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被封印之物, 應該也是有神智之物, 所以重鄴洞主一千一百年前的異變應該與那封印之物有關,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 重鄴洞主所有行事的目的便是為了使這封印之物能逃脫出來, 而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 大宴之上我們或許能見到這封印法陣一角, 而若是有修者能認出這法陣,或許也能為解開這法陣封印加快些時間。”


    “這其中或許也摻雜著些重鄴洞主為何沒有立刻召開大宴的原因。以上的都是我的一家之見,朝見所言他潛入這裏百年, 隻為了能取得重鄴洞主的信任, 救出朝鄑, 而他並無太大把握, 因此這一次隻是為了試探我們能否看出他的心思,再另尋其它出路之言, 我總覺得其中還有些許隱瞞,不知各位道友如何看待?”


    葉齊認真地問道, 莫伶仃皺了皺眉,男人直接問道。


    “既然葉道友覺得這兩種方法都不對, 我的意見便是不如順其自然,若那封印之物真的對重鄴洞主很重要,我們不妨渾水『摸』魚進入其中,若是能弄清那封印之物為何物,身處何地,又確實證明這封印之物有極大的危險, 我……”


    莫伶仃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我有一位堪稱至交的元嬰好友,我的神通便是能與他跨越距離與空間相聯係,隻要弄清楚這封印之物的幾點訊息,我可以保證元嬰好友的宗門會立刻聯係聯係其餘凡界大能,攜力破開大陣,最後製住那封印之物,隻要我們能挨到那時宗門來人,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莫伶仃這話言之鑿鑿,然而其中的些許隱瞞之意卻是明顯得連和麓與曾唔都感到了些許古怪。


    什麽叫一位至交的元嬰好友?元嬰修者與尋常的金丹修者之間可謂是隔了一層天塹的差距,便是哪怕曾經真的是至交,跨過了這層境界之後雙方的地位無論如何也不能算得上平等來,更別說神通便是與這位元嬰好友聯係了,哪怕是道侶之間也不會修煉出這等隻為了聯係,毫無用處的神通。


    而望著莫伶仃看似鎮定,然而那雙眼已經微微偏移他們的視線,編出的謊話漏洞百出的樣子,葉齊心中也生出了些許古怪來。


    雖然經過這數個時辰的相處,他確定了這位莫道友確實是直來直去,並沒有心存什麽壞心思的率直劍修,然而在這種對他們四人而言堪稱『性』命危急之時,還語焉不詳地編出這般漏洞百出的話來,毫無疑問是考驗著他們這個本就不算太過牢靠的四人團隊。


    然而聽著莫伶仃的描述,本身就修習著定仙魂術,自己化出的化身已經能和本體達到圓融統一之感的葉齊,卻在冥冥之間仿佛明悟一樣地捉住了什麽。


    如果真如他所想,這位莫道友所謂的元嬰至交,便是莫道友的主體,而他們眼前的莫道友,就是主體化出的一具化身。那麽這一路來無論是莫伶仃對於元嬰修者隱隱平等看待的態度,還是那層出不窮,簡直是如同一個寶庫一樣的法寶符紋儲備,這些堪稱詭異之處都說得通了。


    而這位莫道友化身來到這小方秘境,想要尋的是一位修者,那這修者是元嬰修者的可能便極大,而如果他的推論沒錯,這位莫道友本體也確實有著元嬰修為的話,那麽他們深入封印之物所在處,也未必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條出路來,而若是能再將莫道友的那位好友救出,以莫道友的本『性』觀他好友的本『性』。


    兩位元嬰修者的人情,或許是他與和麓,曾唔三人這一次重重危險之行最大的好處來。


    葉齊若有所思地想著,他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告訴給和麓與曾唔,畢竟此事既然莫伶仃哪怕編一個錯漏百出的謊,也不願告訴他們,想必也有他自己的為難之處。


    而他若是冒冒然說了,莫伶仃不但不會高興,反而會加大和麓與曾唔心中的恐慌,畢竟連元嬰修者都不敢輕視之處,自然會給兩人帶來極大的壓力來,三人之間的相處更會滋生出別扭。固然莫伶仃這處化身隻是金丹後階修為,可是若真在後來發生了什麽反目成仇之事,那下意識對元嬰修者的服從和畏懼,極有可能會摧毀和麓與曾唔的信心來。


    畢竟一位有著元嬰戰鬥意識與武器儲備,金丹後階身體的修者,哪怕他們三人合力,都是難以戰勝的。


    這諸多考量閃過心頭後,麵對和麓與曾唔的詢問,葉齊隻是以神魂傳訊道。


    “不必驚慌,莫道友對我們並無惡意,接下來一切如常就是了。”


    經過剛才葉齊的分析,和麓與曾唔兩人下意識地便選擇相信了葉齊這個同樣語焉不詳的迴答。


    麵容清秀的妖修頓了頓,最後還是將自己不自覺放出的防禦護罩收了起來,麵容儒雅的中年人也同樣收起了眼中的幾分敵意。


    望著麵上還是泄出了些許不安的莫伶仃,葉齊仍是以著之前的態度不緊不慢地問道。


    “不知莫道友有幾分把握?”


