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一係列紛雜的想法閃過著, 葉齊沉聲問道。


    “那若是貴主邀請之客不願與你們前去赴宴, 你們會如何?”


    簇擁著那女子的魚姬們麵『露』怒『色』,而那女子的麵上笑意不變, 然而眼中也同樣『露』出一絲寒芒, 聲音仍是嬌柔如初。


    “那便隻等是由奴等出手, 親自請貴客赴宴了, 當然,貴客或許能安然無恙,可若是貴客身後的那群無能之輩, 奴等隻怕會出手不殆, 有所殃及了。”


    那女子巧笑嫣然, 然而話中流『露』出的**『裸』的威脅, 卻任誰也不敢輕視這一群魚姬,抑或者是她們腳下紅蓮法寶的實力。


    葉齊自然不可能拋下這一靈舟上的靈修來, 畢竟不說如果他逃遁開來,那些魚姬會不會發現這群修者是他的弱點, 然後拋下他向著這群人修出手,光是那些對於魂魄無比迫切, 隨時有可能朝著這群沒有抵抗能力動手的魔宗,靈舟上的這群修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逃出生路來了。


    “你家主人隻需要金丹修為以上的修者去赴宴?”


    葉齊冷聲問道,毫無疑問,他如今無法可逃,縱使已經注定了要被這些魚姬“請”去赴宴,但也不可能在此時給這些魚姬好臉『色』來。


    所以被那魚姬圍在中央的女子自然也不會注意他此時的臉『色』。


    “那是自然, 尊客既然願意隨我等離開,我等自然也不會向無辜之輩出手。”


    聽到女子這句承諾,下一刻,葉齊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說道。


    “好,我願意隨你等離開,隻是我有一個條件,我不放心我的這些同伴留在此處,我要看著他們離開無界海,方才會隨你等離開。”


    然而葉齊此話一出,未等那些魚姬反應,靈舟上的修者們便連連哀求了起來。


    “不行啊前輩!哪怕那些魚姬真的守諾不攻擊我們,在無界海上行駛的這一段路裏,如果沒有金丹修者保護,我們也無法安全返迴人族之地啊。”


    “是啊,大人,這如同讓我們活生生去送死啊!不如您就讓我們留下,我們一定不會生事,然後等您帶著萬前輩和曾前輩一起迴來的。”


    這個提議頓時引得靈舟之上的眾人一陣附議之聲,然而在靈舟上的葉齊卻是向著他們『露』出了前所未見的冰冷怒『色』。


    “難道你們以為,我這句話是在和你們商量不成嗎?”


    伴隨著金丹修者的威壓彌漫開來,無人注意到,船艙之中一處微小異動歸於無聲的變化,而那靈舟之外的魚姬們畢竟隻是有著紅蓮這樣的攻擊法寶,因此她們也沒有注意到靈舟之內的異動來。


    而被她們隨身攜帶的指冥雨針隻是微微顫了一下,沒有感受到過多的另一位金丹修者靈力波動後,方才再度歸於平靜來。


    眾人的神情無奈中含著苦澀,顯然他們也是仗著葉齊『性』子溫和,方才敢大著膽子提出自己的意見來的,如今葉齊變換了金丹修者不容置喙的姿態,哪怕下的是讓他們送命的命令,然而那人掌握了靈舟上的大陣,再加上萬前輩和曾前輩留命在前,他們也隻能聽從來。


    魚姬們美目一動不動地望著靈舟上眾人的表情,顯然她們也發現了眾人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作假的成分,在一陣低語匯報之後,魚姬中為首的那位女子麵上驚疑神『色』未定,卻也幹脆地說道。


    “既然尊客執意如此,奴等自然不會強留,”然而那女子話鋒一轉,卻是陡然說道,“不過尊客若是要讓這群人修離開,那便隻有先出這靈舟,經過奴等守衛,奴等才能放心讓他們開啟傳送法陣了。”


    不僅是葉齊對他們有警惕之意,當與葉齊巧笑嫣然地對答時,葉齊身體中那隱隱散發出的讓她都有些心驚的氣息,更是讓女子都有些捉『摸』不定來。


    畢竟按她想來,她家主人賜下的可是足以抵擋金丹後階修者攻擊的法寶,然而靈舟上青年的氣息如同冰雪砌成的銳劍一般冰冷純粹,其中又隱隱積蘊著宛如上古荒獸一般讓她們都為之『色』變的心驚氣息,竟是能讓擁有紅蓮,感知敏銳的她們都有些如臨大敵的預感來,這便說明這人與那些尋常雜修不同,手中可能掌握著真正破開她們防禦的力量。


    不然她才不會按耐下直接動手搶人的想法,和葉齊廢話這許多來。


    畢竟她們要去“請”的還有許多金丹修者,那日她們來請曾唔與萬臨煜時,兩人同樣嚐試過從她口中探聽消息,可她除了一開始答上兩句後,便覺得這兩人不值得她耗費如此多時間來,便索『性』閉口不言,直接攻打防禦,『逼』迫兩人隨她們離開,哪裏有如同今天這般溫柔而且好談條件。


