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齊一行人一路深入蟲島, 彎彎曲曲的礁石和連根拔起的巨樹下的大坑密布著, 而越往深處走去,異蟲的力量便越為強橫, 而他身上的大部分修為被封印之力壓製著, 因此哪怕明知蟲王恢複實力的威脅極大, 葉齊也隻能讓白蟲逐漸恢複實力, 幫他分擔些許異蟲的壓力了。


    而當白蟲的實力悄無聲息地積蓄到了金丹之時,白蟲軟和的身體化成人族形態,每一次白蟲伸出數百枝節將身旁的異蟲一掃而空, 抓入體內吞噬時, 葉齊壓抑住想將他身旁化為人型, 而且已經和最初他所見蟲王人形有七分相似的白蟲斬殺的想法。


    察覺到神魂中屬於的印記沒有過多異動, 然而印記上一股不祥和野蠻氣息隱隱彌漫出來,葉齊也不去在此時探究蟲王到底是恢複了記憶在他身旁作戲, 還是真的沒有恢複記憶。既然蟲王沒有完全撕破臉和向他動手的打算,葉齊姑且將將蟲王看成是一股能用的戰力。


    到了後來進攻入蟲島腹地時, 已經逐漸是蟲王每一處出手的威勢占據上風了,葉齊能感覺他身上壓製的封印之力越來越沉重, 然而在本就壓製異蟲封印之力比較地位的蟲島之上,蟲王卻是隨著大開大合的吞噬之勢,強大得無人可敵的威勢越來越明顯。


    “主人,我的同類來了。”


    男人微微肅冷的麵容上顯出了萬分的警惕與敵意,而神魂無法輕易探出體內,葉齊自然不會懷疑如今隻有白蟲能夠感知到的另一頭蟲王的動靜。


    然而出乎葉齊意料之外的是, 他本以為會站在對立麵的白蟲,此時卻是毫不猶豫地以著保護的姿態將他護在身後。


    下一刻,一點黑點從天空中出現,伴隨著天際仿佛被撕裂開的一道紅光,紅光中包裹著的一頭滿身是血,半人麵半蟲麵的蟲王便向他們所在之處猛然衝來。


    沒有任何一句多餘的話語,甚至沒有一個預警的動作,爆空之聲撕裂般響起,那頭傷勢可怖的蟲王發出一道怒吼,聲浪宛如驚雷一般,爆破開層層聲浪。


    而白蟲也毫不猶豫地猛然衝起,腳下的礁石猛然綻裂開無數裂紋,白蟲如同炮彈般迅猛的身影毫無畏懼地向著蟲王撲上,蟲身上的肢節與蟲王的身體碰撞在一起,激起猛烈的仿佛金戈相交的火花。


    兩頭化為蟲身的妖族對戰是一招比一招淩厲而致命的兇猛,幾乎沒有任何和談的念頭,伴隨著轟然震『蕩』開的悶響氣波,兩妖淪為戰場之處,蟲島幾乎被他們戰鬥的餘波一寸寸打沉入海。


    上一刻微微占據了上風的白蟲,下一刻就被蟲王猛然刺到數十丈外的海中,撞出滔天巨浪,然而白蟲伸出尖銳而可怖的口氣,硬生生撞迴蟲王的力道重如萬斤,整處蟲島就如同被雷霆打下一般,發出不支的震顫來。


    而鶴合歡與和麓的推衍也沒有耽擱,在施展法術激發了身體中的潛力之後,幾乎瞬息間,兩人的氣血猛然衰竭著,然而蟲島封印中心的陣眼破綻也還是被他們推衍了出來。


    縱使局麵已經漸漸向白蟲有利的一方靠近,然而眾人還沒有放下警惕之心來。因為白蟲之所以能在一刻間就在與蟲王對戰的局勢中穩穩占據上風,那是因為蟲王先前就遭到了重創,而能夠重創蟲王的對象,除了那魔物剛剛誕下的魔嗣,眾人已經找不到還能有哪個存在能做到這一切。


    顯然,那魔嗣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足以吞噬蟲王,那麽魔嗣肯定也不會對與蟲王同等存在的白蟲心慈手軟。而等到他們連唯一一個能勉強發揮些許實力的白蟲都失去後,他們這群修者可以說就再也沒有逃出這封印之境的希望了。


    畢竟連魔物都對他們再無所求,那魔嗣吞噬了他們的血肉,顯然也要比吞噬蟲王的血肉要劃算得多。因此哪怕明知破開封印之境是一個死局,可如果在這個危局裏不能破開一條道路,他們能到達的也隻有一條能看得見終點的死路了。


    葉齊等人都清楚這一點,因此他們打算仍然按照計劃破開封印之境的一個缺口,隻是這次不是為了逃生,而是為了讓那魔物不要再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畢竟比起一群螻蟻,那魔物無論有何種謀劃,它的注意力都應該放在更高的層次上,而那魔嗣或許也能被引開注意力,不再執著於他們身上。


