藥材的藥理略知一二!” 袁重暉認真地迴答。


    離他不遠的洪林聽了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錘子的藥理,這分明是情理嘛,老大是想走桃花運哩!”


    曉琴卻信以為真,眉頭舒展開了幾分,輕聲詢問袁重暉:“聽說棋道院有個宸昇教席,不知袁師兄是否認識?”


    袁重暉嘿嘿一笑:“師兄不才,正是宸昇教席門下!”


    “聽人說他教弟子懶散的很,在棋道院品評很差的。” 曉琴說道。


    “一派胡言!宸昇教席教授弟子不拘一格,另辟蹊徑,是很受弟子喜愛和尊重的,不知是哪個烏鴉嘴在外麵造謠胡說!”袁重暉勃然大怒,他是最痛恨那種搬弄是非的小人。話說出口突然又覺得不妥,“曉琴師妹,對不起,我不是說你哈!”


    曉琴的眉頭此時完全展開了,微微笑了一下,如嫩柳吐黃,更加清新可人。她小聲迴道:“我又沒有責怪師兄你,不必說道歉的!”


    她抬眼遠眺,突然發現前麵有一株非常大的星星草,一下子歡唿雀躍起來,就要跑著前去采摘!


    “曉琴師妹,小心前麵有蛇!”眼尖的袁重暉看見前方有一條蛇,但是一把沒有拉住,曉琴的身影向著前麵飄去。


    “啊!……“曉琴的身影是去的快,迴來的急,沒有站穩,一下子正好跌在袁重暉的懷裏。


    “老大,不愧是老大,這麽快就玉人入懷嘞!”附近的洪林看得真切,羨慕地感歎道。


    “洪師兄,你說的啥?”旁邊的小姑娘對於他操著濃重的地方口音說的這句話一下子沒有聽清,出聲詢問。


    “哦,我是說這兒山老大了,紅花綠葉的確實愉人心懷嘞!” 洪林連忙改口說道,“師妹,這兒有一朵漂亮的,我給你戴上啵!”


    曉琴紅著臉從袁重暉的懷裏跳了出來,隻見前麵果真有一條斑斕花蛇正昂著頭吐著信子。雖然修道之人不懼一般的野獸,但是對於女孩子來說,蛇啊,鼠啊一類的動物還是讓他們有些心怯的。


    袁重暉看了看散布四周鶯鶯燕燕的小姑娘,雖然不想殺生,但還是用一根樹枝穿透了花蛇的七寸。


    他前去采了了那棵星星草,遞給曉琴:“曉琴師妹,花草下會經常會有蛇埋伏來捕食出沒在四周的一些小動物的,以後要小心。”


    “知道了,袁師兄!”曉琴聽了,臉更紅了,連忙低下頭。


    “對了,曉琴師妹,你學習琴道,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曉霜的女孩!”這才是他搭訕樂道院女孩子的原因。


    “曉霜?”曉琴在嘴邊重複了一下名字,“啊,對了袁師兄,你說的是不是有一次在雲上琅苑清音閣吹塤的那位姑娘?”


    袁重暉點點頭,心裏湧出些希望。


    曉琴的眼睛變得明亮起來:“那次我跟隨師傅也在那兒,曉霜姑娘的樂道真是太厲害了,至今迴想起來,塤聲還在耳邊迴響哩,就連師傅都歎為觀止的!”


    但這並不是袁重暉想要的信息,眼裏的希望慢慢熄滅。兩人邊采摘藥材邊小聲交談著,曉琴的情緒明顯比之前活潑了許多。


    ……


    ……


    “滾,竟敢搭訕我的女人!不然我讓你筋骨寸斷,爬都爬不迴去!”一個聲音怒吼道。


    “誰搭訕你的女人了!樂道院小姑娘家家的,啥時成了你的女人了?“一個聲音不滿地迴應道。


    不遠處傳來的喧嘩聲打斷了袁重暉和曉琴融洽的交談。袁重暉聽出了正是洪林的聲音,趕忙跑了過去。


    隻見一個身穿錦袍的年輕人在那裏高聲怒吼著,洪林捂著臉小聲反駁著,另一邊的臉上還有著五個通紅的手指印,旁邊站著一個驚惶失措的小姑娘,眼睛裏露出驚鹿般不知所措的眼神。


    洪林看見袁重暉,委屈地叫出聲來:“老大,我正和這位樂道院的依林師妹說會話嘞,這位師兄看見了,上來二話不說就是劈啪兩巴掌,說是我搭訕了他的女人,還讓我滾,不然就要打斷我的筋脈哩!”


    少男少女在藥園裏一邊采摘一邊聊天,應該是人世間最美的風景之一,花開陌上,愛藏心間。所有的愛慕就如初春的嫩柳,含苞欲放,讓人不舍又讓人憧憬。不是有首詩這樣寫道:“年少之情如柳黃,紅花綠葉別樣妝,欲吐心事和羞走,卻捉蝶兒飛成雙。”


    而今這絕美的一幕卻被馬懷才這個不解風情的人給破壞了,不僅大煞風景,還傷人心懷!什麽叫“搭訕你的女人”!一個情竇初開含羞帶怯的女孩子家家,啥時成了你馬懷才的女人了?在袁重暉心中,就憑馬懷才說出“女人“二字破壞了少女的所有美,就該挨揍!


