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曾唔才是幽間的蝶蛻化身, 那麽一切就可以說得通了, 莫道友那日參悟小型法陣時,曾唔應該在你身旁, 因此那處衍文才會在你防禦法寶毫無觸動的時候顯現出來, 而這一處空間法寶, 幽間能毫無阻礙地在以蝶蛻化身進來, 顯然也有曾唔的那部分原因。”


    “在進入無界海時,其實我一眼就看出了曾唔的神魂外強實弱,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而若是他再出一次手, 隻怕壽元就該到大限的時候了, 所以幽間才能在萬臨煜毫無發覺之時, 讓它的蝶蛻化身變成了曾唔,而曾唔也才會事事低調, 因為蝶蛻化身最大的缺陷便在於它能演化出真人的威壓,卻並無金丹修者的實力。”


    “特別是我剛才試探曾唔的時候, 他竟會被你我二人的『逼』壓『逼』迫得險些靈氣倒流,這就是最直接的明證。而我先前未與莫道友直言, 也是因為我心中還存有一絲疑慮,並不完全能確定莫道友一定與此事毫無關係,當然,我並不是懷疑莫道友的為人,隻是若是莫道友不相信我之猜測,我隻怕會貿然驚動幽間。”


    葉齊誠懇地說道, 他沉聲說道。


    “不過莫道友應該也有隱瞞我們之處,若是莫道友還願意相信我們兩人,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可以攜力去辦,莫道友若是心懷芥蒂,卻是也不必勉強,我們在此分道揚鑣,畢竟莫道友能傳訊給其餘凡界大能,我們最後也應該是能殊途同歸的。”


    看著莫伶仃沉默了下去,和麓想要開聲迴斡道。


    “葉道友也隻是出於謹……”


    葉齊微微搖搖頭,止住了和麓想要繼續勸下去的話頭。多勸無益,畢竟在這危險之地,誰人會對旁人不多一些保留?


    而且莫伶仃此人若是一處元嬰修者的化身,那麽這人的元靈起誓便不可再信,而從一開始便是莫伶仃隱瞞他們,他們如今隱瞞莫伶仃,演了這出戲也不過是想探清曾唔的虛實,如果莫伶仃是個隻允許他騙旁人,不允許旁人騙到他頭上的『性』子,那他們接下來的合作也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


    實際上,若不是因為莫伶仃的這處隔絕查探的空間法寶,葉齊其實真存了些假戲真做的心思,畢竟他們三人行動太過明顯,也很容易被幽間看出太多差錯來,如今這位莫道友竟然有了解決之法,理論上他們應該是不必太過擔心自己無法逃脫的。


    而若是莫伶仃的後手不起效用,其實在這元嬰修者都抵不過的封印之地,哪怕莫伶仃有再多法寶,隻要他還是金丹後階,那莫伶仃也與他們這些金丹初階的修者一樣沒有多少反抗之力來,而且葉齊也知道這些修者中越為強大的修者,越有可能被重鄴洞主及它幕後推手看重和率先壓製。


    因此對於莫伶仃的迴答,葉齊已經做好了獨行與再合作的兩種準備了。


    而莫伶仃也沒有讓他登上太久,男人抬了抬頭,幽幽地吐了幾個字。


    “哪怕真和曾道友相識,我也看不出來。”


    和麓愣了一瞬,過了一會兒它和葉齊一起反應了過來莫伶仃說的是他們剛才那句如果莫伶仃和曾唔相識,也應該能看出事情真相的話。


    和麓展顏一笑,三人之間緊繃的氣氛一鬆,毫無疑問,莫伶仃這樣說應該是同意他們三人再一起攜力製敵了。


    “我隻是還不明白,幽間它到底想做什麽?”


    而在三人說開之後,再望向葉齊時,莫伶仃的姿態就隨意得多。


    葉齊沉『吟』了一瞬,方才開口說道。


    “其實朝見,或許對我們真的並無太大惡意。因為剛開始我發現的和道友狀態暴躁,在我得到了那銀草魚妖仆之時,和道友就傳訊告訴了我,它府上的那隻銀草魚妖陡然發瘋地變成魚形攻擊它,而它一時『性』子暴躁,就變成幻魔劍龜原型將那銀草魚妖吞了,它懷疑這銀草魚妖中有不對勁之處,然後提醒我小心提防。”


    “可是後來和道友又傳訊告訴我,當它將那銀草魚妖吞服煉化之後,它體內排出了些許雜氣,而心境也沒有之前的那麽暴躁,那時我便明白,這銀草魚妖可能就是幽間答應我們消除初魔之氣的關鍵。隻是幽間分寸把握得很好,它送來我府上的是一隻弱小而尋常的銀草魚妖仆,而若是我沒有與和道友有這麽好的交情,”


    “在知道和道友將銀草魚妖吞下之後,也必然會以為它所解釋的種種都是詭辯,然後認定和道友便是吃了人型的銀草魚妖,莫道友應該知道,我們這些劍修眼裏都容不得摻雜沙子,再加上先前幽間對和麓的種種寬待,乃至於特意留下那金丹修者的殘核,這殘核對於和道友有大益,可是我們拿到手中,難道不能與妖族交換同等價值的之物?”


