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程宵正當著眾狼妖的麵,就這麽站在山門外,紫睛三花瞳中散發出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仿佛有著惑人心神的能力,望著匾額上的兩個大字,心底念叨了好幾聲,可終究無法參悟“狠塞”二字,究竟是何意思。


    難不成是狠哇塞的意思?


    突然間,他腦子裏靈光一閃,盯著那塊匾額,恍然大悟道:“難不成......這群蠢貨本想寫的是狼寨二字,結果寫錯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程宵擺正腦袋向前看去,就見原來是兩頭人立行走的狼妖走了出來,依舊是直接無視了程宵,就好像把他當成了空氣一般。


    其中一頭胸口有一撮白毛的狼妖就站在程宵麵前,二者距離不過一尺的距離,可它依然沒有發現,隻是倚靠著山門左邊的柱子,開口哀聲連天地抱怨道。


    “真是夠倒黴的,偏偏在大王百年壽宴時,竟然輪到我們巡邏,真是虧大了......”


    聞言,另一頭刀疤臉狼妖拍了拍它的肩膀,歎了口氣說道。


    “別抱怨了,精神點,今天狼寨來了那麽多妖族鄰友,別讓人看了笑話。


    況且我們就在狼寨內,已經算好的了,哪像傲野跟石老狼,今天一大清早就帶著一群狼去兇狼嶺巡邏了,到現在也沒迴來,連口喜酒都沒喝著......”


    “一說起傲野跟石老狼,我剛剛可聽說有隻大白蛇誤闖進了兇狼嶺,而且還帶著個人類小女孩。”白毛狼妖突然抬起了頭,目光落在程宵的臉上,隻不過焦點並不在他臉上,仿佛是能夠穿透程宵的身體,看到遠處的兇狼嶺......


    “人類?這可是個稀罕物啊,我可已經好久沒見過人類了,據說味道好極了,特別是那帶有乳香的孩童,真是想想都美......”


    刀疤臉狼妖僅僅是腦補那味道,此刻的口水竟然都止不住地往下滴,還差點流到程宵身上。


    “我估計現在傲野跟石老狼已經帶著那條蛇妖跟人類迴來了,屆時必定是會獻給大王的,到時候大王一高興,沒準就給他們倆點什麽好處,說到底,最倒黴的還是我們啊!”


    聞言,程宵若有所思地用尾巴摩挲著下巴,內心暗暗思忖道。


    大白蛇?小女孩?


    這說的不正是自己嗎?


    這群土狗竟然想抓你宵爺?


    突然間,隻聽“啪!啪!”兩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兩道粗俗的罵聲。


    “草!是誰?是誰打老子?!”


    “我也被人打了!到底是誰幹的!”


    隻見兩頭狼妖怒氣衝衝地轉過了身,臉上明顯都多出了一道紅紅的痕跡,乍一看還以是被鞭子給抽了一下。


    “到底是誰幹的!”白毛狼妖指著自己臉上的痕跡,齜牙咧嘴地看著身後的守衛。


    然而眾守衛卻是一臉無辜的樣子。


    “草!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搞惡作劇,老子非當場活剝了他!”刀疤臉狼妖怒聲道。


    結果此話剛一說出口。


    又是“啪!啪!”兩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的力道明顯要更大,兩隻狼妖竟被直接抽飛,在空中轉了一圈,口中還飆出幾顆牙齒,牢牢地釘在了山門的柱子上,兩妖最後雙雙砸在了石階上。


    在眾妖的眼中,它們倆就好像在做戲一般,突然間就自己轉了一圈,最後摔在了石階上,可看到它們臉上的鞭傷,以及那要吃人一般的表情,又好像不是在演戲......


    “到底......是誰幹的?!”


    白毛狼妖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猛然轉過身怒吼道,猩紅的雙目看過一個個狼族守衛,體內的妖氣散發出來。


    隻見所有狼妖都筆直地站著,臉上的表情繃地有些緊......


    然而就在這時,隻聽一道笑聲傳來。


    “噗呲......”


    僅僅是一瞬間,白毛狼妖便抬起了頭,充滿殺機的目光死死盯著一位年輕的狼妖,緩緩來到它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陰森森地問了句。


    “你在笑什麽?”


    “我......突然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什麽高興的事?”


    “我娘子昨天生了......”


    就在這時,隻聽又一道笑聲傳來,刀疤臉的狼妖猛然轉過頭,同樣充滿殺意的目光死盯著剛剛笑出聲的狼妖,聲音壓抑著怒火,問了句。


    “那你又在笑什麽?”


    “我娘子也生了......”


    此話一出,刀疤臉狼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揪起了他胸口處的皮毛,抬起拳頭怒聲吼道。


    “草!還敢耍我們?!”


    一見到兩妖打了起來,白毛狼妖也二話不說便抬起拳頭招唿了上去,一時間周圍亂成了一團,誰也沒注意到一條白蛇帶著一個女童,趁亂竟直接堂而皇之地走上了山......


