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庭山上白霧氤氳。


    金色的楓葉鋪滿了一地,隨著帶有一股檀香的風一吹過,地上便猶如掀起了金色的浪潮。


    靈撫殿正中有著一尊二丈高的金身,舒眉朗目,散發著一股出塵氣質,手握紫薇寶劍,看起來又有著難以匹敵的銳利鋒芒。


    這便是“馬仙人”的形象。


    妖域內的程宵猛然睜開雙目,感受到了此地有一股極為霸道的劍意縈繞於此,自己在其他地方簽到時,也曾獲得過劍法悟性,對於劍法的造詣也不算低,而此處的劍意,是他所見到過最為霸道的劍意。


    有一股君臨天下的睥睨之氣,仿佛能夠號令天下之劍。


    “好厲害的劍意!”他頓時忍不住感歎一聲,緊接著開口說道:“係統,在此簽到!”


    “叮!你在馬仙人金身前簽到,獲得‘王權劍意’”


    話音一落,妖域內卷起了一陣淩冽的鋒芒,無窮劍氣圍繞著程宵的身邊。


    此刻的他仿佛化身千古帝王,舉手投足間皆是散發著,睥睨天下的霸氣,而後又仿佛是一位絕世劍仙,無窮劍氣隨心而動,天下萬物皆可為我手中劍。


    一劍可鎮千秋世,一劍可殺萬萬敵......


    “好一個王權劍意!”


    程宵感受到自己的心境發生了巨大的蛻變,頓時忍不住感歎了一聲。


    而此時林芸已經帶著江晚螢離開。


    靈撫殿的後方,便是普通香客無法踏足的地方。


    金庭山上的修士,從一開始的上百,到現在的不足十人。


    僅僅耗費了千年時間......


    林芸看著周圍的一切,表情略微有些凝重,連話也不怎麽說了,隻是拉著小晚螢,走過迴廊,最終來到了正對大門的一座宮殿外,上方的匾額的三個金色大字灰蒙蒙地,顯然是好久沒人擦拭過了。


    “金淩殿?”


    妖域內的程宵念叨了一聲,隨後便開口說道。


    “係統,簽到金淩殿!”


    話音一落,一道電子合成的聲音頓時傳來。


    “叮!”


    “你在金淩殿簽到,獲得《紫薇劍經》。”


    話音一落,又是那股熟悉的感覺,腦海中微微傳來脹痛之感,無數的記憶爭先恐後地鑽進了腦海當中,程宵當即盤膝開始消化起來,周身原本將要散去的金色劍氣,此刻竟又開始暴動起來。


    金色的鋒芒瘋狂肆虐著這片土地,而程宵盤坐於蛇殿內,細細感悟著心得......


    而與此同時的金淩殿外。


    小晚螢十分好奇地悄悄探出了腦袋,往裏看了一眼,就見大殿內整整齊齊地站著一眾人,看年紀竟與自己差不多。


    而大殿上方的座位,坐著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身著一襲麻衣。


    另外還有一個白發白須的老爺爺。


    下一刻,就見林芸突然拉著小晚螢走進了大殿內,朗聲道。


    “刑頭,我帶著人來了。”


    聞言,小晚螢有些驚訝,沒想到那麽多人竟是在等自己?


    此刻正坐在大殿上方的一位身著麻衣,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微微頷首,此人自然便是斬妖司的百戶——刑樊。


    十年間不知發生了什麽,他的兩鬢已經染上了白絲,整個人看起來竟蒼老了足有二十多歲。


    不過他的修為也提升了不少,當年是通脈後期,如今已然踏入了神藏境。


    雖然說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但目光依舊銳利如電。


    甚至還因為當年的那一戰,成功地晉升為了四錢斬妖師。


    此時刑樊的目光落在了江晚螢身上,漆黑的雙眸中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異彩,似是有些驚訝以前的小嬰兒,如今竟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而坐在刑樊旁邊的老者也皺起了白眉,銳利似劍的目光上下掃視著江晚螢。


    如今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皆是鎖定在了江晚螢的身上。


    刑樊眼中異彩連連,內心暗暗感歎:不愧是貴人的女兒,果真長得驚豔旁人。


    而那老者卻是在皺眉思索著:這就是所謂的斬妖魁首之女?也不過如此吧。


    大殿內的眾多孩子,都是十分好奇地看著江晚螢,也沒太多顧忌,直接開始竊竊私語,大多也都是在討論這個漂亮的女孩是哪家的,怎麽以前從來沒見過?