    隻不過是不想多生事端,畢竟她們隻想請走葉齊,方才最後答應了這個有些出格的條件。


    然而答應固然答應,可以這群魚姬的防備心,顯然她們不可能放任葉齊有一絲一毫從她們手上逃脫的可能來。


    而葉齊自然也沒有逃脫的意思,縱然那些紅蓮法寶攻擊或者說防禦能力連他都有些心驚,可他自認若是沒有拖累,在底牌全出的情況下,他也是絕無無『性』命之虞的,當然,還沒有到絕境,他也絕不會貿然使用自己全部的後手來。


    畢竟這位重鄴洞主看起來圖謀遠大,然而看起來暫時也沒有取他們『性』命的意思。那麽縱使這些魚姬背後的重鄴洞主的圖謀和實力卻是令人心驚,也應該對他們有所圖謀。


    而這些魚姬如果所言無錯的話,那位重鄴洞主還邀請了方圓萬裏的金丹修者,他一人知之不多,但這許多金丹修者或許就能猜出些許隱情來,也能讓他想到些應對之策。而他現在哪怕能暫時從這些魚姬手中逃出,在離月陽林如此近的情況下,若是此時有元嬰修者神魂籠罩在他所處之處,他隻怕會落得更加淒慘的下場。


    倒不如此刻便隨著這群魚姬一同赴宴,和麓或許早早便被請到了那一處,無論和麓身上發生了什麽,至少他應該能從它口中知道更多詳情來。


    因此在魚姬開口之後,不過一瞬這些考量便轉過葉齊心頭來。


    “好,我答應你們。”


    幹脆利落地開啟了防禦符陣之後,葉齊從靈舟之上一躍而下。


    而那些魚姬也早早開啟了紅蓮,透如紅燭的光亮從紅蓮之中散發出來,將她們的身影朦朧映照在紅蓮如血的花瓣上。


    而在葉齊躍下的位置,則是在瞬間開啟了一朵雪蓮來,那雪蓮花瓣如雪似星,晶瑩剔透的花瓣上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冷幽芳香,這芳香並不濃鬱,卻能緩緩安定人的心神,葉齊驚訝地發現,這花香中散發出來的精純靈氣,竟是要比尋常靈石中煉化出來的都要精純些。


    如今他若是膽子大些,盡可不必顧慮,將這些靈氣煉化入體內後,便是能比得上他金丹之中煉化不下萬次的完全潔淨靈氣。然而在這不熟悉的法寶之中,葉齊自然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他任由那兩人高的雪蓮花瓣一瓣瓣散發著『迷』醉晶瑩光芒地合攏著,而靈舟之上的眾人也在準備開啟月陽林與無界海中的傳送符陣。


    按理來說沒有了金丹符師的參與,這傳送法陣的打開隻怕要比尋常還要艱難些來,然而不知道紅蓮中那些隱約身影微動的魚姬做了什麽,本來月陽林中淡淡激發出的一股力量卻在陡然間壯大了起來,整片月陽林仿佛變成了這無界海中的萬丈白晝一般,讓人心驚的澎湃力量洶湧起伏著。


    哪怕有著防禦符陣和雪蓮卸去力道,葉齊也能感受到那讓他脊髓微冷的可怕力量波動傳到這裏來。


    若是這股力量聚集起來用於攻擊之用,隻怕不會下於尋常金丹後階修者全力一擊來。


    而這股力量,隻是為了加劇傳送符陣的打開,葉齊的心微沉著,竟然連尋常魚姬都能有如此能力激發月陽林的這些力量,那麽這些魚姬背後的重鄴洞主的實力,隻怕更讓人隻覺『毛』骨悚然了。


    然而擔憂已是無用,如今他已經在這看似保護,實則圍困的雪蓮之中,心中與那些魚姬同一的便隻有希望這傳送符陣能夠盡快打開,靈舟上的人修能夠逃出無界海了。


    本該五六個時辰方才能打開的傳送符陣,不過兩刻之後便打開到圓融地步。


    “走!”


    葉齊一聲厲喝,靈舟之上的符師和禦獸師們哪怕有再多心憂,然而防禦符陣和靈力衝流已在他一聲令下開啟到最大,自然也沒有任何反悔的機會了。


    直到靈舟上的眾人身影都消失在視線之中,而通道也在緩緩關閉後,葉齊方才放鬆了下來。


    他已經再無後顧之憂了,至於靈舟上的眾人,他能夠確定至少他們應該是能夠安全迴返到人族聚居之地的。


    無他,因為船舷之中,已經多出了他的一處同樣是金丹初階的化身。


    而這一切悄無聲息地發生在所有人眼下,而他事先並沒有太多布置和謀劃,哪怕直到事成,他也沒有泄『露』出一絲破綻來,然而這方冒險,還是讓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的。


    特別是知道那些魚姬手中很有可能擁有探查金丹以上氣息的法寶時,他便明白了這是一次弄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次行險還是成功了。


    在定仙魂術伴隨著他的威壓在船艙中壓製得波動極小地生出一具與他同修為的化身時,他的破虛之法與隱匿神通便幾乎在同時一並疊加在了那具化身之上,這其中的法術與神通使用間隔流暢快速,以至於沒有多延誤半分時機,『露』出可能讓魚姬和眾人發現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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