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二妖,此時正排在一列商隊的後麵。


    馬車後也不知載著什麽,用厚厚的布蓋著,看不清裏麵的東西,但卻總有一股難聞的騷味散發出來,搞得後麵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一時間皆是對這商隊指指點點。


    “白爸爸,你說這裏麵運的是什麽呀?好臭啊......”


    如今已是神藏境五重的江晚螢,五感要比普通人要靈敏許多倍,在旁人眼中本就十分難以忍受的氣味,在她這邊頓時要強烈好多倍。


    此刻頓時忍不住捂著秀氣的瓊鼻,小臉上的表情有些嫌棄。


    程宵有些慵懶地抬眸瞟了眼,利用熱成像看到了裏麵的東西,那塊白布蓋了就跟沒蓋似的,下麵的所有東西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就是群妖獸罷了,估計是想運到城裏賣的吧。”


    “要知道妖獸身上的某些東西,活的要比死的值錢許多。”


    “為了巨大的利潤,不論哪個時代都有人敢無視律法,鋌而走險......”


    此話一出,江晚螢的表情頓時有些驚訝。


    運妖獸到城裏?


    他們怎麽敢做這種事情?


    下一刻,就見原本站在城內的斬妖師也發現了一絲異常,緩緩朝著商隊的馬車走過來。


    而商隊的主人是一位衣著顯貴的胖子......


    江晚螢一見到他,頓時感到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到過的樣子。


    那胖子十分刻意地擋住那位斬妖師前進的道路,額頭上大汗淋漓,右手伸進衣袖裏抓出一把閃閃發光的石子,想要塞進對方的懷中。


    可那位斬妖師卻冷哼一聲,直接將那胖子推到了一邊。


    “哎喲!”胖子狠狠地摔了個屁股墩,緊接著又對那位斬妖師說道:“大爺您請行個方便吧!我是中州萬寶齋的人,您隻要稍微睜隻眼閉隻眼,這事兒不就過去了嗎?之後您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啊!”


    “哼,什麽萬寶齋,聽都沒聽過。”


    那位斬妖師隻是冷哼一聲,接著來到那輛馬車前,一把便將那塊白布給掀了起來。


    霎時間。


    一股暖風攜著濃烈的臭味撲麵而來。


    後方頓時傳來一陣議論聲,各個一臉嫌棄地捂住鼻子,可又忍不住探出腦袋來看熱鬧。


    隻見馬車後麵拉著的竟是一個個鐵籠子。


    籠子裏裝著的則是一隻隻昏迷不醒的妖獸,排泄物都堆在一旁,泛黃的液體滴了滿地,也沒人處理,難怪會散發出那麽劇烈的惡臭......


    見到這一幕,為首的斬妖師麵色陰沉,猛然迴頭衝著那胖子吼道。


    “哼,竟敢將妖物送進元晨山,你該當何罪?!”


    沒等胖子說話,他便已經厲聲吩咐道。


    “給我將這些妖獸扣押下,送迴斬妖司。”


    “還有與那胖子有關的所有人,都給我押迴斬妖司聽候審理!”


    話音一落,就見一眾元晨山的斬妖師走上前來,正欲將他們帶走之時。


    一輛十分氣派的車廂內,卻傳來了一道聲音。


    “且慢!”


    聞言,眾人的視線皆是看向了那輛馬車。


    為首的那位元晨山斬妖師眉頭一皺,厲聲喝道。


    “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抓啊!”


    可就在下一刻,馬車的帷幕被掀開。


    就見一位身著藏青色長衫,唇紅齒白,長得清秀俊逸的少年走了出來。


    周圍的人皆是朝他鞠躬行禮,喊了聲“上官少爺”。


    一見到他,江晚螢頓時激動了扯了扯程宵的衣袖,支支吾吾地指著他說道。


    “白爸爸!你......你快看......他不就是那個傻子嗎?”


    “傻子?”後者這才睜開一隻眼瞟了一下。


    剛一見到那少年,程宵便皺起了眉頭,顯然是認出了此人。


    他不就是那天在金鱗洞遇到的那個傻子嗎?


    “真是巧了......怎麽他也來這裏了?”程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而身邊的金娘顯然也是認出了他,頓時嚇得臉色一白,悄悄地躲到了二人身後,怯生生地開口說道。


    “他......他該不會是來找奴家要錢的吧......”


    聞言,程宵先是一臉嫌棄地將衣角從她的胖手中拽出來,緊接著沒好氣地說道。


    “找你要錢?那他為何要進元晨山?”