    一下子受到那麽多人的關注,小晚螢的腦袋逐漸耷拉下來,俏臉上浮現出紅霞,忍不住怯怯地躲到了林芸身後。


    接下來,刑樊目光示意大殿兩旁站著的斬妖師。


    後者趕緊去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到了殿前。


    林芸轉身蹲下看著小晚螢,揉了揉她的腦袋,開口安慰道:“小螢,你到那裏坐下,阿姨就在旁邊看著你,勇敢一點,別害怕。”


    聞言,小晚螢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後便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坐到了那張太師椅上。


    就見刑樊突然站起身,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畫像,指著上方白衣白發的無臉人,臉上盡量擠出一絲“核”善的笑容,開口說道。


    “小螢,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爹?”


    小晚螢看著對方臉上的表情,內心頓時有些害怕,屁股往後挪了挪,目光連看都沒看那張畫像一眼,便搖了搖頭道。


    “不是。”


    此話一出,刑樊與林芸兩人的表情皆是有些疑惑。


    可隨後江晚螢便又開口補充了一句:“那是我白爸爸。”


    一時間,大殿內頓時傳來了竊笑聲,還有人在悄悄議論。


    這孩子莫非是腦子不太好使。


    爹跟爸,不都是代表父親的意思嗎?


    可就算他們說的再小聲,江晚螢也都能非常清晰地聽到,立馬便迴頭給了他們一個兇兇的眼神,可同時心裏又有一點小委屈。


    自己可是三歲便開始識字的。


    這麽簡單的東西,自己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


    刑樊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威嚴的目光掃過殿前站著的一群頑童,沉聲道。


    “安靜。”


    接下去,刑樊便開始暗搓搓地套話了,拐彎抹角地想要從她口中撬出程宵的信息,以及動向,類似於這些問題。


    “小螢,你姓江的話,你爹......啊不對,你爸爸也一定姓江吧?”


    可小晚螢的迴答卻出乎意料,異常地犀利:“莫非你爹不姓刑?”


    此話一出,大殿內又是傳來一陣竊笑聲。


    刑樊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內心又有些驚訝地望著此刻麵露膽怯的小女孩。


    真不敢相信,這般犀利的迴答,竟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


    “咳咳......安靜!”


    刑樊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又笑著問道,這一次似是察覺到對方有些不簡單,甚至還用上了敬辭。


    “那......令尊在客棧住的可還習慣?有什麽需要的話,盡管告訴我,我會派人親自送去,若是客棧住不習慣的話......斬妖司內......”


    他話音還未落下,便聽到小晚螢開口打斷道。


    “不必了,多謝大人,我白爸爸不在任何一家客棧,大人不用多費心。”


    可刑樊依舊還不死心,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看似是在關心江晚螢,可實際上都埋了坑等著她,目標皆是衝著程宵而去。


    然而這看起來單純可愛的小女孩,言辭卻十分地犀利,時常語出驚人,令刑樊啞口無言。


    直至最後也沒能問出來什麽。


    不僅連程宵的姓氏都沒問出來,甚至連自己的家底都快透露出去了。


    終於,坐在刑樊身邊的老者終於忍不住,一雙凹陷的雙眸中射出銳利的光芒,直言道。


    “小娃娃,我們隻想問問你那位白爸爸,對人族是否有威脅。”


    “口頭上說也沒什麽意義,不如約個時間,約個地點,我們親自與他見一麵吧,這樣對誰都好。”


    這其實就是今日他們的最終目的,那便是搞清楚程宵的真實身份。


    刑樊執意相信程宵,因為他曾三次拯救過金庭山,是整個金庭山的貴人,即便身上散發著妖氣,那也絕對是一位強大的斬妖師,正如小晚螢的母親一般,乃是一代斬妖魁首。


    然而這位老者名為“葉楓塵”,也就是金庭山的當代掌門人,元嬰期修為,如今跌落至金丹期,活得比金庭山的任何人都要長,迄今已有五百多歲。


    當初金庭山的修士齊齊進入黑霧內斬妖。


    然而最終迴來的人卻寥寥無幾。


    而他師父便是其中一人,由於黑霧會對靈修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渾身的經脈會被堵塞,丹田內的金丹,元嬰,皆是會遭到毒害,故而進入黑霧中的修士,即便能夠迴來,也活不長久。


    葉楓塵的師父算是幸運的了,吸入的黑霧倒也不算多,好歹活了幾十年。


    在臨死之前,將這個門派托付給了葉楓塵。


    他目睹了門派長老,師兄師姐,盡數葬身於妖獸之手,故而對妖獸極為憎恨,甚至對哪怕隻是體內懷有妖靈的斬妖師也十分排斥。


    畢竟這年頭,斬妖師被體內妖靈反噬的例子屢見不鮮,一旦遭到反噬,被占據了心神,那便是徹徹底底的妖了。


    因此葉楓塵將他們視作潛在的危險,平日裏不允許斬妖師隨意踏入金庭山,直到今天才勉勉強強讓他們進來一迴。


    但是事後的話,以葉楓塵的性格,必定會讓人將整個大殿內的桌椅,地板,甚至是柱子,天花板都裏裏外外地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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