    望著三人對他的敵意稍減,莫伶仃也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暴『露』出自己是一具化身的事情,惹得三人對他的猜疑加重,畢竟經曆了這十多位元嬰修者無條件聽從重鄴洞主的古怪之事,他已經相信了此時哪怕他的本體在此處,單刀獨行隻怕也討不了半分好處來。因此對於葉齊三人能相信他的說法,他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隻要我們真能找到那封印之物所在之處,也有確實的封印之物危害巨大的證據,我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夠請動其餘凡界的大能。”


    畢竟玄門在大方天地中堪稱二十八府門宗派中的大宗,再加上求助之訊如果是由他這個玄門刑司長老而發,定然會引起宗門極大的注意來,畢竟不說鶴道友的父親是玄門太上長老,而鶴道友又是這位玄門太上長老的獨子之事,便說這需要舉一界之力封鎖鎮壓之物,定然是具有極大的危險和難以殺死的特『性』來。


    玄門固然門規嚴苛,然而在麵對這種可能引發一方凡界潰敗的大禍,仍然明白是需要集數個凡界無數宗門大能之力才能鎮壓得住的,而在他晉升元嬰層次之後,他也曾幫助過其他凡界大能來處理這些大禍來,因此莫伶仃自然是清楚這些大禍能引起多少大能注意的,而凡界便是穩定地為靈界輸送修者的重要根基。


    哪怕凡界與靈界之間有著天塹相隔,麵對這樣的大禍,若是凡界沒有阻擋之力,真正綿延許久的大宗其實都與靈界之上的飛升修者有著斬不斷的聯係,到那時靈界大能降下,無論是再大的大禍,在那些真正一指便可撼星的大能麵前,也同樣不可能翻出太大風浪來,畢竟這封印之物竟然能被封印一次,自然也能被封印第二次。


    至於封印之後萬萬年後的事情,那自然是不需他過多『操』心的了。


    因此莫伶仃在清楚這是危急一界的大患之後,非但沒有過多擔心,反而略微放心了下來,畢竟天塌了有高個修者頂著,這種真正看似滔天的大禍,對他而言有了宗門和更高級別的修者支援,反而沒有太多威脅力了。


    也因此在此時,他甚至還能分出些心神考慮些別的東西。


    “當然,請三位道友放心,我們深入這封印之地後,我會頂在前處,若是真的有殺身之險,我會以『性』命保證三位道友的安全,除非我的『性』命先斷送在那裏,不然我絕對不會坐視三位道友陷入危險之中。”


    說完,甚至不等三人反應,莫伶仃當即便以元靈起誓,保證不會讓三人先他陷入『性』命之險。


    然而他這對自己『性』命毫無任何顧惜的舉動進入三人眼中,葉齊此時對自己的猜測越發堅定了三分,而和麓若有所思著,也不知道是否想到了關節之點,而曾唔仍是緊皺著眉,這千年一直身在人族城池之地,從不與其餘凡界有過多往來的他看出了莫伶仃身上種種堪稱詭異的不同。


    然而看著葉齊與和麓似乎都明白過來的樣子,他也知道可能是他的眼界所限,讓他沒有想到關節之處,不過他壽歲本就將盡,再加上對這些事情其實沒有過多刨根問底的需求,在確定了葉齊與和麓不可能故意陷他於危險之後,他緊皺的眉這時也不由放鬆了下來。


    而莫伶仃剛才之話是衝著三人而言的,然而下一句話,他卻是特意對葉齊神魂傳訊道。


    “我觀葉道友,可是散修出身?”


    散修其實並不是指全無根底的修者,一些家族底蘊並不強大,廣義上甚至可以說,沒有進入大宗門的修者,都可以自稱自己是散修。因為從這些沒有過多底蘊之地出身,修者也往往需要比宗門修者更多的毅力去尋找機緣,修煉功法。


    而真正一點底蘊都沒有的散修,在本就稀少的金丹修者中更是堪稱滄海一栗。


    因此望著莫伶仃此時眼中毫不掩飾的招攬之意,想著自己在大方凡界中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得罪了玄門與齊朝,哪怕是如今成了金丹之身,他也依然不敢貿然迴返大方世界的境遇,葉齊心中暗歎了一聲,哪怕他真的願意進入宗門,可是以他這般麻煩纏身的經曆,哪怕這位莫道友真的誠心邀請他,他也是不敢答應下來的。


    畢竟能和大方天地的玄門抵抗的宗門,哪怕在其餘凡界之中,隻怕也寥寥可數,更不必說為了他一個金丹弟子去與玄門這樣的大宗抵抗了,他若是真的答應下來,那方才是真的為莫伶仃的宗門惹上天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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