    也唯有在這一池清水被完全攪渾時,他們也才有趁『亂』離開的可能,不然在這一方之地裏,無論是魔物還是魔嗣,想殺他們這群人簡直是再簡單也再有利不過的事情了。


    因此在讓白蟲纏鬥住蟲王的那一刻,葉齊與莫伶仃也不猶豫,在鶴合歡與和麓推衍出陣法弱點之處後,莫伶仃立刻從乾坤袋中丟出一塊白『色』的絹布。


    那絹布無風而漲,橫漲成足以將蟲島上空完全遮蔽起來的大小。


    便隻見白布上柔軟如絲的靈光條條抽出,便將這蟲島邊緣牢牢地包裹起來,再向下蔓延,將蟲島之上完全隔絕出一方空間來,從上方望去就宛如是這絹布將整處蟲島包裹成了半圓的球一般。


    在無限寂靜和黑沉當中,白蟲和蟲王纏鬥發出的悶雷轟響也再傳不到他們耳中,然而當這塊絹布牢牢包裹起蟲島之後,葉齊等人都能感覺到身上的壓製一鬆,那鎮壓得他們連氣都喘不過來的封印之力一減。


    莫伶仃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在這段進入封印之境,實力完全被壓製的日子裏,他已經忍受了太多隻能眼睜睜看著,自身卻無絲毫之力反抗的事情,如今封印之力終於無法再壓製得住他丹田中的靈力,莫伶仃猛然拔劍。


    便見一道長虹猛然而起,長嘯一聲,劍芒朝著葉齊衝天而來,葉齊不慌不『亂』,他的天魄劍猛然一挑,白練般刺目的雪白劍芒衝著莫伶仃的劍芒猛然刺來。


    鶴合歡身上的元嬰實力就在此時爆發,僅憑莫伶仃的一件寶物,自然不可能阻隔得了封印之境多久的鎮壓,如今那白『色』絹布上散發的柔白靈光已經如同絨羽一般層層散盡,眾人都能看出這白布絕不可能支持到劍陣完全完成。


    鶴合歡神『色』微沉,他幾乎是一己之力硬生生地托住了絹布上受到的重壓,然而推衍所耗費的心神與強撐這重壓的重任壓在他身上,鶴合歡的麵『色』幾乎瞬息間蒼白如雪,他還要分神將浩博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衝入葉齊與莫伶仃兩人的劍陣來。


    乾坤袋中的傀儡早在先前深海秘境中和蟲島上時完全耗盡,此時鶴合歡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強撐起這方秘境的重壓。


    然而僅僅強撐了一刻,鶴合歡身上的靈氣便枯竭無光,麵上也顯出了些許的枯槁之『色』。


    縱使莫伶仃不能將心神完全放在旁處,然而男人也是十分清楚他們每拖延的一分一刻,對於鶴合歡是如何一種強撐的,身處於劍陣中心的葉齊自然能感覺到莫伶仃的劍勢更加淩厲而鋒芒畢『露』。


    而劍陣本就需要彼此勢均力敵,這樣每一處陣紋上承載的靈力才不會輕易崩斷符紋,莫伶仃本就是金丹後期,再加上男人已經是完全的不遺餘力,幾乎燃盡了『性』命一般將全身實力都放在這劍陣之上,葉齊也是感到壓力大增,如果他不是在君臨劍的劍陣中遭受過更加可怕的磨煉,他隻怕早就承受不下來了。


    隻是如今葉齊也幾乎開始燃燒體內的潛力和靈力,對於尋常修者而言,這與透支修煉潛力和尋死無異,隻是在如此絕境之下,如果葉齊再不做到這一步,隻怕他還沒有被這燃燒潛力拖垮,就要生生被耗死在這劍陣之中了。


    然而葉齊也極為清楚,莫伶仃能夠全力爆發,自然能大大縮短破開這處封印之境的時間,麵對蟲王,魔嗣和不知在何時出現的魔物以及再度壓製他們的封印之力,在此時毫不留手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他絕對不能在這個緊急關頭拖後腿!


    秉持著這個念頭,葉齊顧忌不了再多,哪怕他十分清楚這樣做是自損八百,他也隻能繼續瘋狂地灌輸天魄劍入靈力。


    體內散發著層層金暉的金丹瘋狂地向著天魄劍衝入靈力,饒是金丹再有如何浩淵的靈力,此時也經不起這種消耗,葉齊能感覺到身體的每一處都仿佛在油盡燈枯的邊緣。


    然而在此時,他卻能奇異地感覺到一股心靈中的平靜,就如同此時『操』縱著他身體的不是他自己一般,天魄劍中浩『蕩』而挾帶著天地之威的劍勢精準而鋒銳不過地浩『蕩』斬出,沒有被莫伶仃宛如長虹貫日般的劍勢壓下半分氣勢,反而如同生機不斷,剛柔並存的日月光芒一般。


    合並起來的劍勢貫通起了無數鋒銳無匹的劍芒,流轉起來的劍陣宛如積蓄著洶湧力量爆發開洪波的巨浪一般,將所有的鋒銳破壞之力融為一體,向著封印之陣的中心轟然刺下。


    “轟!!”


    就在這樣一劍劍精準無比的配合中,葉齊卻是能感覺到身體中宛如幹枯河流的金丹猛然一鬆。


    本就極為容易突破的關塹在此時脆弱得仿佛一層輕柔無比的屏障,在如同浩『蕩』江水般猛然衝湧而來的靈力與金丹後階修者的氣勢『逼』迫之中,他體內本就有所鬆動的關塹在此時終於被猛然衝開。


    在這危急之時,他終於突破到了金丹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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