    此言一出,金娘的內心頓時鬆了口氣,可接著又有些疑惑道。


    “那......那怎麽會那麽巧地遇見了他,他身上的錢不都已經被我們拿走了嗎......”


    而與此同時。


    馬車上站著的少年滿臉傲氣,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位三錢斬妖師,接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淡淡地說了句。


    “若是沒聽過我萬寶齋的話,那這通行令,你難道也沒聽說過嗎?”


    一見到這枚令牌。


    元晨山的斬妖師們頓時微微一驚,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態度始終非常強勢的那位三錢斬妖師,猶豫了片刻之後,竟放任他們這運載有妖獸的商隊進入了城內......


    見到這一幕,江晚螢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又猛然迴想起一件事。


    自己的白爸爸不也是隻妖嗎!


    對方手中有那塊令牌,能夠免除牢獄之災,可自己又沒有。


    若是白爸爸被發現的話,豈不是就要被抓到牢裏去了!


    還沒等她想到辦法。


    那位三錢斬妖師此時已經轉過了頭,衝著隊伍大喊道。


    “下一個!”


    後者頓時心急如焚,一時間慌了陣腳,生怕程宵被他們給關進大牢裏,內心甚至還生出了逃跑的衝動。


    可如果現在逃跑的話,似乎更加令人可疑......


    “怎麽辦.......怎麽辦,快想想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看著前方的人一個一個經受檢查,那位三錢斬妖師的手中拿著一塊白色的令牌,在進城的人周身晃一圈,有沒有妖氣,隻看令牌是否會變色,即便隻是身上沾染有一絲少量的妖氣,最終都逃不過這令牌的感知。


    這種令牌,金庭山也有,乃是采用“感妖石”所製,對於妖氣的感知極為靈敏,哪怕隻是有一絲妖氣,都會迅速轉變成黑色。


    “姓名。”


    “張三。”


    “來做什麽的?”


    “呃......來參加明天的拍賣會。”


    聞言,那位三錢斬妖師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人,見對方衣著不俗,腰間還懸掛著兩枚斬妖銅幣,看起來也是一位斬妖師,但銅幣的製式又與自己的略有不同,少了斬妖司的標誌,這就意味著他是一介散人,雖是斬妖師,但卻並沒有加入斬妖司。


    散人不用執行斬妖司發布的任務,自然也不會得到斬妖司的援助。


    獵妖得到的東西,都可以拿到斬妖司內兌換。


    十分地自由,看心情殺妖。


    緊接著,那位三錢斬妖師又拿起令牌感知了一番。


    突然間,令牌在他手臂處變黑了。


    “什麽東西?”那位三錢斬妖師的目光頓時淩厲了起來。


    對方趕忙掀起衣袖,露出了一副金鐲子,笑著道。


    “我是一位斬妖師,身上戴著一兩件戰利品,這不過分吧?”


    聞言,三錢斬妖師看了他一眼,隨後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進去。


    接下去,終於輪到江晚螢了。


    “姓名。”


    “江晚螢。”


    “來做什麽的?”


    “也是來參加明天的拍賣會......”


    三錢斬妖師聽到她的聲音,眉頭頓時微微一皺,抬眸看了一眼江晚螢,見她生的清美可人,俏臉還帶著一絲嬰兒肥,看樣子並不像是會騙人的模樣,並且身著金庭山的斬妖師製服,腰間還懸掛著一枚斬妖銅幣,似乎也是一位斬妖師。


    “恩?金庭山來的一錢斬妖師?”


    他的表情有些詫異。


    金庭山距離這裏可有些距離,一位一錢斬妖師,竟然能走那麽遠來元晨山,真是稀奇......


    不過他也沒多問,畢竟金庭山的存在感也並不高,彼此那麽些年來,也沒有什麽往來。


    隨後,他便將手中的令牌靠近對方。


    原本隻是打算走個形式,隨便晃兩下便好,畢竟那麽可愛的小姑娘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可他手中的令牌還距離江晚螢足足有一尺之遙時。


    白色的令牌竟瞬間變得漆黑無比......


    這一幕頓時看呆了他,周圍的人也自然注意到了這裏的情況,一時間各種議論聲不絕於耳,甚至有的人還嚇得推開三人好幾丈遠。


    這時,隻聽江晚螢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大家不要緊張!”


    “我也是一位斬妖師,身上有點妖氣,這很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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