    旁邊有看熱鬧的也小聲議論著。


    “馬懷才自認早入棋道院兩年,資曆老,一向驕橫慣了,現在惹了他,這位師弟有得苦頭吃了!”


    “還不是依仗家裏有錢有勢,飛揚跋扈作威作福唄!”


    “馬懷才早就看上了樂道院的依林,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逆鱗,哪位師弟是靠近一下,就要遭到他的打擊報複!”


    “聽說有個張政的師弟,惹了他,現在還躺在床上哩!”


    這些議論這些話聽在耳邊,冷在眼裏,不是因為馬懷才的家世而嫉妒,也不是因為二世祖驕縱的做派,而是兩個字——蠻橫。蠻,是蠻不講理、胡作非為,橫是專橫跋扈橫行霸道。更應該痛扁。


    但是,兩世為人的他自然知道做事的分寸,應該如何處理眼前的一幕。他走上前,雙手一拱:“馬師兄,在下棋道院新道生袁重暉,我的這位同學自是和樂道院的師妹說話,為何卻遭到了你的無故毆打?”


    馬懷才上下打量了袁重暉幾眼,把眼睛一瞪:“我還以為是個人模狗樣的前來說道說道,誰知你連人模狗樣都不是,是個獐頭鼠目的醜八怪!你有什麽資格?是誰借你的狗膽敢與我馬少爺講理?不要說和依林師妹說話,就是看一眼都不行!快滾,不然我連你一起揍!”


    袁重暉向四周拱了拱手:“各位師兄聽好了,不是我袁重暉不講理,而是馬懷才這廝太無禮,到時間宗門下來調查,還望各位師兄做個見證!”說完,身體快如閃電衝到馬懷才麵前,揮拳就痛擊起來。


    馬懷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下子就懵了。一是沒有想到袁重暉敢動手,二是沒有想到袁重暉的身法這麽快。


    其實依袁重暉氣元境三重的修為,再加上新開拓了丹湖,馬懷才這個養尊處優缺乏實戰的二世祖,就是有了心理準備也不是袁重暉的對手。這下子,好家夥,痛揍的情況就像炒菜的一鍋燉,劈裏啪啦熱氣騰騰的。


    袁重暉一邊揍,一邊嘴裏嗬斥。


    “你不是叫馬懷才嗎,今天就讓你來個懷才不遇,以後該改名叫馬壞菜了!”


    “就你這個頑劣不肖不思進取的二世祖,還想劣馬啃嫩草,我看你是瞎了眼!”


    “你不是覺得你人長得帥人模狗樣的嗎,那就等會讓你撒泡尿照照,看看是你長得好看,還是豬長得好看!”


    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人聽了直好笑,想上來勸可又怕惹火上身。


    馬懷才躺在地上是嗷嗷直叫,很快就鼻青臉腫,給揍成了豬頭模樣,那模樣比當初的鴻裕還慘幾分。


    最後還是當事人洪林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害怕再這樣下去會出了人命,才和張佑之等人上來拉開了袁重暉。


    袁重暉意猶未盡,邊走邊指著地上哎喲直叫的馬懷才嗬斥道:“以後如果你再狗仗人勢為非作歹,我是見你一次,揍你一次,讓你親媽都認不得你!”


    袁重暉又和曉琴打了個招唿,就帶著一眾依依不舍的道生離開了藥園。


    在路上洪林擔心地問袁重暉:“老大,今天痛打了馬懷才,院裏會不會處罰咱們嘞?這廝以後會不會報複咱們嘞?”


    袁重暉沉思了一下:“私下裏報複是一定的,以後咱們可得小心了,趕緊迴去把咱們的修為提升上去,以後再遇見也會多一些底氣!至於院裏的處罰嗎?我看不會,今天理在我們這兒,不怕他在上麵使什麽幺蛾子!”


    他把話一轉:“我說洪林,你好歹也是個氣元境界的大男人,還在依林小姑娘的麵前,馬文才扇你耳光你怎麽不還手啊?我看你以後還怎麽有臉再見依林!”


    洪林摸著依稀還有指頭印記的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宸昇教席說讓咱們抱團爭氣,馬文才不是咱們啟道院的師兄嘛,我想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吧,所以就…… ”


    袁重暉用手指了指洪林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你呀你,讓我怎麽說你才好!宸昇教席話是沒錯,可也得活學活用才對!人家都把手掌扇到你的臉上了,你還想著多一個朋友?敬人者, 人恆敬之;辱人者,人必辱之!以後遇事可得動動腦子了! 今天這事也算是給我們上了一堂靈活運用的棋道課了!”


    一眾道生哄然稱是,看向袁重暉的目光更有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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