    莫伶仃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難以忍耐的事情,男人眉峰緊皺著說道。


    “那幽間是想讓和麓死?”


    葉齊搖搖頭,他繼續解釋道。


    “卻也未必,財帛能動人心,可是幽間如果想唆動我們,也沒有必要拿出殘核這麽珍貴的寶物,畢竟這世上法寶法訣乃至寶劍都易尋,可是這殘核卻是許多大妖寧願自爆,也極難拿下的。因此若是我在剛才舉動中執意要殺和麓,幽間應該會借此現身,然後將和麓救走。”


    莫伶仃緊皺的眉峰終於緩緩鬆開,他此時也終於和葉齊想到了一處去。


    “幽間隻是為了離間我們?”


    葉齊點了點頭,他平靜說道。


    “或許隻是為了不讓我們擾『亂』他的布置,如果它真想對和麓動手,以它在洞主宮殿的身居高位,想要無聲無息地暗算和麓並不算難,而且這裏的初魔之氣吸納久了,自然能使修者完全練廢,若是他不『露』麵,隻是靜靜看著我們吸納這初魔之氣,隻怕十日之後我們也不會好受。”


    “所以他應該是密謀什麽事情,可是又怕我們三人聚集起來打攪到他,而此刻的“曾唔”,我所料不錯的話,這裏的許多妖修都被它換成了蝶蛻化身,這化身實在精妙,我也很難看出過多破綻,隻是我們三人的修為和戰力在這修者中應該也是較為出眾的,再加上和麓的身份,我有大半把握幽間不會為難我們。”


    “若是它真能如願救出朝鄑,它讓我們在宴會上順從它的話逃開,至少和道友應該是能安全離開此處的。”


    和麓搖了搖頭,在葉齊與莫伶仃望來的視線中,它再度聲明了自己的立場。


    “我不會坐視我曾經的弟子加害我現在的朋友,我不會走。”


    和麓固執的『性』子葉齊也是見識過了,有些堅定之處是他無論如何曉之以理都動搖不了的,如今將種種危險再說一遍,和麓還是甘願在他們三人身邊,葉齊心中暗歎一聲,除了些許感動,也沒有再多勸什麽了。


    莫伶仃眉宇之間的深痕則是完全舒展開來,他望著和麓,雖然沒有『露』出過多笑意,然而那隱約加深了幾分的親近之意還是讓葉齊很明顯就感覺到了。


    “待此事畢,和道友,嗯,還有葉道友,真的不考慮來我們宗門嗎?我有好友可以為你們做保,我們宗門裏弟子相親相愛,門規嚴密,而且在凡界中也是屬於十分有名聲的宗門,若是你們不願過多受束縛,領個掛牌弟子,尋常呆在自家的宗門和家族中,特殊時候再來宗門裏尋我也是可以的。”


    莫伶仃不遺餘力地推銷道,他臉上散發出的嚴正光彩讓和麓一下子就生出了興趣,反正這方凡界泯滅之後它也要為自己和族妖尋一處好去處,如今莫伶仃把這去處送到眼前,從莫伶仃的為人和『性』格,和麓一下子便相信了莫伶仃口中所有對他宗門的讚賞之詞。


    “那不知莫道友的宗門名何?門規嚴密是如何嚴密?”


    看著和麓感興趣,莫伶仃立刻提高著語調地認真說道。


    “我師承於玄門,在凡界中屬於小方秘境,中方天地,大方世界中的大方世界,疆域遼闊,堪比這處凡界數十倍的齊朝乃是供奉我宗門的世俗皇朝……”


    莫伶仃滔滔不絕地將著,葉齊掩藏住心底的驚濤駭浪,與先前一般地鎮定聽著。


    和麓認真地聽著,雖然它與許多修者打過交道,然而卻是很少真正涉足其餘凡界,因此也是第一次聽到世俗皇朝能有如此遼闊疆土,此時的它不由點頭說道。


    “此間事了,我定會去莫道友的宗門拜訪的。”


    “那葉道友呢?”


    或許是從和麓身上再度得迴了信心,莫伶仃再望向葉齊說道。


    想了想自己雷差點劈沒了整個玄門,再加上殺了別人元嬰長老的事跡,饒是葉齊自認自己沒有什麽理虧之處,在莫伶仃熱情的邀請下,他還是覺得此時有些怪異的。


    如果他是曾經惹得玄門上下雞犬不寧的人這件事情暴『露』出來,隻怕這位對宗門責任心無比強烈的莫道友,會是比現在的幽間對他而言還要棘手的敵人吧。


    葉齊認真地想著,最終還是感慨自己不是一個邪修,不然在知道莫伶仃以後定然會變成追殺他的人,而如今對他的信任度最高的時候,他也能毫無負罪感地找個理由現在這裏解決掉莫伶仃了。


    不過這個想法畢竟隻是他一時的自嘲,若是這世界真的非黑即白,非敵則友,那他也不必指望精心修煉,隻等著別人殺上門,或者自己主動殺上門就夠了。


    等到此間事了,希望他再次見到這位莫道友本體的時候,應該擁有一擊之力了吧。


    “多謝莫道友好意,隻是我心意已決,我們還是談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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