    經過上百層石階,狼寨的大門口站著兩隻氣息強橫的狼妖,目測修為至少有一百年以上。


    然而它們也仿佛沒看到迎麵走來的大白蛇。


    程宵就當著兩妖的麵,直接走進了狼寨內......


    過了好幾秒,突然有一頭狼妖突然打了個寒顫,伸出腦袋往門內看了一眼,結果卻發現視線中根本就空無一人。


    他的臉上的表情頓時浮現出一絲疑惑,撓了撓頭嘀咕道。


    “剛剛......啥玩意嗖的一下?”


    “恩?”對麵的狼妖也皺了皺眉,向門裏張望了一下,依舊是沒有發現人影,頓時沒好氣地說道:“站崗時認真點,若是讓敵人溜進去,咱們倆可沒好果子吃!”


    ......


    與此同時,距離狼寨山不遠處的灌木叢內。


    一道道人影悄然蟄伏於此,充滿仇恨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山腳下正在巡邏的狼妖,手中各式武器握的咯咯作響,仿佛下一刻便會忍無可忍,突然暴起砍死那群狼妖。


    他們身上穿著的麻衣,與周圍環境顏色相近,如若不仔細看真辨別不出,還有渾身都塗滿了妖的氣味,這才能夠騙過那群鼻子靈敏的狼妖,至於這群人的身份,從他們腰間各自佩戴著數量不一的銅錢便可看出。


    這群人全都是“斬妖師”。


    而且此次他們似乎是做好了一番大戰的準備,帶來的全都是擁有豐富斬妖經驗的一錢斬妖師,多達上百人。


    光光二錢斬妖師便有三十餘人。


    其中為首的是一位目光冷峻的中年男子,周身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血氣,身板結實,顯然是一位踏入了淬體四境的斬妖師。


    他的腰間懸掛著三枚銅錢,眼角的疤痕乃是被一頭修行六百餘年的強大虎妖所傷,在他衣服覆蓋之下的地方還有數不清的大傷小傷,這些都是其實力的象征。


    能那麽多次在這些大妖手中屢次逃脫,足以證明其實力強勁!


    他叫“刑樊”,是金庭山斬妖司的負責人。


    此刻站在刑樊身邊的是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體型看起來要比刑樊更強壯,站起來估計有個兩米高,身後還背著一柄沉重的暗紅色大刀,周身散發出的血氣明顯比刑樊還要濃鬱幾分。


    濃眉虎目,兇威顯赫,猶如一頭人形野獸。


    渾身上下,那碩大的肌肉,仿佛要從那一身寬鬆的麻衣裏爆出來一般。


    看這身板便知道,此人一定比刑樊更加強大,或許有可能已經來到了淬體四境的最後一境。


    而看他熊腰上掛著的四枚銅幣也更能夠體現他的身份。


    這是赫然一位四錢斬妖師,級別甚至要比金庭山斬妖司的百戶——刑樊,都要高一錢......


    這位便是刑樊不遠千裏,孤身一人冒險進入黑霧,一路西行來到距離金庭山最近的福地——逍遙山,花費重金請來的援手。


    今夜。


    他們要徹底鏟除這些可恨的妖族,奪迴屬於人類的領土。


    這個計劃斬妖司已經製定了好幾年,真正開始行動,是在半年之前。


    逍遙山答應派來的援手終於到了。


    那四錢斬妖師名為“祿大力”,是逍遙山斬妖司內的一把好手,其實力自然毋庸置疑,畢竟是經過斬妖總司的認證,特此頒發四錢斬妖銅錢。


    即便是他這樣的四錢斬妖師,帶領著手下進入黑霧,東行千裏來到金庭山,依然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意外。


    原本來時帶了九人,算上他自己一共十人,其中有一位三錢斬妖師,餘下的全都是清一色的二錢斬妖師,皆是經驗豐富,可依然出現了傷亡。


    抵達金庭山的時候,已經犧牲了兩位二錢斬妖師,也更加說明了黑霧中有多危險,即便是經驗豐富的斬妖師,也依然沒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另外早在半年前,便有金庭山的斬妖師混入了狼寨,喬裝打扮,搜集情報。


    今夜,狼王的壽宴,也恰好碰上他的孩子滿月。


    此次壽宴與滿月宴一起舉行,雙喜臨門,故而宴請八方妖族,金庭山方圓百裏內,幾乎所有大妖族都會賣他個麵子,攜禮前來參加宴會。


    這個消息便是由那些斬妖師線人送出來的。


    為此,已經有不少人犧牲。


    可以說,刑樊在這一次的計劃,已經算是傾注上了自己全部的心血。


    成敗在此一舉,不容許有任何的失誤!


    這片灌木叢在遠處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所有斬妖師屏氣凝神,連續一個星期趴在這片灌木叢裏,保持著最絕對的清醒,所有人都沒有感到一絲困倦,甚至已經興奮到渾身顫抖了。


    這一天,眾人已經等了整整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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